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罡刚刚进入王选的军帐,就被王选亟不可待地拉着手感慨道:“军师,你着实有远见啊,幸好当初听你的,不然,任留城被灭掉的就是我西北军,现在可好,勾陈洪估计都气炸了,哈哈哈……哈哈哈……”
王选除了有几分后怕之外,更有几分幸灾乐祸。
“嘘嘘嘘!小声点,小声点,谨防隔墙有耳。”蓝天罡看了看四周谨慎地道。
“没事,周围都是亲信把守,不会有外人进来。”
“那也得小心,现在人多嘴杂,小心为妙,特别是任留城之事,现在勾陈洪不知道有多窝火呢,到时候不要把火气撒在我们身上……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必招惹麻烦的呢!”
“哎呀,军师太谨慎了吧,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王选有点不以为然地道。
“大首领,有些事情,真的很难预料,譬如这次任留城的事情,当初你还说我部去打头阵,结果怎么样?当初王怀国提出的方案,搞个假的空城计,表面上看起来方案不错,可结果呢,还不是被破了,不但城破,大将军勾陈弘晏都赔上了性命,加上几万人,所以……小心为妙的好!”
“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觉得王怀国的方案是没有问题,只是勾陈弘晏是个草包,自己指挥不当丢了性命,才造成联军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蓝天罡一听,心里一阵冷汗,感觉自己面前的大首领才是真正的草包,如此简单的问题都看不透彻,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蓝天罡心确实凉了,当初逃到西北,就想借西北之实力复辟西蜀国,可眼前的这个大首领,着实不是良主啊!
蓝天罡本就是中原人,跟随王选,只不过是想复辟西蜀国而已,为了报答西蜀末代皇帝李霸天的知遇之恩。虽然李霸天有诸多不足之处,其实对大臣们还是不错的,错就错在下面的人,欺上瞒下,搞得老百姓怨声载道,所以才有南宫客趁机起兵造反,黄袍加身。
蓝天罡蛰伏多年,不外乎就是想借鸡生蛋而已,而现在想想估计是无望的了。
“大首领,很多事情都有其必然性的,您想想,任留城不是有点奇怪吗?虽然任留城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战线拉得太长了,援军在短时间根本无法到达,还有就是任留城其实就是一座孤城,一旦被围困,只有死路一条,能逃出来四万人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朝廷大军再狠一点,完全就可以团灭掉任留城的守军。”蓝天罡认认真真地给王选分析道,而王选却不以为然的样子。
“道理是这样,可是这次我西北军没损失的啊!”
“对对对,我西北军是没有损失,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您也不是不明白,我西北和塔河,但现在是联军,如果塔河一败涂地了,那我西北军离被灭亡的时间不远了。”
“有那么严重?大不了我们打道回府,回自己的西北即可?”
“恐怕到时候没机会回去了。”蓝天罡忧心忡忡地道。然后苦口婆心继续说道:“大首领,虎贲营当初全军覆没,这笔账朝廷会算在我西北军头上的。当年夏邑朝廷驻军西北不就是对您不放心吗,就现在的情况看,朝廷更有可能一劳永逸,直接把我西北军赶尽杀绝,以解心头之恨啊,所以我们危在旦夕,危在旦夕!”
“那怎么办啊!”王选有点害怕起来。
“问题倒是不大,只要我们不要去拼命,保存实力,只要手中还有人,朝廷也会忌惮三分的。还有,依照我的看法,任留城的事情完全就是王怀国的阴谋。”
“阴谋?怎么可能!”
“真有可能,大首领,您只要分析分析便可知。你细想想,为什么要派塔河镇守任留城去,而不是我西北军去,因为我西北军本就实力不强,塔河才是王怀国最大的威胁,说直截了当一点,王怀国就是想削弱塔河的实力,来个坐山观虎斗。”
“啊!怎么可能,王大人不是联军的总指挥吗,他不也想消灭朝廷大军吗,怎么能搞削弱塔河势力,如此对他自己也不利的啊?”
“大首领,您错了,王怀国是清河亲王的人,清河亲王是想借天下大乱,浑水摸鱼,然后登上皇位,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塔河实力强大了,对夏邑虎视眈眈,清河亲王能忍受的嘛,我看清河亲王是一箭双雕,以此达到自己不可告人之目的。”
“哦,原来如此!”
“是的,清河亲王就是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重点。”
“嗯嗯,相信你说的,那我们以后怎么做?
“这个要看时局的发展,凡是对我军不利的,我们要谨慎,越是危险的地方,越不能去,保持实力,卧薪尝胆,收起自己的锋芒,低调行事便是。”
“好好,以后完全听军师的。”
王选与蓝天罡的一番对话,甚是精彩,也只有蓝天罡这个中原人才懂中原文化,如果换作他人,估计王选吃大亏是迟早的事情,但是现在有蓝天罡的辅佐,最少暂时是安全的,王怀国也很难动西北军的了呢
联军经过任留城一战大败,引起整个联军军心不稳,但为了安抚,王怀国也是想了很多办法,虽然最后把影响降低到了最低,但是遗留下来的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完全清除的,特别是从任留城突围的几万大军,依然如惊弓之鸟,有的甚至在半夜都被血腥的场面惊醒。
任留城首战大捷如风一样传到了京城,京城的老百姓走街串巷相互报喜,无不欢天喜地手舞足蹈。而东宫的太子当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也甚是喜悦,因为再怎么说朝廷大军胜利,表示着自己的地位越来越巩固了,夏邑王朝更能传承千秋万代了。
但是,当吴世雄知道大捷的消息后,反而提心吊胆惴惴不安,更有几分惊慌失措。
于是吴世雄火急火燎的来到东宫想给太子表明自己的惶恐不安,真的是难以入眠的啊!
当吴世雄来到东宫后,太子不但没有处理朝政,反而在跟一群歌姬在嬉戏打闹,气得吴世雄气不打一处来,感觉太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可人家毕竟是太子,也只能忍了。但是憋在心中的忧虑实在让人窝火,不得不说啊!
太子和歌姬正嬉戏的最起劲,玩的是捉迷藏,太子用一块红布蒙住眼睛,然后去抓歌姬玩耍,凡是被抓住了就要被临幸,而歌姬为了躲避太子四处乱窜。虽然歌姬们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陪着玩,否则会小命不保。
皇帝陛下不在家,太子监国,老虎不在猴子称霸王,谁敢不听,搞得整个东宫乌烟瘴气,而下人也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
太子不知道吴世雄来了,还在大厅上到处乱摸,没想到一把抓住了吴世雄,便哈哈哈大笑说道“宝贝,哈哈哈……哈哈哈……跑不掉了吧,哈哈哈……好好陪陪本太子……哈哈哈……哈哈哈……”
太子从下到上摸吴世雄,从腰部开始,太子有点纳闷地道:“啊!腰怎么不粗啊,连胸都没有。”最后摸到吴世雄的脸,没想到皮肤如此粗糙,完全不像细皮嫩肉的歌姬。太子正准备生气的时候,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太子,太子,怎能颓废不顾形象,跟一群歌姬嬉闹,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吴世雄气急败坏地道。
太子细细一听,感觉不对劲,是个男人的声音,一把扯掉蒙眼的红包,一看原来是吴世雄吴大人,慌忙陪着笑脸说道:“吴大人怎么来了啊,我……我只是玩玩……”
“怎么,我就不能来嘛,您看看,搞得整个东宫乌烟瘴气的,传出去了,如何是好啊!”
“哎呀……哎呀……就玩玩,玩玩,待着实在无趣,实在无趣!”
“玩玩也要顾忌身份的啊,怎能如此作贱自己,再说那么多奏折不看,还有时间在这里嬉闹,哎……”
“知道了,知道了……哦,吴大人有何事啊,脸色如此难看。”
“你还不知道任留城的事情?”吴世雄不悦地问道。
“知道啊,知道啊,派出去的人传信息给本太子了,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亏得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花天酒地的。”
“打了胜仗不是件好事情嘛,有何问题啊”太子不解地问道。这时候,太子一挥手,所有的歌姬识趣地退了下去,仅仅剩下太子和吴世雄二人在大厅内。
“太子,您现在是监国,要注意形象,不可太出格了,如果传出去,对您的影响大大的不利啊,切不可再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谁敢,现在是本太子监国,谁敢造次,凡是不听话者,本太子绝不轻饶。”
“太子啊太子,您能堵住悠悠之口,人言可畏啊,您能把天下人全都杀了,再说您现在的表现如果传到陛下的耳朵,您就不想想是什么后果?”
“好吧,以后不会再有了,你说今天来所为何事?”
“就是任留城的事情。”
“说,什么情况,任留城不是都已经打下来了嘛,还会有什么问题!”
“您可知道,打下任留城的人是谁?”
“不是先锋将军嘛,怎么,还有他人?”
“正是,这次能打下任留城其实是三才人的独子房文卿,我看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怎讲?”
“太子,您上点心吧,您是知道的,房星瑞看起来一直保持中立,但是不支持也不反对,这样的人,随时都是威胁,凡是不为己所用之人,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假如以后房氏家族立功越来越大,势力也越来越大,那可对您就不利的了。”
“有那么严重的吗?”
“有,依臣之见,趁陛下不在京城,我们要做好充分准备,凡是不是我们的人,都要打压甚至调离岗位或者致仕,凡是支持太子的都要重用,就拿巡防营而言,虽然现在是掌握在您的手上,但是几个头目却是忠于皇帝陛下的,所以一定要换人,换成我们自己的人,特别是巡防营的主管是唐弼章,他也是中立派,不要以为你完全控制了巡防营……”
“嗯嗯,有道理,可是执行起来有难度,毕竟我只是监国,没有人事权利,再说几个头目如果不听从,怎么办?”
“不不,太子,您现在是监国,是储君,也是未来的皇帝,谁都明白,巴结你的人还来不及呢,既然巡防营所有的头目不能换,那只能换掉节制使大人,让副节制使接替,再许高官厚禄拉拢不是就成了嘛?”
“巡防营不是唐弼章主管的吗,万一他不接受,不理会怎么办?”
“哎呀,唐大人只是代替陛下节制巡防营,但是巡防营真正的节制使不是唐大人的啊,所以就看你怎么办得了。”
“还有,副节制使如果不愿跟我们合作,就是件麻烦事情了。”
“这还不好办,副节制不是有个儿子嘛,您就传旨让他儿子进东宫,说给世子当伴读,不就控制了副节制了嘛?”
“甚妙,甚妙,就按照你的办法办。”
“嗯嗯,然后找个借口,把节制使调到您的身边,负责您的安全,再封个一等带刀侍卫的头衔,明升暗降,剥脱他的军权不就可以了,如此,整个丰都城不就完全掌握在您的手中了嘛!”
“这个好办,传一道圣旨即可,问题是唐大人那里怎么说!”
“不不不,太子,这些也是不够的,,唐大人那里其实很简单的,之前陛下就说,让他筹集粮饷嘛,就借这个,让他专心地去筹集便是,估计他也没有什么话说,也根本没有时间管理巡防营,还有一点就是他也明白,您就是将来的陛下,他不会死抓巡防营的,都是聪明人,还需明说吗?但是这些依然不够,我们还是要联系您之前的旧部,也就是远在南粤的薛家军,命令他们悄悄赶往京畿附近,然后把番号更改成朝廷军,千万不能让人看出是南粤军,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不是风险太大了?”太子吓得满头大汗地道。
“无毒不丈夫,有什么好怕的只要番号改了,没有人知道是南粤军,更不知道是您的人,可能您还不知道吧,清河亲王的旧部,就是闽南的袁家军有异动,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的话,清河亲王早就做好起兵的准备了,只是等时机而已,所以我们也必须做到有备无患。”
“好吧,听你的,具体你和苏大人商量着办吧,但是切记不可走漏风声。关于巡防营节制的事情,找个借口,把他撸了,你看如此可否?”
“好,非常好。但是我再嘱咐太子一句,现在您监国,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情,不要引起陛下和清河亲王的怀疑,他们本就是生性多疑,一旦怀疑了,那事情就难办的了。”
“吴大人放心吧,我知道利害关系,以后会注意的。”
吴世雄与太子的密谋结束后,便出了东宫,去监视其他几位朝中重臣去了,特别是房星瑞,因为房星瑞只是忠于皇帝陛下,就算当初立太子的时候确实是说了一些好话,但并不表示他就是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