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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开始了!“有人兴奋地喊道,“报喜的差人已经出动了!“

听到这话,茶馆中的人们纷纷挺直腰背,心跳加速,每个人都希望下一个被宣告的好消息是属于自己或是家人。

门外,清晰可闻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吁——“这声音如同战鼓,挑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难道这就是期待中的好消息?

差人步入茶馆,高亢的声音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会试捷报!西南省云州风和县裴庆裴大人,荣登会试第一百二十二名!“

随着捷报的宣布,一位中年汉子腾空而起,欢呼声如雷鸣般响起,这份胜利的喜悦如同春风,迅速在茶馆内传播,感染了每一个人。

随后,一串串喜讯接连传来,六位士子的名字依次被高声颂扬,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自豪与幸福。

正当人们沉浸于这份欢庆之中,双骑并至,两位报喜差人同时步入,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奏响胜利的乐章。

“恭贺……“

“会试捷报!民安省燕洲谭宇凛余公子,荣获会试第六十八名!“

张鸣一与谭宇凛四目相对,眼底的惊诧与欣喜交织,“鸣一,我中了!哈哈,中了!“

“恭喜你,宇凛!“鸣一真诚地祝贺,心中却难免泛起一丝波澜。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茶馆内再无新的喜讯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对面客栈不断传来的欢呼。

张鸣一的父亲张老二不由得焦虑起来,谭宇凛能取得如此佳绩,自家鸣一即便不在最前列,总该有些希望吧?

直到最后,宣读榜单结束,张鸣一的名字始终没有被提及,原本高涨的家庭氛围渐渐凝固,化为一片沉寂。

杨雨雨察觉到鸣一的失落,她紧握住他的手,轻声细语,温柔地给予安慰,“鸣一哥哥,别急,也许是因为榜单还没有读到你的部分。“

鸣一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心中的困惑与不安却如同乌云密布。

他深呼吸,试图平复心情,告诉自己,转机或许就在下一刻,毕竟,他带着的不仅是21世纪的知识,更有这几年在古代的历练与积累,不会轻易被打败。

但……

茶馆里的客人们渐渐散去,张家人这才恍若从一场美梦中惊醒,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难道张鸣一真的榜上无名?

谭宇凛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重,他的话语里带着坚定与鼓励,“鸣一,我们亲自去看看情况!你的聪明才智绝不输给我,怎可能失误呢?“

张鸣一虽心中也有疑惑,但在宇凛的鼓舞下,二人决定前往榜单发布处询问,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

那里的守卫冷漠回应,“皇上的旨意是招录三百名人才,榜单早已贴满墙面,我们怎敢出错?“

不多时,又有两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抱着相似的疑问前来,守卫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强硬起来。

“你们这些人,心里还没点数吗?今年赶考的人那么多,这会儿工夫就有这么多人来查漏补缺。“

问题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答案却始终如一。

张老二见状,轻轻拍着儿子的背,语重心长地宽慰,“别怕,儿子,也许是这次粗心了,明年咱们再来过!“

张鸣一低着头,心中五味杂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前三百都未能跻身其中。

榜单已全,他只能默默地跟随家人返回张家大院。

当天下午,前五十名的试卷被公开展示,守卫在一旁严密监视,这些优秀的文章成为了众人学习和崇拜的对象。

张鸣一与谭宇凛再度出门,想要亲眼看看这荣耀的一幕,不料现场早已人满为患,读书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赞叹前三名的文采飞扬,尤其是那榜眼之作,好评如潮。

“鸣一,这榜眼的字迹,看起来不像你的吗?“谭宇凛敏锐地发现了端倪,一句话点破真相。

原来,这一切竟是有人暗中调换了张鸣一的试卷。

鸣一的目光瞬间变得炽热,拳头紧握,发出嘎吱的响声,因为那个不属于他的名字——黎浩旭。

人群中顿时哗然,一名书生激动地高呼:“举报!我要举报!试卷肯定是被人偷换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强行拖走。

而那些早些时候在放榜处的书生,目睹这一幕后,吓得汗如雨下,仓皇逃离。

他们明白,操纵这一切的人已经开始清理后患了。

楼上,黎浩旭一行三人,坐在客栈的雅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面的混乱,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与冷漠,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张鸣一,你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嘛!竟然能替我岳父大人谋得个榜眼之位。”

谭宇凛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赞许,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宇凛,情况不对,赶快撤离!”

张鸣一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一手抓紧谭宇凛的衣袖,两人几乎同时转身,身形如电,向后方急退。

就在他们撤离的瞬间,数道凄厉的惨叫撕破空气,几个原本满怀希望的书生,只因不幸卷入这场阴谋,此刻已身陷绝境。

他们两人仿佛两条游鱼,在狭窄的街道上穿梭,踢开一堆堆摆放得杂乱无章的油纸伞,那五彩斑斓的伞面在雨中溅起水花,成为他们临时的掩护。

两人一个纵跃,利用伞面遮挡的瞬间,如影遁入幽深曲折的小巷中,将追击者远远甩在身后,消失在朦胧的雨雾中。

追杀者的身影在错综复杂的巷口顿足,一时间失去了目标,只能咒骂几声,不甘心地四散寻找。

谭宇凛蜷缩在一处昏暗潮湿的角落,心跳如鼓,待呼吸渐渐平复,方才压低嗓音开口:“鸣一,这些家伙简直是目无法纪,科举圣地也能被他们玷污。想想看,朝廷里该有多少这样贪婪的蛀虫,堂而皇之地爬到了高位。”

“哼,正是这些蛀虫的肆意妄为,才滋生了那些依仗权势欺压百姓的权贵。”

张鸣一语气冷峻,眉宇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时,从巷尾一处不起眼的狗洞中,探出一张略显狼狈却依旧坚毅的脸孔,那书生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眼中闪烁着同仇敌忾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