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你知不知道你刚捡了条命!”
赵村长一进屋就骂上了,看着自家儿子为了二狗子哭,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二狗子什么德行,你要是嫁给她,早晚得被她揍死!
你整日在村里难道不知道,咱村里年纪大点的,有谁没被她骂过?
年纪小点的,有谁没被她揍过?
这种恶女你也想嫁?你是想上赶着被她揍?!”
主打一个嫁到就会揍到,揍了就会揍死。
赵翠枝抬起哭花的脸,一脸不服的说道:“二狗子姐姐才不会打我!”
“她不打你?那是因为还没到时候!”赵翠枝的爹爹走到跟前,坐在床边上,再次语重心长的劝导起了儿子:
“爹是过来人,见过太多这种脾气爆、爱动手的女子,一旦成了婚,就是那种恶劣的家暴妻主。
动不动就会打骂家里的夫郎们,有的夫郎甚至被打死。
这种事儿,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好多村里都有这样的例子。
她有这样的劣性,你要是嫁给了她,往后挨打的日子望都望不到头。”
赵村长也及时补充:“她连老虎都能揍死了,你难道比老虎还抗揍?”
“儿啊,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懂。这找妻主啊,万不能光看脸的。
她倒是长了一副好模样,可品行太差,绝非良人。
成亲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儿,要是找了这样的人,你受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赵翠枝的爹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导着,赵翠枝渐渐的停止了哭泣。
只是他还不甘心,抽抽搭搭的说道:“可她对我是真心的,她都肯拿出十两银子来娶我。”
赵爹爹:“她就是拿出一百两、一千两出来,我和你娘也不会为了钱去卖儿子,把你推进火坑里!”
“你也别看她这回儿有了二十两,那是她巧了得的赏银,老虎又不是天天有。
她连个谋生的手段都没有,连自己都养不起,将来怎么养家?”
赵村长想了想,又加上句:“她家人多负担太重,若是真嫁到这样的人家,有的是苦日子。”
赵翠枝的爹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连他的几个亲姐姐也时不时的插几句话。
一个暴戾、无赖、懒汉废柴、沾染了各种恶习的不良人形象,在众人的口中栩栩如生。
赵翠枝只觉得心快碎了。
他很喜欢陆瑶,可爹娘的话他又不得不听。
毕竟,决定他嫁给谁的,还是他的爹娘。
“既然这样,那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为啥不这样拒绝?
还和人家要十两银子的彩礼钱,给了人家希望,又让人家绝望。
今天这一出,倒显得人家真心实意来提亲,咱家说话不算话了。
我都觉得脸上挂不住!”赵翠枝埋怨道。
“唉!”赵村长叹了口气,“怪我。
我和你爹一开始就不同意,第一次没把话说那么绝,是想大家都留点面子。
都在一个村,那个二狗子又那么横,直接回绝了她,就怕她闹起来,或者事后报复。
所以才要了天价彩礼,想着让陆家知难而退。
谁能想到,这妮子竟然打死了老虎得了那么多赏银,一下子把彩礼钱凑齐了啊!”
天不助赵家,赵村长失算了。
“说到报复,枝儿,往后你可得小心些,别一个人出门。
谁知道那混账二狗子提亲不成,以后会想出些什么坏主意来!”赵翠枝的爹爹提醒道,
“还有你们,也都多注意着点,小心那个混球暗地里使绊子。”
翠枝爹爹又扭头叮嘱了一下其余的孩子。
赵翠枝望了望大家,没有一个人同意他嫁给二狗子姐姐。
大家防二狗子,都跟防山上的野兽似得。
最关键的是,二狗子姐姐好像主动放弃他了。
想到这个,赵翠枝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
陆家。
陆母虽然没有跟着去提亲,但她一直在家里等着。
手里没闲着,编着个藤条筐子,不住的朝家门口瞅着。
这一瞅,就先瞅见了陆瑶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回了睡觉的屋子关上门不出来了。
很快,大女婿搀扶着陆爹爹,大女儿和大孙女抬着担子,面色难看的也都回来了。
“这是咋的了?”陆母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唉,我的二狗子啊!”陆爹爹一想到亲事没成,女儿又没娶到夫郎,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娘,别提了,亲事没成。”大女婿摇头叹道。
几个人回了堂屋,细细的说起了这件事儿。
陆母明白的很:“平日里光浑了,坏了名声。”
相亲被拒绝,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么大的山阳村,没有一家肯结亲。
“唉,这可咋办!”陆爹爹愁啊,感觉二狗子的小命即将不保。
大姐夫想了又想,开口道:“娘,爹,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您二老舍得不舍得?”
“啥舍得舍不得的,你妹子的婚事要紧,快说说!”
“娘,爹,我常年给别人家说媒,对这方圆百里内的婚嫁行情还是懂的。
就拿平安县城里说吧,县里秀才家的儿子,读过书能写字儿的那种,彩礼钱最多也就五两银子。
咱家现在能拿出十两银子的彩礼钱,这绝对是高价彩礼,十里八村的头一份!
我就寻思着,您二老要是能舍得这十两银子,咱就主打一个高彩礼娶夫郎!
把说亲的范围放大些,周围的村子,甚至远一点的,总有人不认识二狗子,总有人图这十两银子的彩礼钱。
说不定,就能相到夫郎呢!”
陆母和陆爹爹听了这主意,对视了一眼,沉默了。
这个主意不是不行,而是非常好。
只要条件好,出的彩礼高,地主家的傻闺女都能娶到不少夫郎呢。
陆母一开始不肯多掏钱,主要还是因为穷。
不可能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砸在陆瑶的婚事上,家里几十口子人,还得吃饭生活呢。
甚至,家里不光陆瑶一个需要成亲的。
陆大姐的两个嫡女,也是陆家的嫡亲孙女,陆花和陆芽,一个12岁,一个10岁,眼看着过不了几年,也得准备娶夫郎。
陆母的三房,也就是陆三爹的两个女儿,已经一个13岁,一个10岁了,更是要赶在陆花和陆芽的前面成亲。
往下的,还有不少孩子,女孩娶夫郎要准备聘礼,男孩嫁人得准备嫁妆。
近二十个孩子,都是需要花钱的主儿。
这样的日子,可不得省着、算计着过?
一下子在陆瑶的身上花那么多钱,往后的孩子怎么办?
是否也差不多的标准?
甚至,因为赵家的婚事没成了,陆母在心里还暗暗的想过:这样正好可以省下一大笔彩礼钱,家里的日子还能宽松些。
她是一家之主,所有的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她自然会这样想。
但陆爹爹不一样。
他只有两个亲生女儿,陆大姐和陆瑶。
陆瑶再混蛋,也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他的心肝。
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流放,去送死!
“我看行!”陆爹爹抢先坚决的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