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床上,闻潇小心翼翼地搂着她,让沈星画在自己怀里睡。只有她喝醉了,自己才能任性一回。
仔细想想宇宙是公平的,之前她带着记忆一个人睡在这个房间里思念自己。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带着记忆思念着她。
*
刚接到要封控的消息,茹妍便买了大包小包的食材送到蓝予珩的公寓,一进公寓就发现客厅杂乱不堪。
茹妍心想,这家伙不是洁癖很严重吗?怎么客厅这么乱。先把食材分类放入冰箱,然后着手收拾客厅,一边收拾一边喊他:
“蓝予珩!蓝予珩!”
一连几声却没人回答,她继续捡着地毯上的手稿,略看一眼,都是一些新写的编曲。
收拾完客厅,茹妍轻轻敲卧室的门:
“蓝予珩,你在吗?”然后推门进入。
“别进来。”蓝予珩哑着嗓子虚弱地说。
茹妍半开着卧室门,尬在那里:
“怎么了?”茹妍问。
“我感冒了,你别过来。传染你就不好了。”
茹妍没管他说的话,径直走近他,摸摸他的头。很烫。
“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万一隔离起来怎么办?我不去。”
“生病就要去医院,你乖。”茹妍拿出电话开始准备拨号。
蓝予珩起身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别打,我不去医院。求你了。我吃点药就好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去医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茹妍认真地说。
“你如果带我去医院,我以后都不写歌了。”蓝予珩威胁她,他最清楚茹妍的弱点。
“好吧,我先弄点药给你吃。”
茹妍着手联系关忆北找来了退烧药。让送来的人放在门口。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传染,不能再害了别人。
煮了点白粥,拿一个托盘,上面放一碗粥再放一杯水和退烧药。端进了蓝予珩的卧室。
她托起蓝予珩让他靠坐在床上,枕头给他垫在后背,先喂他喝了小半碗粥。
“我好晕,想躺着。”蓝予珩说。
“刚吃完先别躺,坐二十分钟。喝了药再躺。”茹妍命令道。
“你别离我这么近,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你也不戴口罩。”蓝予珩虚弱地说。
“要传染早传染了,你快点好起来。等我倒下了,你好照顾我。”茹妍温柔地说。
蓝予珩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立刻光脚下床冲去洗手间,开始剧烈呕吐起来。
“这是怎么了?吃了不合适的东西吗?昨天喝酒了?”茹妍追进来,一边帮他拍背,一边问他。
蓝予珩痛苦地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
“你先出去吧!”蓝予珩拼尽全力说出一句话。
茹妍只好退出洗手间。
等蓝予珩整理好走出来,眼睛微红,汗水将衣服浸透。
他立刻钻进了被窝,冷得发抖并裹紧了被子。
茹妍只好走进洗手间,看来他刚才还清理了一下洗手间,找到毛巾用温水打湿,给他擦着额头脖子,再拉出他的胳膊,给他擦手心。然后找来干净的家居服帮他换上。
天色渐渐暗下来,蓝予珩开始说胡话:
“我要是死了,我的卡密码是。”
“……你不会死的。”茹妍一头黑线。
“我的卡你帮我保管,还有我那些没写完的曲子。你帮我收好。”蓝予珩迷迷糊糊地说。
“我知道了,你死不了。放心吧!”茹妍哄着他。
“如果他们把我隔离起来,你一定要给我带干净的衣服和床单。”
“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了。”茹妍安慰他,又摸摸他的头。
“你先答应我,让他们别报道。我不想难看的死去。我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没有做,我连恋爱都还没谈过。”说完还哭了起来。
“……”
茹妍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平时温和听话的大男孩,心里居然这么脆弱。
等他昏昏沉沉睡着,茹妍就去客厅把自己的包拿进来,然后掏出笔记本电脑,坐在他床旁边的地毯上处理着手里的工作。茹妍默默守着他,折腾了好久。直到半夜不再呕吐,这才给他喂了药,天蒙蒙亮的时候蓝予珩终于退烧了。
蓝予珩病的迷迷糊糊,但茹妍一直给他用温水降温,手心脚心都擦了个遍,这些他都能感觉到。蓝予珩虽然是极不情愿地,但她的擦拭让自己很舒服,也就随着她。
临近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蓝予珩觉得轻松了许多。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茹妍跪坐着,上身半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蓝予珩轻轻推她:
“茹姐,茹姐!”
“你醒了?”茹妍嗓音嘶哑。
“我没事了,你就这样照顾了我一晚上?”蓝予珩内疚地说。
“没事就好。”说着茹妍起身。准备起身给他倒杯水,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晕倒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茹妍正躺在蓝予珩的床上,头上还顶着一个湿毛巾。
茹妍暗想:自己这是病了?轻轻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又睡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蓝予珩正在床边看着她。
“你醒了?”
“我怎么躺这儿了?”茹妍知道他有洁癖,他的床怎么能让自己躺。忙准备起身下地。
蓝予珩立刻按住她要坐起来的身体。
“你也发烧了,我喂你吃药吧。”蓝予珩一边说,一边递给她杯子,然后给她塞了两粒药。
茹妍微微支起身体还不忘关心他:
“你好点了吗?”
“我完全好了。”蓝予珩看着她吃完药,又开口说:“你就在这睡吧,我在沙发上凑合一下。”
“这怎么行?你病才好。”
“快睡吧。”说完蓝予珩关了灯,走出去并关上房门。
蓝予珩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茹妍,自己明明是有洁癖的,可是面对这个女人,什么洁癖都不重要了。
早上她在房间里晕倒,是自己抱她到床上,昨晚她还给自己换了衣服,那自己不就被她看光了?越深想,越睡不着,安慰自己,可能昨天睡太多了吧。
想了想又起身走进卧室,走到床边摸摸她的头,不热了。不过她还在昏睡。
给她掖好被子,又回到客厅沙发上。
蓝予珩回到沙发上,闭上眼睛,回忆着和茹妍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中,他也沉沉睡去。
当茹妍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
走出卧室,看到蓝予珩在厨房里忙碌着。闻到一股香味,原来是蓝予珩在熬粥。
“你醒啦,快来尝尝我熬的粥。”蓝予珩笑着说。
茹妍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那碗热气腾腾的粥,心里暖暖的。
“谢谢你,照顾我一晚上,你还会做饭?”茹妍说。
“第一次做,百度查的。”蓝予珩说。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吃过东西,茹妍还觉得晕晕的,继续回床上躺着,蓝予珩则在客厅弹着吉他偶尔停下来在乐谱上写写画画。
茹妍听着他的吉他声,又缓缓睡去。
下午的时候,茹妍已经满血复活了。她把床品全部换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清洗。然后走到客厅。
“不好意思,那个床品我都换好了。”
“我饿了。”蓝予珩露出阳光而又迷人的笑容,仿佛在撒娇。
“想吃什么?”茹妍问他。
“不想喝粥了,吃你拿手的饭吧。”
拿手的?茹妍在脑海里快速浏览自己的食谱,最后锁定:疙瘩汤。
茹妍先把菜准备好,西红柿她习惯用削苹果皮的方法去皮。没有菠菜就拿生菜代替。再准备两个鸡蛋。
香喷喷的疙瘩汤很快就做好了,摆到餐桌上,茹妍才喊他来吃饭。
“做的什么?还挺香!”蓝予珩夸赞道。
“这是我在北京的时候跟我舍友学的,跟我合租的那个女孩是东北人。她经常做这个,我觉得很好吃。你尝尝。”
说完给蓝予珩盛了满满一碗。
两人安静吃饭,吃完饭蓝予珩主动申请洗碗,茹妍就帮他整理房间卫生。两个大病初愈的人,干了一点小活却都出了一身汗。
茹妍走到厨房对蓝予珩说:
“现在封控了,我也出不去。能不能在你家暂住几天?我睡沙发就可以。”
“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你睡床,我睡沙发。”蓝予珩认真地说。
“我知道你有洁癖,我怎么能睡你的床呢?上次是生病,特殊情况。目前我已经好了。睡沙发我比较自在。”茹妍略带强势的与他商量。
“我不嫌弃你,或者说你睡我的床我不会觉得有问题。我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睡沙发呢?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家我说了算。”
茹妍也不好再与他争论,只好同意。
然后就转去洗澡。
晚上两人坐在客厅,蓝予珩给茹妍弹他新作的歌。茹妍跟他商量,今天就再休息一天,明天蓝予珩也要开始直播。必须尽快恢复工作状态。蓝予珩也就着工作的事与茹妍畅聊到很晚。
两人被偶然的安排而同居的日子,命运之轮已暗暗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