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陆离的车发动,尉岚才带着顾靖槐离开。
开车的过程中,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有话要说吗?”顾靖槐问。
尉岚说,“你酒量这么好吗?”明明喝的不比天少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靖槐笑着说:“干嘛?我没喝醉你有点可惜?”
“哪有,我就是问问。”尉岚虽然在目视前方,但也乱飘着,就是没瞟到顾靖槐那边,显然是躲避视线。
“我酒量早就练出来了,天的也不差,只是被陆离灌的太激,喝的快了一点。”
尉岚问:“我记得之前在度假区,你喝了一瓶红酒就晕了,今天晚上的量可比那一.....”
他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问题。
“你那天晚上是装的?”
顾靖槐始终歪着脑袋看着他,尉岚稍微一转头就能看见顾靖槐充满戏谑的眼神和上扬的嘴角,没有过多的停留,立马又把头扭了回来。
“当然了,谁让你突然和我坦白身份,只能借坡下驴。”顾靖槐问,“我的表现还可以吗?”
尉岚明明没有喝酒,脸却红了,“你不当演员可真的可惜了。”
“多谢夸奖。”
这次,尉岚往旁边看了一眼。
“怎么了?”顾靖槐问。
尉岚笑着摇了瑶头,“挺好的。”
原来顾靖槐完全卸下心房的样子是这样的。
他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
仔细想来,如今的结果还是因为顾靖槐自己想通,才能放下那些担子。
细算起来,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陆离把人塞进车里之后,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后面,天捂着肚子,缩在前后座椅的缝里,卡的严丝合缝,以为把脸挡起来看不见陆离,陆离就看不见自己了。
“你家住哪儿?”
天摇着头不说话。
“不说话我把你送哪儿去?”陆离叹了一口气,“再不说话,我就把你扔路边不管了,谁愿意把你捡回家就捡回家,把你拐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心肝脾肺肾全挖了卖钱!”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天生怕陆离真把他再踹下去,抱着陆离的腿不撒手。
他的反应比陆离想象的还要夸张,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不听话怎么办?”
“我听话听话!不要把我卖了,我不想死!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不要卖我!”
代驾不好意思直接回头看,就盯着后视镜看后面的两个,车底的那个看上去不像是胡说八道,是真的害怕。
“你先看看我是谁!”陆离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抬起天的脸看,这家伙已经哭了。
“你....你是...陆离....”
还行,还能认出自己是谁。
“没人要卖你,你现在很安全,告诉我你家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陆离的声音已经温柔下来,天虽然还在害怕,但依稀能够看出陆离的影子,还能判断出陆离可信。
这才把大概的地址说了出来。
“麻烦您了。”陆离对代驾说。
“哦...”代驾回过神,输入地址发动车子。
天认出陆离之后,又缩到了角落里。
“你就不能上来坐吗?”陆离拽了天一下。
天捂着被拽的衣服一个劲的躲。
陆离只好把手收了回来,“算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终于到了地方,陆离打开车门让天下车。
叫了半天才有点模糊的意识,但人是爬着出来的。
甚至只爬了一半。
“先生需要帮忙吗?”代驾也下来想帮忙。
陆离权衡了一下,刚才吓成那样,还是别让陌生人帮忙了。
“不用了。”
把人从车里拽出来,背上。
代驾把门关上,拿着钥匙问,“先生,在这里等您吗?”
天快把陆离勒死了,他还是很害怕的样子,估计自己这一晚上都得耗在这里。
“不用了,辛苦您了,就送到这里吧。”
“唉好,给您钥匙。”
陆离背着天进了小区,老旧的小区,连入口都好几个的样子,四通八达,乱七八糟陆离根本不知道怎么走,也不知道天住在哪栋楼里。
晃了一下背上的人,“喂,你具体住哪儿啊?”
没反应...
又问了半天还是没反应。
正要把人放下来,弄醒再说,刚要去拽脖子上的胳膊,天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害怕起来。
“不要...我不要去...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我不去!不去!!”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陆离只好放弃让他松开。
就这么抱着不撒手。
“总要告诉我你家在什么地方吧,你想躺在路边吗?”
“不要,不要!!不要扔下我!!我要回家!!”
“听话,把家在哪告诉我,我送你回家。”
天这哭着说,“在...19号楼,六楼...”
“六...真六啊,别告诉我没电梯....”蹲下身,又把人背了起来。
老小区墙体上,楼号标识都掉色了,陆离转悠了半天,都没有找到19号楼在什么地方。
还好遇见了下晚班回来的人,这才问到地方。
“靠!!为什么..不找个酒店睡一晚上,我有病啊,非要送回家干什么!”
天的体型偏瘦,但是喝成这个熊样之后,死沉死沉的,这小区还不小,陆离的体力已经快被榨干了。
好不容易到了19号楼,天杀的!!!
他没有说在几单元啊!!
一共五个单元!
“天...你最好再给我清醒一次....”
没动静....
喊了五分钟都没有动静,想要故技重施把人放下来都没有用了。
因为天的手锁的太紧了,就像是焊在了陆离身上,根本放不下来。
“苍天啊!!!下次我tm再灌你喝酒,我是狗啊!”
看着眼前等待着他的五个单元门,只能一咬牙赌一波了。
陆离后悔的肠子都悔青了,他就不该奢望这老旧小区有电梯。
来的路上也没看见什么地方有宾馆,甚至想过和天在他的车上凑活一晚上,可天不松手也没办法把人塞进去,早知道就不开这个车来了,换个空间大一点的也好啊。
最关键的是,保不齐...这家伙会不会吐。
他总觉得,自己今天晚上造的孽,不会只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