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徐莉云将孩子托付给丈夫照看,自己则和张大嫂一头扎进了厨房的忙碌之中。
不一会儿,厨房里便飘散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三个小家伙像是被香味牵引,围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往里张望。
今天的任务是制作炸果子,一种保存时间长,且制作简便的食物——只需面粉、鸡蛋、白糖混合揉成团或条状,丢入滚烫的油锅,炸至金黄色,爱吃甜的还可以裹上一层糖浆,香脆可口,别具风味。
徐莉云见剩余的糖还有很多,索性将花生米也炸了裹糖,既避免浪费,又增添了一种美味小食。
张大嫂则将刚买的豆腐切成片,投入油锅,外加一个个素丸子,一一准备停当,厨房里弥漫着繁忙而幸福的气息。
待到这些都料理完毕,徐莉云才开始烹饪事先腌制好的鸡肉,计划中的炸鸡腿和鸡翅,将是今日餐桌上的重头戏。
正当二人忙碌间,回头一看,发现三个小家伙正满怀期待地站在厨房门口,尤其是张楼轩,若非哥哥姐姐拉着,怕是要直接扑进徐莉云怀里了。
感受到娘亲的注意,张楼轩迫不及待地挣脱哥哥的手,小跑到徐莉云身边,小手紧紧搂住她的腰。
“娘,我饿了。”
他虽是如此说着,可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早已被徐莉云手中的炸鸡吸引。
“那阳阳想吃什么呢?”
徐莉云温柔地询问。
“我想吃炸鸡,还有薯条可以吗?”
在他的小脑袋里,娘亲手上的炸鸡和搭配的薯条,蘸上酸甜的番茄酱,是世间最美味的组合。
徐莉云微微一愣,没想到儿子竟然还记得那些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食物,毕竟初来乍到时他才三岁多,时间似乎并没有冲淡他的记忆。
一旁的张大嫂好奇心起,询问道:“阳阳,告诉伯母,薯条是什么?伯母这就给你做。”
“薯条不就是薯条嘛?”
阳阳疑惑地看着伯母,随后又转头看向徐莉云,眼中满是期盼。
“娘,薯条?”
他重复了一遍。
“今天没准备薯条,下次好不好?你告诉伯母,薯条是把土豆切成条然后炸的,那次做过一次,他竟然还记得呢。”
徐莉云解释着,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
张大嫂一听,恍然大悟,笑道:“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呢,没问题,明年土豆收获了,咱们就做薯条。”
小张楼轩虽然有些失落,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并没有因此哭闹。
“好!”
他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纠缠。
“弟妹,你先带孩子们去吃吧,这里我来收拾。”
张大嫂体贴地说道。
“好嘞。”
徐莉云没有推辞,一手拉着张楼轩,一手端着盛满炸鸡的盘子,又招呼着还在门口驻足的兄妹俩。
“鸣一、倩倩,看见桌上的盘子了吗?每人拿一个,我们去找爹爹和叔叔。”
两兄妹本就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此刻得了允许,立刻欢喜地端起盘子,与徐莉云一道离开厨房。
此刻,张家的两个男主人正东厢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东厢共有三间屋子,张鸣一和张楼轩各住一间,中间的房间作为书房。
只是张楼轩年纪尚小,徐莉云担心他单独睡觉会有闪失,决定让他暂时与他们夫妻同住,等孩子再长大些再说。
小家伙对此颇有意见,眼见哥哥姐姐能够独享一间卧室,他也跃跃欲试,想要体验独立的滋味。
最后,在张鸣一提出陪他一起睡的提议后,小家伙毫不犹豫地点着头,那坚定的模样让徐莉云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感受——儿子曾经最黏着自己睡觉,如今却也渴望独立的空间了。
“爹爹、大伯,吃炸鸡哦!”
门缝尚未完全敞开,张楼轩清脆的呼唤声已先一步溜进了房间,引得张老二忍不住笑出声,目光温柔地跟随儿子手举炸鸡腿的身影。
张老大见状,逗起了侄子:“阳阳,你的炸鸡腿是要给爹爹吃,还是要给大伯吃呢?”
这问题可难倒了小家伙,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宝物”,丝毫没有分享的意思。
为了防止这宝贝落入他人之口,他赶紧狠狠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边还有呢。”
言下之意:这个是我的,你们的自己去那边拿吧。
这一幕逗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气氛温馨而又欢乐。
“来,尝尝,刚出锅的。”
徐莉云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美食,热情地招呼张鸣一兄妹与张老二、张老大四人品尝。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期待,希望自己的手艺能得到他们的赞赏。
张鸣一兄妹两人迫不及待地各自拿起一只金黄酥脆的鸡翅,咬下的瞬间,油香四溢,肉质鲜嫩多汁,脸上随即绽放出满足的笑容。
而张老二和张老大则显得更为矜持,他们只是轻轻品尝了一小口,便放下手中的食物,显然更加在意餐桌上的交谈而非仅仅满足于口腹之欲。
“对联买了没?”
徐莉云随口一问,语气中透露出家常的亲切,家中的传统总是在年关将近时购买对联,以迎接新年的到来。
言毕,她不自觉地环视了一圈,似乎能从空气中嗅到一丝即将迎面而来的节日气息。
张老二一听,心中明镜似的知晓,徐莉云这问不过是日常的寒暄,未曾深究其中含义。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了然,轻轻一笑,没有点破。
张鸣一却是一脸疑惑,童真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二婶,对联不是每年爹爹他们都自己动手写吗?我记得以前都是大年三十那天,爹爹准备好笔墨纸砚,一挥而就,然后我们就一起贴上去的。”
他的回忆里,那温馨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徐莉云被这一问,不禁脱口而出:“自然得买,不然…”
话音未落,她忽觉不妥,意识到自己无意间透露出了本该保密的事情。
自己写?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顿时觉得失言,连忙调整话语的方向,“我是说,买写对联用的红纸没?”
她心中暗叫不妙,先是儿子的询问,现在又是自己的失言,差点就露了马脚。
徐莉云抬头瞥见张老二嘴角挂着的那丝略带戏谑的微笑,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这份尴尬。
其余人并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只以为是她一时口快,说了溜嘴的话,便不以为意。
“我已经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