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什么?赶紧捞啊,要是被别的船发现就晚了。”
杜敏辉停下了脚步,不解地回头看着他。
“就是啊,这么多的海龟,你们肯定能大赚一笔,还有什么好等的?”
萧运湖也说道。
萧国文见他一直不吭声,大惊道:“卧槽,阿晔,你该不会是不想捞吧?”
“晔哥,平时拖网拖上来一只两只,放生了也就算了,但现在这么多,你还不想要就说不过去了?”
阿灿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有些不乐意了。
嗯?
还有这事?
三人都稀奇地看了一眼冯晔。
却见冯晔皱着眉头,满脸都是纠结,仍然没有开口。
三人顿时都不敢置信。
这还犹豫个啥?
“阿晔,你不会真的不想捞吧?”
“不是吧?这么多海龟,能卖好多钱呢,舍得不捞吗?”
“是啊,看着钱从手中溜走,不心疼吗?”
“晔哥,你说句话啊?”
“唉……”
冯晔叹了口气。
咋就这么多海龟出现在面前呢,换成其他的不行吗?
哪怕是翻车鱼也可以,顶多是晦气了点?
现在这样,很考验自己的原则啊。
他现在真的很为难。
他紧皱着眉,心中又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放过它们。
不过,该怎样说服阿灿他们是个问题,得好好琢磨琢磨。
他很清楚,要让他们理解自己的立场并不容易。
毕竟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利益是如此的诱人。
就在他思索着怎么编个理由时,冯家凌开着船追上来了。
不过,并没有太过靠近,保持着最小的安全距离。
两艘船后面都拖着网,万一缠在一起就麻烦大了。
船上的人也看到了海面上那一大片的太平洋丽龟,顿时一个个惊讶了。
只是,看到旭日号一直不上前去捞,都很是不解。
冯家清站在船头,急的大声道:“你们还愣着干嘛?上去捞啊!”
阿灿一脸无奈地道,“三伯,你赶紧劝劝吧,晔哥他不想捞。”
“啥?”
冯家清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道,“你个败家玩意,你是钱多烧的吗?”
“这么多海龟,你居然不想捞?你知道这能卖多少钱吗?”
“这可是送上门的财富啊!”
冯晔深吸了一口气,必须给一个解释了。
“我像是差这点钱的人吗……”
还不等他说完,阿灿就插嘴道:“你不缺,我缺啊!我还要攒钱娶媳妇呢。”
冯晔满头黑线:“你有多少钱我还能不知道吗?别老是拿这个当借口行不行?”
冯家清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别给我东拉西扯这些没用的,赶紧上去捞才是正事。等下被其他船发现了,一样也会捞走。”
“唉,你们可能不知道,国家在前年3月份实施了一部动物保护法。这海龟就在其中,不能捞,被抓住了要坐牢的。”
无奈的冯晔只好把法律的大旗祭了出来。
“狗屁,胡编也不编的像一点。”
“要真有劳什子法律,怎么那些捞了海龟卖的渔民没有抓去坐牢?”
“还有,阿发老朱老林他们常年都在收海龟,怎么也没被抓?”
冯家清却是一点都不信,只以为是冯晔瞎编的。
“我没骗你们。”
冯晔很是无奈地道,“法律是真有,只是执行力度不够,很多地方还没普及,包括我们那里。”
“但是,这边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要是执行的比较严,我们捞了,又被发现了,那就是证据确凿,谁也保不了我们。”
萧国文奇怪地问道:“你不知道吗?”
“啥意思?”
冯晔一时没反应过来。
杜敏辉抢着道:“你来了这么多天,就没看见岛上有渔民卖海龟吗?”
“啊?”
冯晔愣住了。
杜敏辉接着道:“我们昨天下午在码头上闲逛,见到好几艘渔船上有海龟,都卖给了鱼贩子。”
“我不知道啊!”
冯晔这下是麻爪了。
他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本想着用坐牢来吓唬吓唬他们,进而同意他不捕捞的意见呢。
没想到却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这法子不行,那就得换个思路,打感情牌了。
“唉,我觉得还是放生了好,我们也不差这点钱是不是?”
“再说了,这海龟一个个的个头长到这么大,指不定得百八十年,多不容易啊?”
“正所谓千年王八万年龟,这海龟的寓意也挺好,象征着长寿。”
“而且海龟也是挺有灵性的动物……”
他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说服力。
阿灿却还是不为所动:“晔哥,你这话说得虽然好听,但现实是残酷的。我们不捞,别人也会捞,它们的命运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
冯晔知道阿灿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是坚持道:“那就等别的船发现了,过来了再说。”
“刚好它们的速度跟我们作业时相当,我们就跟在后面。我还就不信其他船敢闯进我们的航线里来。”
除阿灿外,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
好家伙,不但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不捞这群海龟了,还要给它们保驾护航。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阿灿倒是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见识过冯晔太多的骚操作了。
比如给海龟铲藤壶、帮虎鲸解渔网、用鲱鱼喂鲸鲨、还有爬到鲸鲨身上抓鮣鱼等等。
他满脸心疼地道:“算了,不捞就不捞了吧。”
冯家清气的直跺脚,却是拿他没办法,只好扭头道:“老七,咱们离远一点,眼不见为净,省得看到糟心。”
那可都是钱啊,就这么放弃了?
萧国文不敢置信地问道:“真就不捞了?”
“问你的好兄弟去吧,我是管不了他了。”
冯家清气呼呼地说完,转身不再理会,去分拣渔获了。
冯家凌也驾驶着船远离了,回到航线上继续拖网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