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东璃珏被那巨兽撞得连连往后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来了,硬生生忍住才没有吐出喉头那口血。
就在东璃珏和青灵子二人以为巨兽要再次发起攻击时,没想到,它那双铜铃大眼死死地盯着东璃珏瞅,看得人头皮发麻,脊背僵直。
一点都不敢乱动。
好半晌才听到那巨兽开了尊口,一张口说的居然是人类的语言:“你就是主人的后代子孙?”
说着还略有些嫌弃地上下扫视着,快要将东璃珏盯穿了,巨兽才收回眼神。
仰起笨重的大脑袋,两只眼睛出神地看向虚空的位置,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忧伤气息。
就听它仰天长叹道:“如今你们怎么没落到这程度了?吾还没有出手,你就招架不住了。”
东璃珏有些尴尬的声音传来:“不知前辈您的主人,是我的哪一位先祖?”
巨兽这才懒懒地又看了一眼,语气很是自傲地道:“当然是那位惊才绝艳、修炼天赋绝顶、当年轰动灵界的少主楚星澜了。”
说着,就见它那双刚刚有些微亮的眸子,又迅速地黯淡下去。
就连东璃珏和青灵子这两个大男人看着,心里都有些不落忍。
就见它那眼神里流露出数不清的哀伤、后悔以及愤恨……
“我本是楚星澜的契约兽,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经历了无数场战斗......”巨兽缓缓说道。
然而,一次危险的冒险中,楚星澜救了一个女子,并爱上了她。
“但那个女人却背叛了楚星澜,导致他身受重伤......
伤了根基,实力不断下降,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了自我放逐,故意让家族放弃了他。
最后只能来到下界,实力上不去,寿元尽了也只能不甘地死去。”
巨兽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东璃珏和青灵子静静地听着巨兽的讲述,心中涌起对先祖的复杂情绪。
“所以,你一直在这里守护着他??”东璃珏问道。
巨兽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醒来,会带着我重返上界。”
东璃珏不解地道:“可是您刚刚不是说,先祖他寿元已尽,当时就仙逝了吗?”
巨兽一副你少见多怪的神情看着东璃珏,只感觉主人这后代不但实力低,怎么脑子也不好使了。
罢了,看着他的血脉里也有主人血脉的份上,自己还是对他多点耐心吧,
说了应该也没关系,但如果他们敢透露出去这个秘密,自己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厉害。
“主人当时虽已身死,但他拥有不死血脉。”
巨兽神秘地说道,“只要找到他散落的魂魄,再用特定的方法就能复活。
而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并且寻找他魂魄的下落……”
东璃珏和青灵子对视一眼,心中燃起希望。
“不过……”巨兽话锋一转,“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过程,而且需要时间。
不知你们愿意帮忙吗?”
东璃珏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毕竟是我的先祖,我定当全力以赴。
只是我进来这里是寻找,至阳之物九阳珠的,我的女儿阿瑶需要这个东西,
而且我是一国之主,如果长时间不出现再朝堂,那么国将不国,百姓也会失去庇护、流离失所。”
青灵子也点点头:“东璃国主所言不假。”
巨兽满意地哼了一声,“既然如此,我将你把九阳珠送出去再给你带一封信给你的妻子,
然后再制作一个跟你一样的傀儡人,这傀儡人完全能够以假乱真。这样可以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了吗?”
东璃珏和青灵子都被它这一系列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给惊住了,一时呆愣当场。
巨兽以为自己的解决方案他们不满意,亦或者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解决。
压抑着心底急躁的情绪,再次有些生硬地开口问:“你们可还有什么顾虑?难道你们答应跟我一起寻找主人散落的魂魄一事,是糊弄我的?”
话语里带了一些威压,没敢施加太多的威压,怕这俩弱鸡直接被压死了,
如果不是这两人,一个有点卜算的本事,另一个是主人的血脉后代,自己才不愿意带这俩拖后腿的呢。
东璃珏嘴角突然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那血迹还在不停地往下蔓延。
青灵子稍好点,并没有流出血迹,但脸色同样不好看,勉强挤出一句话:
“前辈误会了,我们没有其他顾虑了,您的解决方式也很果断,在下佩服不已!”
脸上的神情很是真挚,巨兽见他们并没有说谎的样子,这才收回威压。
谁知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
这方墓室的主人感应到了血脉相连的牵绊,将东璃珏拉进了一处旁人都无法进入的地宫里。
东璃珏定睛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虚幻神魂。
虽然是神魂,但是穿着什么的都是生前肉体的模样。
只见他身穿一袭云月锦缎长袍,身形高大挺拔,眉目清朗,五官俊秀,通身散发着让人很舒服的气息,温润如玉佳公子大抵就是如此了。
不知当年俘获了多少少女芳心呢,应是不少千金闺秀的春闺梦里人吧。
这不正是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位先祖嘛。
东璃珏有些摸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明明巨兽说先祖魂魄散落需要去寻找,如今自己怎么轻易就碰到了啊?
“呵~”
一道低磁慵懒的笑声传入耳里。
他抬头看去,先祖看起来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比自己看起来还年轻呢。
那双眸子有些矛盾,既清澈见底又藏满岁月沧桑的痕迹。
只是,此时那双看向自己的眸子,有着淡淡的慈爱,就像看到自家的后辈一样。
当然自己也的确是人家的血脉后代就是了。
他干脆利落地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寂静的空间里只余下“嘭嘭”的声音。
那神魂轻轻叹息一声:“你这小辈,怎么如此实心眼子,吾已经仙逝多年了,生前就不喜繁文缛节,你大可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