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条件,陆娇娇在拿乔什么?
刘春花急死了,为给陆娇娇冯志勇创造独处条件,她拉扯陆建国衣袖。
“老陆,你不是说一会儿想去县城河边逛逛去?”
“啊!”
刘春花拼命眨眼睛,陆建国反应过来。
“是,逛逛?逛逛去……”
早在送来县城前,陆白薇羊水破了,肚子有坠胀感。
羊水破了一直宫口不开,情况也很危险。
好在妇产科医生给检查过,虽然羊水已破,她肚子里剩余的羊水还很足,暂时没什么危险。
只是等贺霆帮着办完住院手续,陆白薇肚子那种坠胀感越来越明显,那种隐隐作疼却绵绵不尽的感觉,让她很难受,让她有一种冲动,要破开肚子将里边的孩子取出来。
贺霆去国营饭店打饭的时候,其间叶红英扶着陆白薇去方便过一次。
在厕所蹲了好一会儿,肚子坠胀的感觉不仅没有缓解,还加重了,陆白薇脚蹲麻了,只得让叶红英扶她起来回房间。
刚好贺霆打了饭菜回来,本来还想跟她提在国营饭店看到陆娇娇相亲的事儿,一看她难受的样子,贺霆着急得不行。
“我去喊医生看看,是不是发动了。”
“不是!”
陆白薇忍着肚子的坠胀感摆手:“医生刚来看过,宫口还是没开。”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
陆白薇挺着大肚子难受的摆摆手:“不吃,我没胃口。”
“那我给你倒点水喝?”
贺霆看她难受的样子,觉得自己混蛋极了。
他甚至心里在想,要不是他让她怀上的孩子,怎么会受这种罪?
一次就好了!
不能再生下一胎。
因为担心陆白薇,他倒水的时候还泼身上了。
看平常挺沉稳一个人,这会儿坐立不安的样子,陆白薇不想让他担心了。
这种事儿男人也帮不上忙,总归要自己受罪。
接过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陆白薇强忍着那种绵绵不绝的坠胀感,冲贺霆笑笑。
“喝一口水缓缓好多了,我好像有点饿了。”
贺霆赶紧打开饭盒:“那我给你喂块红烧肉。”
将陆娇娇在国营饭店相亲的事儿抛之脑后,贺霆用筷子夹了红烧肉要喂陆白薇,沈君迁带着陶晓桐在门口敲了敲。
见门没关,他拎着保温筒径直走进来。
“别吃那个,喝点鸡汤。”
陶晓桐也一在旁帮腔:“爷爷给薇薇姐煲的鸡汤,说是催产的,他说喝下去薇薇姐生产的时候不会太难受。”
一听沈主任让煲的鸡汤,喝下去陆白薇生产不难受,夹着红烧肉要喂进陆白薇嘴里,贺霆又将筷子给缩回去。
“喝鸡汤,鸡汤有营养。”
触上陆白薇幽怨的眼神,贺霆哄着她:“等你出了月子,你要吃多少红烧肉,我都让舅妈给你烧。”
“是啊,到时候红烧肉管饱。”
叶红英对来送鸡汤的沈君迁陶晓桐谢了又谢,将保温筒打开,给陆白薇倒了一碗鸡汤。
“红烧肉太腻了,先喝鸡汤。”
“沈主任让炖了药材的,肯定是好东西。”
果然舅妈叶红英说得没错,沈主任让搁了药材炖的催产汤是好东西。
将一盅子鸡汤全喝完,等沈君迁陶晓桐聊一会儿拎着空保温筒走了,陆白薇肚子的坠胀感变明显了,但没有之前那样隐隐绵绵一直疼痛难受的感觉。
似乎那种疼痛感一下被抽离走了。
等妇产科医生过来检查,说是宫口在开了,能进产房。
注定是漫长的一夜,守在产房外的贺霆叶红英他们不敢合眼。
听到里边传来陆白薇像是撕裂般的喊声,贺霆焦躁不安在产房外来回走动。
“舅妈,你生元良哥苓苓他们,也是这么难受?”
“难受,生唐元良那小子肚子疼了三天三夜,后来生元阳好多了,只生了一天,到苓苓和最小的那个,像上个茅房一样,一下生出来了。”
“女人头一回人生孩子是在过鬼门关,但总得要走这么一遭。”
叶红英安慰他:“这是头胎,等到后面几胎薇薇这丫头肯定不难受了。”
贺霆恨不得替里边的陆白薇受罪。
如果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这么辛苦,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妻子陆白薇这么快怀上孩子。
也是他妈很快将他丢下跑走了,没人跟他说这些。
贺霆又一次觉得自己混蛋:“以后不让薇薇生了,舅妈。”
“薇薇太难受了!”
贺霆一个大男人,听到陆白薇生孩子的声音,急得眼眶都涨红了。
像是要哭的样子。
因为帮不上忙,他只能干着急。
叶红英让他坐一会儿,他坐下捶打自己的头,嘴里还蹦出一句自己是混蛋,好像随时要冲进房产替陆白薇受罪的样子。
将陆白薇当成自己女儿养着,看她生孩子受罪,叶红英也急啊!
但看贺霆这样,她又有点想笑,暗道这俩孩子感情也太好了。
叶红英猜得没错,贺霆就是恨不得冲进房产替陆白薇受罪,他知道陆白薇怕疼,但是他皮糙肉厚,他是男人,他扛得住。
在他担心妻子心理防线几近崩溃的时候,终于产房内传来一道嘹亮的啼哭声。
“是个小子!”
“肚子里还有两个,头一个生出来,后边两个容易生。”
“来,再含块人参片,跟着我做深呼吸……”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迎来了第二声啼哭。
紧接着,第三声啼哭相继而来。
助产士将孩子抱出来给叶红英贺霆看,贺霆只瞥一眼襁褓里几个丑唧唧的小东西,越过助产士一头扎进房产。
“唉,你别进,我们还没收拾好。”
不管助产士妇产科医生怎么阻止,贺霆眼含热泪一把抱住产床上的陆白薇……
陆白薇上辈子死前最大的执念,就是遗憾没有一个孩子。
经历过一遭,她才知道生孩子原来这么苦。
但是听到孩子的啼哭声,看到襁褓里红成一团的小东西,巨大的满足感涌上来,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母亲与孩子血脉相连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