但若能生下一个像许秀芳那样聪明能干的女儿,她同样会感到无比骄傲和幸福。
只是,谢春燕已不再年轻,这次生育之后,即便身体恢复良好,也将接近不惑之年,她不确定自己未来是否还有机会再拥有一个孩子。
这些隐忧,在看到冯东岭对待小芸时那无微不至的关爱后,渐渐得到了缓解。
许秀芳见状,连忙宽慰她:“你真的不必太过忧虑,如果老冯娶你仅仅是为了生儿子,那他当初就不会选择你。你应该对自己多一点信心,他追求你这么久,必然是真心喜欢你这个人。而真正爱你的人,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一样地感到幸福和满足!”
“嗯!”
谢春燕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许秀芳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许秀芳又细心地提醒了谢春燕一些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随后便与谢翊、大宝、小芸一起返回了家中。
转眼间,新学期悄然而至。
谢翊带着大宝和二宝前往县城中学办理入学手续,而许秀芳则牵着小宝的手,前往小学报名。
小宝即将成为二年级的学生了,这让全家人都感到十分欣慰。
正当他们办完手续准备回家时,一转身,恰好遇见了秦云莉带着二华和小花也来到了学校。
“大嫂,”许秀芳主动而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这是自那次关于小宝过继的提议之后,许秀芳首次主动向秦云莉示好,这让秦云莉颇感意外,连忙回应道:“哎呀,二弟妹,原来你也带小宝来报名啊!”
“嗯。”
许秀芳轻轻点头。
她之所以主动缓和关系,是因为考虑到不久之后全家将搬迁至京城,到时候父母还需要秦云莉一家的照顾,她不想因为之前的误会而留下不必要的隔阂。
这份深思熟虑,体现了她作为家庭一员的责任感与智慧。
况且那事已如过往云烟,消散在时间的长河之中,秦云莉怀抱中的婴儿石头也已茁壮成长,成为了家中的小太阳。
许秀芳心中纵然还有些微澜,但见到这温馨一幕,心中的计较也渐渐淡去,化作了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释然微笑。
她明白,要求自己与秦云莉恢复往日的亲密无间,无疑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于是简单寒暄之后,便打算领着小宝和小芸这两个小家伙离开,回到那个充满温暖的家。
小宝那个心思细腻的小男孩,似乎总能捕捉到空气中微妙的变化,他忽闪着大眼睛,不解地提出了一个疑问:“大婶,为什么大姐没有一起来呢?”
这个问题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秦云莉脸上原本洋溢的笑意瞬间凝固,她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快速扫过许秀芳,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随即勉强挤出一句:“哦,在家呢!”
声音里藏着几分躲闪与不自然。
小宝的好奇心并未因此而止步,继续追问:“那她不一起来报名吗?”
他的纯真让在场的大人们都感到一丝尴尬。
秦云莉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呢!”
说完,她便匆匆领着二花和小花,向着报名处走去,似乎急于逃离这份让人不适的氛围。
小宝仰起头,目光与母亲许秀芳交汇,许秀芳轻轻皱了皱眉,没有言语,只是温柔地询问两个孩子是否饥饿,提议回家为他们准备美味佳肴。
小宝欣然应允,牵起妹妹小芸的手,一家三口的背影在夕阳下拉长,充满了温馨与和谐。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童声打破了宁静:“哥哥!”
这声音如同山间清泉,纯净而悦耳。
许秀芳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小女孩手牵手站在不远处,被她的目光触及,脸颊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许秀芳微微挑眉,目光转向小宝,带着几分玩味。
小宝则响亮地回应:“咋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孩童的率直与纯真。
小女孩们因大人的存在而压低了声音,怯生生地请求:“我们要去跳皮筋,你能帮我们绑绳子吗?”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小宝略显无奈地回答:“你们自己跳呗,我要回家吃饭了!”
小女孩闻言,偷偷瞥了许秀芳一眼,小声辩解:“两个人跳不了。”
许秀芳被孩子们的天真烂漫所感染,笑着对小宝说:“要不你先去陪她们跳一会儿?妈回去做饭,做好了就来叫你。”
小宝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展现出了超越年龄的责任感:“不成!爹和大哥二哥都不在家,我得回去帮你生火。”
他转而向那两个小姑妈承诺:“你们想去打谷场那边玩吧?我让猴儿哥过去帮你们。”
小宝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小姑妈们立刻放弃了抵抗,欢快地答应下来,留下一句“记得让猴儿哥来哦”,便像两只快乐的小鸟,一溜烟跑远了。
小宝满意地点点头,对母亲说:“妈,您稍等我一下,我去告诉猴儿哥一声,马上就回来。”
话音刚落,他便灵活地穿梭进人群,寻找那位总是乐于助人的猴儿哥。
望着小宝的背影,许秀芳心中暗自思量,那两个小姑妈看起来也有七八岁了,而小宝才刚刚六岁半,却已经懂得照顾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骄傲与欣慰。
夕阳下,小学校的放学铃声悠扬响起,预示着一天的结束,也开启了另一段温馨的家庭时光。
谢母的目光在这一瞬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即将脱口而出,“那啥,老二家的……”
话还没说完,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院子的另一头悠悠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妈,是不是二婶来了呀?”
大花肩上挑着沉甸甸的两桶清水,步伐坚定而有力,一步步跨进院子。
她身材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两条乌黑发亮的粗辫子随意搭在肩上,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摆。
那装满水的木桶重量非同小可,将扁担压得如同满月之弓,也让她的脊背略显弯曲。
当她终于将水桶稳稳放置在地上,不禁喘息连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