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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永北段山脉,群山横断南北,朝北看去尽是一片白雪皑皑,群山南段则是一片绿色。

这个横亘天地的巨大山脉所形成的天然屏障,将天云国与北段的浔国隔绝开。

山脚处的一片洼地,用碎石简单遮掩的山洞被慢慢清理开,一个浑身缠紧布条的男人走出来。

小心翼翼踩着脚下的光滑破碎的藻石,长布衣停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

而他的身后此时也跟上来一人,此人浑身赤裸,皮肤呈现骇人的黑绿色,皮肤上处处可以看到缝合过的痕迹。

黑漆漆的两个眼窝内,眼球不翼而飞,微张的嘴巴不时渗出绿色的粘稠液体,动作动作十分僵硬,活活一具行尸走肉。

长布衣盯了他一会儿,随后呵呵笑出声,“程先锋啊,程先锋,没想到你能陪我这么久,呵呵呵呵......”

程先锋没有反应,只是原地站着,没有长布衣的指示,他只得这样。

“你就是长布衣?”

很快,洼地的平静被另一人的声音打破,此人声音很是粗犷,口音听起来也十分别扭,不像是天云人。

长布衣顺着声音看去,说话者是一位裹着兽皮大衣的秃头汉子,留着络腮胡子,身上随处可见的野兽牙齿或是骨头的挂件。

“您就是葛齐大人吧。”

长布衣似乎与此人认识,说话很是客气。

“是,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葛齐很是直接,没有要磨叽的意思,从高处的山岩上跳了下来。

“那是当然,喏!”

长布衣眼睛放光,小心翼翼地从后背的箩筐中取出一个细口大肚瓶。

“耗了我不少力气,可惜之前的样品让不识货的给毁了。”

长布衣用捆在手上的布条细细擦拭瓶身,顺带着埋怨几句。

“好了别废话了,给我!”

葛齐一把将瓶子抢过来放在眼前摇晃了几下。

“你说这一小瓶东西就能让整个天云都乱起来?”

葛齐有些怀疑的看向对方。

长布衣不躲他的视线,“放心使用就是,把这瓶药丢在天云主河川中,不出一月,天云必乱,届时你们浔国翻山南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掌握天云。”

葛齐点点头,虽然仍有几分不信任,但还是把药塞在了兽衣中。

“事成后,你要什么,我可以让大王赏赐给你。”

长布衣摇摇头,两手背在身后,“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看着我的杰作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力量,呵呵呵呵......”

布条下的男人发出渗人的笑声,仿佛已经开始幻想药水所造成的场景了。

“这药你做了多少,还有多余的吗?”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长布衣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诚实交代,而是将手指贴在嘴唇处。

“无可奉告。”

“好吧,大概情况我也了解了,接下来就是咱们之间的恩怨了。”

“什么?”

听到葛齐的话,长布衣有些困惑地看向对方,没想到下一秒,对方一个瞬步停在了自己眼前,大手猛地扼住他的脖子。

“呃!你要做什么!”

长布衣用手扳住对方的手臂,但脖子被攥紧根本使不出力气。

“程......帮,帮我啊!”

身后的程先锋感应到主人的召唤,开始有了反应,但前脚刚踏出一步,一把飞刃从远处划来,一道银光之中,程先锋脑袋落地。

头颅掉落在池水中发出扑通一声,几道人影在这声音中显出身形。

“你,你们浔国人,这样大胆,就不怕天元的神官吗!”

“浔国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葛齐手上再度加力,他的脸皮像是脱水一般皱起,很快脱落下来,变为另外一副模样。

长布衣身体颤抖起来,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大,大师兄......”

此时,其余华门中人靠近过来,其中一人正是在李阿古家不告而别的王宽。

“逆贼,你还真能跑啊。”

王宽走上跟前,抽出一把匕首将长布衣脸上的布条全部割掉。

在长布衣一声声的惨叫声中,一张布满脓疮的丑陋脸蛋显露出来,只能依靠部分特征能看出此人的身份,常善医。

“啊啊!为什么,你们怎么可能找到我!”

常善医嘶吼着,黑绿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来。

“你在联系浔国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知晓你的踪迹了,宗主让我们跟王宽师弟前来擒你。”

一直攥紧常善医的大师兄冷声道。

“王宽师兄,这事你可以报到府上了,这可是不小的成绩啊。”

站在王宽身旁的一位黑发少年用手肘碰碰他,打趣道。

“呵呵,平师弟说笑了,这是诸位的功劳,此事我会报给朝廷的,应该能给咱们宗要些好东西。”

“要是闲了可以回去看看嘛,咱们山上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就我们这些所谓的内门弟子天天在那待着,无聊死了。”平师弟无奈甩头。

“我若是死了,藏在各处的毒水就会一并灌入天云河川内,到时候,天云给我陪葬!”

常善医声音扭曲着嘶吼着,墨绿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哼。”

王宽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走到常善医身前,扭开盛着毒药的大肚瓶,当着他的面将其灌进口中。

常善医眼睛瞪大,脸上的肌肉不住颤抖着。

喝了半瓶的毒药,王宽又掏出一枚青色丹药塞进嘴中。

“就这种毒药,宗主不用半天就已经调出了解药!”

“不可能,不可能,我炼制了几年的糜尸汤,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解了...”

大师兄不屑地晃晃手臂,冷声说道:“你偷走内门禁书时,就应该料想到今日的下场,这条邪路是走不通的。

好了,王师弟,我们得回去交差了,你也早点回府里禀告吧。”

大师兄抽出一根藤蔓在上面施了法,一圈圈将常善医紧紧捆住,跟王宽拱手道别后消失在了林中。

看着诸位师兄弟离去的背影,王宽如释重负般瘫坐下来,不禁笑出声来,看着手中剩下的半瓶糜尸汤,他一饮而尽。

“得早点把解药给何生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