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里
柳舒妍如今好全了,只是她为了让府里那些人放松警惕,不得不尽职尽责地扮演好一个伤患的角色。
刘氏如今被罚在佛堂禁足,一步也不得出来,柳麟州又是城主,
整日里公务都忙不过来呢,也就没时间过来看,只是口头上吩咐一句:莫要苛待了五小姐。
自打受伤后,处理了刘氏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府里除了柳舒妍之外的四位小姐,除了已经出嫁的大小姐。
其他的小姐都待字闺中,二小姐已经订下了婚事,据说也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婚事,嫁过去也是做正头娘子的。
至于庶出的三小姐和四小姐嘛,从小就跟在姨娘的院里长大,学的都是那以色侍人、动辄哭哭啼啼的妾室做派。
柳麟州和城主夫人蒋氏也没有将她们嫁出去做正室的想法。
哪怕是门户相当人家的庶出。
他们考虑的都是将来能继承家业,有权有势的男子,待到岁数一到,直接一顶小轿从后面送进去,做个贵妾就已经是很好的出路了。
如果人家看不上,那就做个普通妾室也行。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给家族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
他们才不会管,二人为人妾室的日子好不好过呢。
只要能为家里的男丁铺路就好,谁会在意棋子的想法?
只是柳舒妍在柳麟州心里之前因为跟刘氏青梅竹马的缘故,并且还有着善良美好的滤镜,
还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对她的婚事也有着不一样的考量。
如今看到暴露出本性的刘氏,柳麟州也着实是感觉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对于柳舒妍也有点避而不见的意思。
否则再忙,来瞧一眼的时间总归挤挤还是能有的。
这就是迁怒了……
能交待一声不苛待,他觉得已经够厚道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蒋氏的内心早已恨毒了刘氏和柳舒妍母女俩。
之前自家老爷有多宠爱刘氏那个贱人,就把柳舒妍捧得有多高。
身为庶女就该老老实实的享自己应有的份例,而不是跟自己生的嫣儿和雪儿一样,
甚至有时候老爷还会私下里偷偷的塞一些珍贵的好物件给那一对贱人母女。
老爷自以为瞒得好,殊不知自己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人,如今此人正是深得他信任的那人。
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关键时候总会传一些有用的消息过来。
老爷也永远不会知道,他冷落自己、宠幸妾室,让自己独守空房的日子里……
蒋氏招来自己的心腹姜嬷嬷低声吩咐着什么,没有第三人能听清,只有蒋氏和姜嬷嬷知道。
姜嬷嬷听了之后昂着头,犹如一只骄傲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
眉眼里都透着溢出来的喜色。
她也早就看不惯城主大人宠妾灭妻的那一套作法了。
如今总算厌弃了刘氏,冷了那刘氏生出的小孽障。
之前那么多年都忍耐过来,没有在她风头正盛的时候去收拾,如今夫人总算是要出手,出口恶气了。
姜嬷嬷是蒋氏的陪嫁嬷嬷,也是她一出生就安排在身边的奶嬷嬷。
看着蒋氏从刚出生时小小的一团到孩提、髫年、金钗之年……
直到豆蔻年华一眼就看上了如今的城主大人,被城主那清俊的容颜迷住了心窍。
双方父母都有意这桩婚事,之后两家也就正式订下了婚事。
及笄之年就八抬大轿,从城主府的正门抬进去,拜天地、高堂父母、夫妻对拜后,成了正经八百的夫妻。
被情爱迷了眼睛的小姐,新婚夜就独守空房,城主被那狐媚子使了手段,不知在哪里苟合。
而她可怜的小姐就这么顶着红盖头,枯坐了一夜,一双眼睛不知道是哭红还是熬红了。
如今回想起那个在新婚夜被打击的小姐,她就感觉到很是心痛。
后来的小姐,再也不似在闺中那样开朗活泼、单纯肆意,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她渐渐端起了城主夫人的架子,在外人面前端庄受礼,把心里的酸涩和软弱的泪水就留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她收敛起脾性,跟城主大人也只剩下相敬如宾了。
一个月里在夫人房里的次数不超过一手之数。
其余时间大多数都是在妾室的房间里转辗流连着。
而这个大多数里又有大半时间是在刘氏那里。
想着,姜嬷嬷脚步更加急促了起来。
看着她要去的方向正是膳房里。
看着膳食的师傅们在忙忙碌碌着准备膳食。
其中一个格外精致好看的食盒,看着很熟悉,立马引起了姜嬷嬷的注意。
有个机灵的小厮立马上前介绍道:“姜嬷嬷,您老看的这是刘姨娘的食盒,等会儿会有专人过来取。”
姜嬷嬷心里忍不住“呸”了一声。
一边骂城主,一边又骂刘氏。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小厮很有眼色的打开食盒,姜嬷嬷打眼一看三菜一汤,有荤有素的,这哪里像是个犯错被禁足的人该吃的饭菜。
心里的不满也就带到了脸上来。
“您瞧,刘姨娘最近心情不好,胃口应也是不大好的,还是准备口味素淡些的膳食才好。
这样佛祖也能感受到刘姨娘的一片诚心!”
姜嬷嬷颇为意外的看着这个小子,没想到膳房里还藏着这么一位会察言观色的巧嘴呢。
不过,她只是眼神表示了认同,没有直接说出口。
谁知道城主之后,会不会又被那狐媚子笼络了去?
还是小心行事,免得落下把柄,连累了夫人。
膳房里的师傅瞧着这一幕,立马心领神会。
随手指了一个洗菜的过来:“你来给刘姨娘专门准备膳食吧。”
这话不是商量,是直接一锤定音。
不过这人也是个憨傻的,他不知道这件事有些风险,如果刘氏一直失宠到也好,
否则她一旦翻身,吹个枕边风,城主再彻查,就会怪罪下来。
这人天生就没有点亮做饭的技能,做出来的饭菜狗都嫌弃。
只是吧,他自己对做饭有种别样的执着和喜爱。
他二话不说,喜滋滋地上去掌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