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时间又再次跨了两年的跨度,也就是曦瑶来到寒夜城的这一年。
接下来的这一切诸位也都知晓了,此处就不再赘述。
而在张氏院子里讲完这一切的上官靖才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忍不住偷偷地瞥了一眼妻子,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手心里都热出了汗也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脊背挺直,僵硬无比,犹如一个正在被等待判决处刑的犯人。
唯有张氏可以决定他一念生或者一念死。
要说此时心绪最复杂的还是张氏,一时间脑子里被塞进去大量的信息,每一条信息都对她有着极强的冲击力。
这让即使吃了张泽宇带来的神秘丹药的她,还是有点吃不消,心里一片乱麻,面白如纸。
原来自己不是寒夜城张家的嫡长女,自己真正的父母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自己欠了那个女孩子一条命,这样重的恩情不知该如何偿还。
自己这些年来对上官靖从怨恨到麻木,突然都感觉很讽刺,又不知道到底是该怪谁?
不管该怪谁,但那个罪魁祸首都不能放过。
如果不是那个堂叔,自己不会沦落在外,不会让张家小姐为了自己而丧命,更不会饱受这么多年的折磨。
复又想到自己的两儿一女,如果没有遇到上官靖并且嫁给她,也就不会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可爱的小女儿。
只能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吧!
看着还僵着身子不敢落座,眼巴巴瞧着自己的丈夫,此时的他哪还有一城之主的风范,俨然就是一只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只。
看到这里,张氏的心哪怕再冷硬也软和了,毕竟是自己真心爱过的丈夫,且又为他生儿育女,这么些年的陪伴也不是假的。
虽然心里软化了,但是面色还是没什么变化,谁让他一直隐瞒自己,让自己承受病痛折磨的同时,心里也受折磨。
张泽宇看到这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几十年未见,但毕竟是同胞亲妹妹,血脉的因素让他们更加容易懂得对方的想法。
就知道妹妹心里已经软化,决定原谅上官靖了,但还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想惩罚一下他。
心里很是欣慰,毕竟是隐世张家尊贵的嫡支,即使流落在外多年,没有接受过嫡支血脉的正规教育,但骨子里的傲气还是潜藏着,关键时刻不至于折断自己的脊梁。
想到这里,张泽宇忍不住替这位敢于给自己戴绿帽,还戴得心甘情愿的狠人妹夫,狠狠地抹了把同情泪,毕竟女人狠起来也是可以造成很大的杀伤力的。
当然喽,有可能只是一滴鳄鱼的眼泪而已,毕竟自家妹妹吃了很多苦,妹夫不值得同情。
听完这一切的上官凌宴傻愣愣地看着自家哥哥,敢情就他跟娘亲被蒙在鼓里呢,想罢又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想理自家的无良哥哥。
同时心里又很复杂,那照这样说的话,府里的上官邕和上官静岚都不是他们的弟弟妹妹了,爹爹也没有背叛娘亲,这可真是皆大欢喜啊。
眉梢眼角里都透着傻气,丝毫没有在外面故作大人的沉稳模样。
这里的气氛一切安好,偏远被软禁起来,得知自己已经彻底暴露,打算独自逃走却又被张泽宇命人看守的柳氏正闹腾不休。
“快放开我,你们这帮胆大包天的贱奴才,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对我,等主子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披头散发、老态尽显的柳氏此刻已经状若疯妇,没有了之前的好身段、好容貌。
她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死期将至了,死神的镰刀正悬在她的头顶,时刻准备收割她的性命。
如果不是为了钓出幕后之人,按照其丧心病狂、手段狠辣的行事风格,上官靖早就解决了她。
现在幕后之人通过张泽宇带来的隐秘消息,已经不再可怕,人只有面对未知才会觉得束手束脚、投鼠忌器,一旦知道躲在背后的那只暗手是谁。
接下来需要思索的就是怎么想出万全之策,将对方钉得死死的,斩草除根不留丝毫后患。
正院里的众人得知柳氏如今跟她那个不知轻重的无赖兄长一般,认不清自己的现状,决定先处置了她,免得再玷污了城主府的地儿。
“那上官邕怎么办呢?”本来还气呼呼的上官凌宴突然出声问道。
“把实情告诉他,本来柳氏对他也没有什么母子亲情,他能活到现在全靠父亲令人暗中照顾着,再用好药材吊命。
如果他还如此迂腐不化就给他喂下迷糊丹,这样他就慢慢将那毒妇忘了。
如果他通情理,那就给他安顿好下半生,城主府养他一人也不多,或者他想离开也可以,给他准备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银钱,也算仁至义尽了。”上官凌夜答道。
听到他的话,众人皆点头赞同。
“夜儿的想法我赞同,只是人心隔肚皮,为了防止他心里埋下怨恨的种子,也为了不让妹妹看到他就想起那个毒妇。
我建议你们还是将其送走吧,你们忘了我是以什么名义来到城主府的了?”张泽宇忍不住说道。
“对啊舅舅,你是药王谷大弟子?”上官凌宴问道。
张泽宇微微摇头:“不,我不是不过药王谷大弟子是我的至交好友谷主与我张家也一直有往来,送一个人到药王谷调养身子不成问题,再说那小子也颇为体弱,遇上那样的生母也是可怜。
那小子说不定能让谷主给医好了呢,如果能合了谷主的眼缘,长期留在那调养或者研习医书都是可以的。”
话毕,屋子里的人都双眼晶亮的看着他,那样子仿佛他就是一株仙药或是一粒灵丹,下一刻就要把他收纳入玉盒里仔细珍藏了。
张泽宇无奈地一摊手:“你们怎么都如此盯着我看?莫非我说的不对?安排的不妥吗?”
上官靖:“不不不,很妥,这也是那孩子的福气。”
上官凌夜:“舅舅思虑周全,佩服佩服!”
上官凌宴:“舅舅真是厉害!”说着还竖起一个大拇指。
张氏:“哥哥安排得很好,为妹妹费心了,这样对那孩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