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呜咽着声,人都傻了。
不是说好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吗?
怎么地府的人跑到了新华国来了?
这不科学!
比起吵吵嚷嚷的温母,霍瑜可就淡定太多。
他甚至都没看尚冶一眼,继续低头喝着茶,直到尚冶飘到他的面前,他这才侃侃抬起眼皮看了尚冶一眼。
“回来了?”
尚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爸……爸,我一个人在地府,好孤独,好空虚,我空有那么多钱却没有一个人陪我……”
“嗯,我都知道,今天给你找了个媒婆,为你相看个丫头。”
说罢,霍瑜看了一旁杜飞一眼。
杜飞见状立刻就把温家招娣的入学证件照推到了尚冶的面前。
“小少爷,这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女子。您看看可还满意?”
温母也紧张地看着尚冶。
她是很怕尚冶,但是她更怕尚冶看不上温家招娣!
尚冶在空中飘了两圈,眼底有些犹豫。
“这个女孩……看上去好小啊。”
“小少爷,小有小的好处啊!”温母掐了自己一下,然后立刻就开始和尚冶推销起温家招娣来。
“我们家闺女儿命格好得不得了!而且她听话!还勤快,您在地府一个人不是很孤单嘛?我女儿可以陪少爷您吃喝玩乐,什么事儿都能做,而且小啊,对什么都不懂,她长成什么样全看少爷的意思,这滋味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尚冶有些没忍住,喉咙滚了一下。
不行,他的胃酸都在抗议着要和她打一顿了!
但他还是忍下恶心,照着商周和季音音她们商量好的剧本继续说着台词。
“我享受把她从黄泉边拽过来的感觉,你能让她生祭吗?我认识几个朋友,他们的媳妇都是生祭的。”
温母有些尴尬。
生祭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杜飞连忙解释。
“生祭,好理解,就是生人死祭,要将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男方合葬在棺椁里。只要七日,就可度过奈何桥,和男方双宿双栖了。不过,活人要走奈何桥很困难。吃得苦也多。温太太,您愿意您女儿生祭吗?”
温母想都不想地点了下头。
“生祭而已,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家女儿打小就能吃苦,生祭而已,只要能迈过这个坎,她就能有快乐的日子,只要和她说说,想必她就会想通的。”
“既然温太太也没有意见,这事儿不如就这么定下来?”说罢,杜飞试探性地看着霍瑜和尚冶。
霍瑜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只是看向了一旁的尚冶。
“问他。”
温母忐忑地看着尚冶:“那少爷您……”
“我没意见。”
“如此,那最好了!”温母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但碍于尚冶这个死鬼的存在,她还是忍住了。
“那我们彩礼要怎么解决?”
杜飞淡然一笑:“这点温太太不用担心,少爷看上的东西,沈总从不吝啬。”
得到杜飞的准话,温母那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她激动地想拉起杜飞的手,可杜飞笑着就“飞”了起来。
笑话,万一让她摸到有温度的鬼那岂不是就露馅了。
看着杜飞笑意盈盈地把温母给带了出去,季音音这才从电源控制室里出来。
一脸赞赏地看着一屋子的演员。
“真没看出来啊,你们几个这演起来霸总,保镖和死鬼,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特别是你啊小鱼,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也不闹事儿,还能这么霸总气。说吧,被我哥喂了几本霸总小说。”
霍瑜看了季音音一眼,无奈地伸出四根手指头。
“四本?你厉害,我哥买书那都是往邪典上买,被压着看四本,你超神了。”
霍瑜看着季音音,没说话。
就……有没有可能是不止是4本?
“你哥?霸总小说?音音,我没听错吧?”
门口穿着礼仪小姐衣服的应霜琦立刻歪眼邪笑地跑向季音音。
季音音点点头,一点都不管季夏的死活,话跟筛糠一样的抖了出来。
“是啊是啊,你是没见过,我哥上高中就开始变态了,当时他好像喜欢上哪个学姐来着,就想追人家,后来又不知道怎么追,就跟个会站在窗户边看你有没有学习的班主任一样盯着人家看,发现人家爱看霸总小说,他一口气把那些东西全给买回来看。后来那东西实在是过于炸裂,他就塞我房间里,然后和我妈说我看霸总小说,你就说欠不欠吧。”
“哈哈,那你哥有没有学到点一招半式?”
季音音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那……必定是失败的,因为那女孩儿换风格了,说喜欢阳光开朗大男孩。”
“噗……哈哈哈哈,不是,你哥啊!那是你哥啊!那个自己开工作室的哥啊!真就这么干了?”
季音音抽了抽嘴角。
谁让季夏就是那种间歇性抽风的个性?
上班的时候那是个算计人都要把人家底裤扒光的人,私底下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之前霍瑜被送过来的时候,他哥就这么和她说霍瑜被他调校好了。
那时候她就在猜没什么好事。
不过……虽然霍瑜跟的老师和教材都有些不对,但不妨碍他这次表演得很好!
她一进监控室看到霍瑜就跟个大佬一样坐在那里的时候她也被吓了一跳。
虽然她知道叫个老成boy演daddy,但没想到这个daddy能那么的daddy!
有种让娃考八十他给你端了100回来的既视感。
而除了霍瑜这看着格外老气的daddy,尚冶的精彩演绎更叫她惊喜。
“刚才我都没说,尚冶,这装神弄鬼的本事上来了啊,之前都没现在鬼。还有,你这身血衣是谁给你准备的?看着挺唬人的。”
“咳咳。”
季音音话都没说完,就看到了霍瑜在那边猛咳。
【怎么了这是?喝个水还一个劲儿的咳?啥时候水质变硬了都学会拉嗓子眼了?】
尚冶看了霍瑜一眼,没放在心上,继续看着季音音。
“是……”
他话都没说完,就又见霍瑜在那边咳咳咳的咳个 不停。
“嘶,小鱼你这情况有些不妙啊。是不是这两天在外跑染上肺结核了吧?”
霍瑜脸色惨白地点点头。
“不好说,我觉得有可能。”
季音音顿时瞳孔一阵收缩,立刻把围巾往脖子上一拉。
“不行!肺结核会传染的!走走走,医院!麻溜医院皮试!”
说罢,她立刻拿着围巾把自己的口鼻捂住,然后直接就把茶室里垫茶具的垫布抽了出来,就给霍瑜绑了个小本子江户时代忍者盗贼的造型,打包了一下就把他往外头拖。
“我只是疑似,不是确诊,不用……”
“把嘴给我闭上!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传染病很要命的好伐,你不要你命,我还药,走!再磨蹭你屁股小心给我打开花了!我变态起来只会比季夏那厮还变态!”
“我真的就是疑似,你……季音音!”
听着外头叮铃当啷的声响,死鬼尚冶把自己的手揣在两个袖口里,一副站在村口的老大的模样。
“嘶……要不说还是咱音姐生猛啊,那老大一条鱼是说抗就抗,她是大力士嘛?还是小鱼太瘦了?不行……我蹲下笑会儿,我快忍嘎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不。”
听着茶室都是尚冶诡异的笑声,白也立刻拿着帕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再笑你就笑嘎了!”
“但是我现在就是个嘎掉的死鬼,死中死……我哈哈哈哈。为……为什么小鱼打扮得那么大叔还能跟个小村花一样被季音音那个强盗抗走啊!呵呵哈哈哈。”
笑了一半的尚冶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又不笑了。
“不是,这套衣服就是被他当做抹布擦血的?还是他动的手!干啥不让我说?我才委屈吧!”
是的,抽血的伪造命案现场的那天,在三班拍摄好凶案现场后,霍瑜就把尚冶放在床边的衬衫看成抹布给丢地上擦血了。
等他把想把那块布丢进桶里洗的时候,这才发现被叠进去的袖子。
虽然痛失爱衫的尚冶发出了尖锐的爆鸣,但木已成舟,衣衫化抹已擦血,百泪难换干净衣。
他就只能把衣服就丢在旁边。
早上霍瑜变成上一辈人的时候正好听见其他人正在发愁给他找一件死鬼战衣,他就把那件染血的衬衫给掏了出来。
血衣虽然不湿哒哒的,但是那血是真的人血啊!还一块一块黏糊在衬衫上!真的很像犯罪现场偷出来的证物!
他本来是拒绝穿这件衣服的,但是霍瑜就用了三句话,让化妆组的人立刻使出了十八般武艺……给他套上了!
天杀的化妆组!真是一点同学情都没有!
“尚冶有没有可能,你这说了崩人设?”
“谁人设?”
“小鱼啊,你这一说不就暴露他有点傻白甜的真面目了嘛,小鱼乖巧得很,又不是经常像你一样奇装异服,长得像抹布的衣服你觉得奇葩,高低要买回来尝尝咸淡,他对这些品牌的神经设计又不是很清楚,人家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你还一个劲儿说。”
尚冶瞪大了眼,他觉得白也在睁眼说瞎话。
霍瑜?
他乖巧?
他不声不响地就在网上造势,一扭头就把白家一锅端。
原谅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乖巧”的男生!
尚冶他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然后就看到全副武装的季音音又杀了回来。
“不是,你们还愣着干啥?上医院做皮试啊!”
“我不是……”
“嘘!我懂,别废话,上车!我家林肯加长能卷好几个人肉卷呢!大家挤一挤还是能塞得下的。”
“不行!音音,你不能这样,请按照车座限坐的实际人数上车,要遵守交通法规。”
“有道理,我给你们叫滴滴,你们动作快啊!班长说半小时后轮到我们皮试做检查,最好都隔离一下。”
然后季音音就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尚冶想哭。
“呜呜呜!死鱼一条!我恨你!被你压着穿血嫁衣还不够你连死鬼的血都抽!你找什么借口不好非要肺结核!”
“哦……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尚冶看了正在唱歌的白也。
然后,白也无辜看了他一眼:“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
“够了,不要唱了,我心疼我自己!”
……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有双倍的快乐来造访。
刚和有钱人家的死儿子谈好了婚约,温母拿起手机一看,就见到季音音他们被网友网暴得要站出来澄清的事。
她果断点开手机微博,然后就在微博头条看到一个加热加爆的词条——#医院霸凌病人女学生当事人发声#
信息来源是一个新开的用户,她的Id就是:被造谣医院霸凌的女学生。
温母仔细浏览着这个Id在半个小时前编辑好的微博。
文章就是详细地说了一顿她当天是怎么在医院大闹,甚至还掐伤了其他人的手腕,害得同床的一个病友头部大出血,现在都没有从IcU出来。
虽然这个Id所编辑的文章内容都属实,甚至都没有过多地对温母打人骂人的嘴脸进行润色,可就是这么一片文章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当初温母哭哭啼啼地求着跪在人家的面前渴望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公道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也太深入人心了。
可现在这一片文章就么有一点的铺垫,就直截了当地说那位慈母是恶母?
更重要的一点:是文章通篇没有什么逻辑,就像一个被惹急了在那边发疯甩锅的无能狂怒者。且用词用句模棱两可,全是那种会让人找到漏洞的语句。
虽然附上了一张李佳乐被掐得青紫的手腕,还有季音音带着呼吸机被放在IcU病房接受治疗的照片。
可一个是在干净的病房,接受尖端仪器的治疗;
一个在连灯光都十分昏黄的小破屋,住不起医院,甚至止痛药都吃不起的穷苦人。
这两个视觉上极大的反差一下子就点燃了众人的逆反心理。
[有钱人怎么不去死:我去你马的!这些施暴者怎么还好意思站出来说自己被冤枉?空口黄牙就说人家造谣,辱骂你,让你抑郁了,哎呦呦,只许你们打人家女儿,就不许人家抽你一巴掌吗?你们身受重伤住进IcU那是你们活该!]
[正义人:我真的见不得这种让白衣天使去救一个恶魔!凭什么施暴者安安心心躺IcU,受害者却要像一只老鼠一样地躲起来?凭什么啊!为什么受害者还要加紧屁股逃离?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正义?]
[虾爬:大家请记住,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
眼看着网络上又掀起了铺天盖地的骂战,温母的脸上乐得找不到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