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尔摩斯的眼眸之中,突然闪现出一抹充满智慧和洞察力的光芒。她悠然自得地将双臂交叉于胸前,然后挑起眉毛,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和自己无比相似的存在。
嘴角微微上扬,芙尔摩斯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博士的性格究竟如何。他简直就是个为了得到实验结果,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的狂人。”
“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丝毫人性的概念可言。相比之下,反倒是作为人偶的散兵,更能让人感受到一丝丝像人一样的情感呢。”
说完这番话后,芙尔摩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博士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的可笑。
芙尼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说道:“真正复杂的并不是人类本身,而是那深不可测、变幻莫测的人心啊......”
她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仿佛看透了世间万象。
接着,芙尼娜继续说道:“散兵由于没有心灵,就如同一张洁白无瑕的纸张一般......”
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如何表达接下来的话语。
“别人告诉他什么,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什么。”这句话还未说完,另一个声音突然插嘴道。
芙尼娜抬头向芙尔摩斯看去,目光交汇在一起,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然而,很快她们便意识到彼此的想法竟然如此一致,不禁相视一笑。
的确,对于像散兵这样缺乏自我意识和判断力的存在来说,外界给予的信息很容易成为其行为和认知的准则。
他无法分辨是非善恶,只能被动地接受他人的言论和观点,并将其视为真理。
因此,后来的他几乎被博士玩弄于手掌心,而博士之所以那样做,也只是为了满足他那扭曲及变态的求知欲。
神明所创造的无心之物,在经历数次背叛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厄里那斯的尸骨,用它的血肉与我的力量铸就的美露莘一族。”芙尔摩斯看着芙尼娜微微一笑,轻松的说道,“这种事即便我不过多解释,你也一定能明白的吧?”
芙尼娜眉头微颦,低头暗自思索道∶“厄里那斯是【黄金】莱茵多特的造物,如果是为了一睹厄里那斯当初那磅礴伟岸的力量的话,博士此次行为倒也有因可循。”
“并不是哦!真遗憾,你猜错了!”芙尔摩斯嘴角上扬,微微侧过身看向芙尼娜,淡定自若的说道,“厄里那斯只是一个引子,博士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复活厄里那斯,而是【我们】。”
芙尼娜神色微怔,双眼微眯,问道∶“什么意思?”
“仔细说来,这也怪我。”芙尔摩斯双手摊开,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曾经动用了某种力量,一种本不应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力量。”
“准确来说,是在他人眼中,我本应不具备的力量。”芙尔摩斯的身影渐渐在芙尼娜的眼中变换,她身上的淡白色素裙不知何时起渐渐变为一件半神装。
芙尔摩斯缓缓转过身,她的侧脸上戴着半只代表深渊力量的面具,那面具像是在遮掩着什么,也许是在……遮掩脸上的【伤疤】。
“是【深渊】的力量吗?”芙尼娜缓缓放下手,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被那副面具上的花纹所吸引,仿佛下一秒她的意识就要侵袭了一般。
芙尼娜凝神强行转开她的目光,一阵微风从她身上吹过,一抹白色的长裙从她眼底滑过。
芙尼娜目光微微呆滞,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起变成了芙尔摩斯曾经的那件淡白色长裙。
“可以是,但又不完全是。”
见芙尼娜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芙尔摩斯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在芙尼娜眼前缓缓摘下她的半边面具。
芙尼娜微微一愣,下一秒身上的汗毛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只见芙尔摩斯的半边面具下的皮肤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紫色纹路,脸颊上还长着一颗四处乱转看的眼珠。
那颗眼珠像是某种寄生虫一般,上面满是红色的血丝。
当芙尔摩斯摘下面具后,那颗紧闭的眼珠忽然睁开,瞪大眼睛环顾四周,紧接着就要向芙尼娜看去。
芙尼娜突然觉得一阵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喉咙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水,胃部也开始翻腾起来。
她紧紧捂住嘴巴,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芙尔摩斯却毫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轻易地将自己脸颊上的那颗眼珠抠了下来。她的动作异常冷静,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接着,芙尔摩斯毫不犹豫地用手指捏住那颗血淋淋的眼珠,用力一挤,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眼珠瞬间爆裂开来,溅出一团令人作呕的黏液和血水。
然而,芙尔摩斯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波澜,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似的。
“想不到竟然有一只虫子竟然钻了进来,看来这具分身必须要毁掉了。”芙尔摩斯轻叹一口气后,粘在手上的黏液与血水被水洗净。
她的目光缓缓地转向芙尼娜,眼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轻声说道:“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那个在我身上施加了深渊诅咒的人,实际上正是那片无神之地的统治者——坎瑞亚王。”
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但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却让人不禁咋舌。芙尼娜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显然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