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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新语新编 > 第110章 台阁无公事,门户竞私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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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台阁无公事,门户竞私计

周抚收回躲闪的目光,

迎上了王羲之的询问,

说道,

“那我可就问了,

据我所知,

陶夏、陶斌带来的土特产,

都够买下一个建康城了,

而我们兄弟,

这点礼品,

连顿晚饭都解决不了。”

王羲之扫了一眼周光,

后者同样望着他,

想知道一个答案,

说道,

“你们是想问,

你们家没钱送礼,

怎么两个太守就砸头上了?”

周抚兄弟不停点头,

目光始终没离开王羲之。

王羲之没有隐瞒,

说道,

“一个是补偿,

因为陶刺史插手了荆州郡守的事情,

答应令尊的荆州刺史,

也被收回。

二是警告,

这陶刺史在广州,

可不只是搬砖,

还挖地三尺,

纵容州郡官吏一起贪赃,

虽说是在短时间内聚拢了人心,

但此法不可取。”

周抚兄弟不是很满意,

问道,

“就这样的话,

完全可以只罚陶家,

对周家的话,

一个太守,

还不够弥补嘛?”

王羲之推诿不过两兄弟的追问,

说道,

“当然,

还有一层考量,

寻阳郡要是给了其他人,

怕陶家兄弟脑子一热,

去打击报复。

毕竟,

这样的事情,

他们在广州没少干,

看不顺眼的,

就是杜弢同党、王机余孽。”

周抚兄弟听到这话,

才算满意,

实际上,

兄弟俩都猜到了,

但这句话,

必须从王羲之嘴里说出来,

这样就成了一份人情。

不是周家承了情,

而是周家顶了难。

三人的马车很快到了东宫,

今天护卫东宫的,

正好是右卫率周莚,

马车停下,

旁边侍卫正欲检查,

周莚挥挥手,

说道,

“眼睛瞎了嘛?

看不见是谁的车?

都退一边去。”

说完,

周莚就来到了车前,

一屁股坐上车,

把赶车的仆人轰下去,

自己来执鞭,

扭头向车里,

说道,

“逸少,

殿下吩咐,

让你不必下马,

径直入宫,

怕有人难为你,

特命愚兄来给你开路,

你可坐好了,

愚兄这车可开得快。”

王羲之在里面搭了一句,

说道,

“恭喜周兄,

这又能回吴兴了。”

周莚没有追问,

也没有反驳,

毕竟扬州也好,

江州也罢,

谁去当哪个郡的太守,

还能瞒得住王家不成?

“这多亏了逸少的美言,

不然,

愚兄还得天天看宫门,

当然,

看宫门,

也是给朝廷办差。

但一方郡守,

才能把朝廷的恩德带给百姓。”

王羲之继续说道,

“说来,

我也挺不好意思,

答应了令兄的晋陵太守,

恐怕是成不了了。

有点对不起周兄的银子。”

周莚也接道,

“逸少,

这是哪里的话?

我们周家能够一门五侯,

荣耀以极,

还不是全靠了王家保全?

要说银子,

就太见外,

那我们兄弟的性命又值得多少钱?”

这时候,

车内的周光,

还是忍不住孩童心性,

说道,

“嗐,

逸少兄,

你们王家是不是和天南海北的周家都八字相合啊?

王羲之还没回话,

周莚就停了车,

回头问道,

“逸少,

这马车里,

也是周家人?

但不知是哪个周家?”

周抚按住周光的手,

说道,

“谈不上什么哪里的周家,

一共就爷仨,

寻阳江头的三个武夫罢了,

怎么敢和义兴周家相提并论?”

周莚一听是寻阳周家,

心里的担忧就放了下来,

继续向前赶车,

说道,

“嗐,

吓我一跳,

我还以为是汝南周家,

阿缙可没少得罪汝南周家,

这要是传到他们耳朵里……”

王羲之轻咳了两声,

说道,

“右卫率,

这汝南周家可是我亲嫂子家,

你说话,

顾念一下我的感受。”

周莚抓到机会就道歉,

说道,

“你看这事,

错在我,

散了宴会,

我就让阿缙去道歉。”

王羲之没有往下究,

换了个话题问道,

“除了这些郎官以外,

殿下还请了什么人?”

周莚也没有推脱,

说道,

“殿下把在建康的各家世子也一并请来了,

听说东海王也会到场,

哦,

还有早些时候,

祖约带着台阁的奏疏来,

请殿下参详扬州的各郡太守的备选名册,

殿下就挑了几个在建康的,

来宴会上看看情况。

基本上,

就这些了。”

王羲之把这些人,

都从脑海里过了一遍,

问道,

“这么说,我亲哥的老丈人,

也来了?”

王羲之亲哥的老丈人,

自然就是,

被打发到新安去做太守的周嵩。

周莚接道,

“已经进去了,

来得时候就半醉半醺了,

一会儿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哪。

毕竟那可是喝多了,

能拿烛台掷亲兄的莽夫。

周尚书没少被他牵连。”

王羲之撩开车帘,

坐了出来,

和周莚肩并肩,

说道,

“这就要托付给周兄了,

帮我看着点这个老丈人,

看他又要发疯,

就给他架走了。”

周莚看向王羲之,

问道,

“这样好吗?

我刚才瞥见台阁的奏疏上,

写着阿勰的临淮太守,

还是周伯仁尚书推举的哪?

我这,

一直想找机会替舍弟去道个歉,

没想到人家周尚书度量大如海。”

王羲之也看了看周莚,

说道,

“你把那位老丈人看住了,

就是对周尚书最好的报答了。”

周莚停住马车,

一拍胸脯,

说道,

“放心,

包在我身上,

我今天就是不顾着殿下,

也给你把周仲智盯死了。”

王羲之再抬头,

已经能看见宴会的大殿,

众人从马车上刚刚下来,

就立刻有人围了上来,

左右前后一挤,

和抬一样,

就把王羲之拥进了殿中,

双脚落地的时候,

已经站到了太子司马绍的左侧,

右侧陪侍的正是,

最近被关了小黑屋的东海王司马冲。

司马绍见王羲之也到了,

立刻宣布宴会开启,

左手拉着王羲之,

右手拉着司马冲,

就坐到了中间的高台之上,

俯视着群臣欢乐。

站在殿门口的周家兄弟,

也被陶家兄弟带去自己那边,

周莚按照之前的交待,

在人群中搜索着周嵩的影子。

周家兄弟这边,

很快就见到了陶夏、陶斌,

周抚学着王悦的口吻,

把二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骂完之后,

说道,

“这都是代大公子转达,

你们有火可别发我身上。”

陶夏看看陶斌,

抱怨道,

“我就说那家伙喂不熟,

早……”

话还没说完,

就被陶瞻一个迎面锁喉,

箍到了地上。

陶夏赶紧拍打陶瞻的手臂求饶。

陶瞻放松了一分,

说道,

“我和你们说没说?

啊?

建康里谁能惹,

谁不能惹?”

陶斌在一旁解释道,

“世子兄,

咱们兄弟给他送礼,

还送出错来了?”

陶瞻腾出另一只手,

把这个兄弟也夹到臂弯里,

将两颗脑袋箍到面前,

说道,

“我说没说,

第一不能惹的是谁?”

陶夏、陶斌同时说道,

“世子兄说过,

是王大公子。

可咱们就是给王家送礼,

这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哪。

怎么就得罪他了?”

陶瞻的唾沫怼两人眼睛里,

两人也不敢闭眼,

毕竟临行之前,

老爹陶侃说得清清楚楚,

一切都有陶瞻做主,

包括他两人的小命,

反正陶家就是儿子多。

“说,

你们把礼都送给谁了?”

陶夏委屈巴巴的说道,

“世子兄,

这建康城的人都知道,

骠骑将军是甩手掌柜,

曹夫人一心求道,

不沾黄白之物。

那咱们就把礼物送给了雷夫人,

建康城里,

不都有个诨号——

雷尚书嘛。”

陶瞻这下算是知道了,

问题出到了哪里,

说道,

“你们俩回去以后,

就待在屋里,

实在无聊,

就相互切磋切磋。

别再给我出去惹事了,

要是再让我从大公子那里,

听到了半句埋怨,

那可就不要怪为兄弃车保帅了。”

陶夏、陶斌连忙点头,

开什么玩笑,

他俩是混不吝,

但也要分人啊,

眼前这世子兄,

分分钟搞定他们的性命,

当时灵魂都清澈了。

调理完了两个兄弟,

陶瞻又和周抚说,

“内兄,

这也多亏了你和大公子的交情深,

我知道伯父向来廉洁,

家里也没什么油水,

就备了些广州的土特产,

已经送到你住的地方了

大家一家人,

你还帮咱们兄弟扛了这么大的事情。

就不要再拒绝了,

你再拒绝,

我在这两不成器的玩意面前,

就没面子了。

还不滚过来,

求道和兄原谅?”

陶夏、陶斌像两只小老鼠一样,

戳在周抚面前,

低声的说了两句道歉的话。

陶瞻气不过,

一人后脑勺来了一个巴掌,

说道,

“大点声,

有胆子做,

没胆子认?

人家道和兄是怎么对咱们的,

你们哪?”

陶夏、陶斌赶紧都交待了,

说道,

“道和兄、道渊,

都是我们太浑,

客栈里那些事情——

死耗子、酸酒、臭肉、马拉稀,

都是我们兄弟搞得鬼,

我们兄弟也没有其他心思,

就是想让你们俩知难而退,

别和我们抢这个寻阳太守,

让我们回去在家乡父老面前,

威风威风。”

周抚越过二人,

拍了拍陶瞻的肩膀,

说道,

“好了,道和,

还生气哪,

这不就是家里人自己搞怪嘛,

不是什么大事,

你就别放在心上,

倒显得我是那般小气之人。

再说,

要不是他俩满城嚷嚷,

谁惦记寻阳太守,

就是和陶家过不去。

道渊也不能十一岁就当了太守啊?

这我还得谢谢他们哪。”

陶瞻气消了一半,

一人赏了一脚,

说道,

“滚后边去喝酒,

管好你们的嘴巴。”

陶夏、陶斌哪敢多说什么,

一扭身,

就看到几个人在向他们招手,

仔细一看,

正是祖逖家的几个子侄——

祖济、祖涣、祖衍、祖智。

他们几个倒是天生的对脾气,

很快就喝到了一起。

陶瞻瞄了一眼两个兄弟,

见和祖逖家的混在一起,

也就放心了下来。

说道,

“道和兄,

你刚才和逸少一起下车,

莫非是刚见了那两位?

有什么消息也给我透透风?”

周抚看了看自己这个妹夫,

说道,

“广陵。

你被放到广陵,

去弹压刘遐、苏峻这些从北边退回来的将领。”

陶瞻眼睛一亮,

说道,

“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没想到,

这临淮太守,

他们敢让周勰来做,

那可是天生有反骨的家伙。

你哪?

你被安排到哪里了?”

周抚撇了撇嘴,

说道,

“长沙,

周围倒也都不是外人,

东边安成太守王籍之,

那是逸少的亲兄,

南边湘东太守郑澹,

既是郑妃的娘家人,

也是大将军的姐夫,

西边衡阳太守周闵,

那是周尚书的大儿子,

再往北边,

荆州那边的南平太守夏侯承,

他都姓夏侯了,

是谁的关系,

就不用我讲了吧?”

陶瞻点了点头,

说道,

“和咱们之前想得出入很大啊,

湘州刺史的人,

一个都没提上来。

做得也是够绝的。”

周抚皱了皱眉头,

说道,

“现在就是不知道,

武昌太守,

打算定什么人。”

陶瞻分析道,

“之前的武昌太守赵诱战陨殉国,

他的儿子赵胤又力战有功,

于情于理,

赵胤来继任这个武昌太守,

都非常合适。”

周抚摇了摇头,

说道,

“不太可能,

你从湘州这些太守的安排上,

还看不出来嘛?

上面都杀疯了,

都想把自己的亲信塞进去,

要不然也是给那些大家大族送些人情,

现在的赵家,

就剩下赵胤一个人,

连部曲也没剩多少了,

家父看他孤苦,

提了个遥领汉中太守,

都被台阁压住了。

武昌这么重要的地方,

怎么可能轮到他。”

陶瞻真玩味着周抚的话,

西阳王世子司马播,

就独自走过来,

对着周抚说道,

“道和兄,

一别多年,

兄愈发俊朗,

弟远远看见,

竟然不敢相认。”

见司马播主动找上来,

也拉着他叙了一番旧事,

绕来绕去,

绕到正题上,

周抚问道,

“听闻世子行船游历江南,

见多识广,

我这个人哪,

没什么别的,

就是嘴馋,

想问一问,

长沙郡有没有什么美味山珍?”

司马播眼睛一亮,

反问道,

“这怎么问到了长沙?”

周抚压低了声音,

说道,

“这个还不方便说,

都知道你是食家,

这才和你问问。”

司马播立刻会意,

说道,

“道和兄这可是难住我了,

我这行船一直在荆州,

长沙很少走的,

倒是义兴周家的周缙,

找了一门长沙的亲事。

你不妨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