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火焰的光辉在夜色中氤氲着丝丝白烟,似要燃尽。
翟灵若趴在桌案上,抬眸看向晏珩,
男人已经处理许久的卷宗,只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他修长的手轻轻敲打着书案,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夫君,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翟灵若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睡觉。
晏珩却没有理会她的话,一如既往坐在那。
直到次日清晨,晨曦的光照射进来这间屋子,翟灵若伸了个懒腰,发现身边并没有晏珩的身影。
她拨开床幔往外看去,晏珩依旧端坐在书案前,烛火早已燃尽,外头的光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模糊的光辉。
“夫君一晚上都待在这?”翟灵若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还是不理她。
生气了?
“你在生什么气?”
他眼眸森寒,说出的话语如同浸了许久的寒冰:“夫人问的是二十三岁的晏珩,还是十八岁的晏珩?”
翟灵若浑身一僵,坏了,怎么又另一个晏珩又回来了。
“晏大人...”她讪讪的笑,带着些许心虚,“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骗子。
晏珩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阴戾,“想我?我看夫人这几天玩的倒挺开心的啊。”
若不是他有那些记忆,定然又叫她骗了去。
她居然背着他,与另一个自己,做尽了平时与他才会做的亲昵之事。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年少时候的自己所做过的,可这并不代表,现在的他,愿意接受年轻的自己碰她。
晏珩带着热度的掌心覆上她带着暧昧红痕的颈间,那是另一个的他留下的痕迹,每划过一下,眸子中的黑意就更深一层。仿佛将要来临的狂风暴雨。
翟灵若打开了他碰自己的手,面前的男人的神色过于可怕,她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晏珩,你在发什么疯?”
两个都是晏珩,有什么好争的。
她只是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不对,爱上了不同时期的晏珩罢了,怎么搞得她像个渣女似的。
晏珩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嫉妒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面前的女人,每次都甜言蜜语唤另一个自己夫君,轮到他时,就只是那冷冰冰的晏大人,带着不耐烦叫他的大名晏珩。
“你在想他?”他紧紧扣住她的双肩,冰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逼着她直视他,“他回不来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少年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
“我知道了,晏大人。”翟灵若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毕竟少年晏珩直到离开还以为他们是夫妻,灵若总担心他发现了可能提早变成现在的晏珩。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她就莫名打了个寒颤。
把一个未来才会变成疯子的男人提早变成疯子,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与此同时,翟灵若更觉得晏珩莫名其妙了,他都有少年时候的记忆,那些都是他经历过的事情,怎的还能吃自己的醋。
她这副沉思的样子,落在晏珩眼中就是还在想少年的自己,他由得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来是晏某不在的这几日太过放纵夫人了,夫人居然还能当着我的面想其他男人。”
什么其他男人?
翟灵若瞪大了双眼,她想的一直都是他好吗?
“晏大人,你在发什么疯。”她挣脱了他禁锢着自己的双手,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怎么比她之前世界的男朋友还要难搞。
晏大人?她又叫他晏大人。
只有在床笫之间,她被他逼着,才会不情愿的叫他夫君。
而另一个自己,在与灵若日常相处点点滴滴中,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他一直求不得的东西。
双脚离地带来的悬空感让翟灵若不由得抱紧了晏珩,又被他压在了床榻之上。
白日宣yin,这不好吧?翟灵若想要起身,却被他牢牢锁在怀中,似狂风骤雨的吻又落了下来。
翟灵若知道,他定然是十分生气的,每一下都重重落在她的心上,带着惩罚的意味。
“晏珩...以后——再也不叫你...”她咬着牙,艰难地吐露出剩下两个字,“碰了...”
白皙的肩颈上,一颗汗珠滑落。
晏珩眸中满是寒厉,指腹轻轻擦去她颈间滚落的汗珠:“你不让我碰,那要去找谁?是那无能不举的江淮青?还是十八岁的晏珩?”
听到最后他的名字的时候,翟灵若那失神的瞳仁似乎有了焦距,浑身也止不住颤抖。
不是,晏珩有病吧。
“晏大人不是不愿意做第三者吗?”翟灵若想起前些日子,少年晏珩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语,总归是同一个人,他说过的话,自然就是他的。
她继而开口,伸手颤颤巍巍从旁边散落的衣裳中拿出了玉哨,“既然这样,玉哨还给你,我们也...啊...”
翟灵若的话语被他凶狠的动作打断,晏珩定然是气极了,可她却无视掉他几近疯狂的目光,强忍着他所带来的快感。
她一字一顿道:“莫、要、再、见。”
只是她说完这些话后,视野中就陷入了黑暗,晏珩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眸,她就在这几乎癫狂到极致中晕了过去。
在她睡了过去了之后,晏珩捡起遗落在床榻角落的哨子,在她的耳边冷声道:“休想。”
迷迷糊糊之间,翟灵若才醒了过来,外面的天色已大暗,分不清是入夜还是黎明前夕。
她的视力在夜晚中也极好,刚起身,就看到了在枕边的玉哨,想了想,又拿起来,吹响了它。
下一秒,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翟灵若的面前。
“晏大人,送我回去。”
“回去,夫人是想回侯府吗?”黑夜中,晏珩的神情看不真切,他如同蛰伏隐没在夜色的野兽,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然呢?”她还能回去哪里,在龙卫司待久了,迟早也是要回去的,况且晏珩最近疯疯的,还是暂时离他远一些。
却只听到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似是带着讽意:“夫人怕不是第一天认识晏某?真当龙卫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