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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快马加鞭,一溜烟冲到了前面。

张乾怕雪地打滑或撞上暗石坑洼,不敢开快。

他知道,阿星明着是遛马玩,

其实是怕自己甩开他们三个特工单独行动。

虽然骑马比开车快,但后勤队还得照看其他马匹和马车,自然落在后面。

阿星和李香琴夹在车队中间,张乾想独自拐弯偷溜是不可能的。

其实阿星多虑了,张乾已将食物等后勤物资全交给了他们,怎会独自深入。

没粮食和燃料,纵使他有通天本事,也抵不住雪山中的严寒和饥饿。

一行人紧赶慢赶,大约两个时辰,才推进四十来里。

车队越往后越吃力,甚至渐渐被后面的马车追上。

“哎哟,气死胖爷我了!”王胖子见阿星骑马过去也就罢了,现在连飞毛腿水哥赶的十二匹马都超过了。

“老胡,你今儿个是咋了,开车这么磨蹭?”

不知不觉,这丰田海狮已经落到了最后。

“人家吉普本就是越野的好手。”胡八一无奈地说,“乾哥那车更是四驱大轴距,动力足,越野轻巧。咱这面包车轴距小,轮胎也小,跑平路还行,速度快过吉普。”

“到了这地儿,车受得住,我可受不了。”

“哎呀妈呀!小日本造的车不经使!”王胖子抱怨,“要么我下去骑马遛遛?”

“你不嫌冷就下去吧,也不远了。”胡八一开了车窗,一股刺骨的寒风灌入。

“哎呀!”胖子冻得蜷成一团,“算啦,我还是窝车里享福吧。”

\"后勤那帮人是啥子神仙,恁个能耐,我还以为外头跑马的是些粗手粗脚的呢。”胖子嘟囔着,原以为那些人不过是打杂的,如今看来个个身怀绝技,像经过一番特殊训练似的。

\"她们指定不是寻常人。”雪莉杨瞄了方月一眼,心想方月既是大股东蒋天生身边的人,自有过人之处,“活脱脱一个受过正规训练的特工小队。”

\"哦?难道跟咱一样,是摸金校尉的铁三角组合不成?”胖子瞅了方月一眼,连忙捂嘴改口,“不好意思,我是说,跟我们一样,是拍那探险盗墓剧的铁三角。”

\"呵呵,没事。”方月笑答,“乾哥让我跟你们同车,自然是不忌讳我知道你们的事。”

“再说,我这不也成了乾哥的人嘛。”

方月这话里带刺,眼角余光扫过雪莉杨,还以为对方也是来争角色的。

\"好吧,不瞒你说,我们都是明叔雇来的探险队。”雪莉杨轻描淡写地调整了自己的说辞,“帮他找冰川深处的古墓,听说他爹就在那儿的探险中捐躯了。”

“为完成他娘临终的遗愿,不惜重金请我们找到他爹的遗骸,带回老家与去逝的母亲合葬。”

“就这些?”方月突然觉得有点乏味。

\"你以为呢?\"雪莉杨不直接回答,反问回去。

\"我以为嘛,你们三人说是明叔雇佣我还信,但乾哥那种身份,怎么可能屈居明叔之下?\"

\"你这话啥意思?别惹胖爷我发火啊!”胖子来了劲,“我们是拿人钱,替人消灾,什么屈居不屈居,那老头胖爷我只是看他一片孝心,才出手帮忙的。”

\"好吧,我的意思是,乾哥这样的人物,无论出于雇佣还是尊老,不至于只为一具干尸就围着你们转前转后。”方月虽学历不高,却颇识江湖门道,“明叔能给出的报酬,恐怕还没他当电影总制片人赚得多吧?”

\"除非明叔只是个传声筒,真正的幕后大老板是乾哥。”方月虽猜得不尽然,倒也有几分在理。

\"再说,你们说的后勤三人组,雪莉杨你自己也说不简单。我跟了这么多剧组,也没见哪个后勤做饭的比武指还厉害。”

方月从阿星做牛肉丸时那刀功里,就看出不凡。

况且还有‘铁腿水上漂’那样的江湖高手甘为他们跑腿。

加之方才他一马当先,策马奔腾,如履平地。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辙。”雪莉杨坚定地说,“反正我们仨只是明叔雇来的探险队员,顺带帮剧组管管登山装备,乾哥如此安排,也是物有所值,各显其能。”

\"阿星或许也是兼职,不少武行明星没红前,也是剧组里跑龙套打杂的。他这么拼命跑前头,可能是想在总制片人面前多露脸吧。”

\"也是。”方月似被说服,“跑龙套的小角色,也来跟我们抢戏!”

另一边。

川藏线路上。

小犹太和方展博一行护送金佛的救护车进入了川藏公路的东段。

仇笑痴带着几个手下,开着面包车远远尾随其后,此时已通过约五十公里有效距离的军用对讲机,与东湖帮西南堂主川耗子取得了联系。

\"仇老大,终于等到你们啦。”川耗子接到信号,摩拳擦掌,声音难掩激动。

\"你们那边准备好了没?”仇笑痴压低声音,激动却难以遮掩。

抢了这金佛,自己就有了单干的资本,再争取帮内兄弟支持,离东湖帮龙头之位又近一步。

\"我办事,你放心!”川耗子拍胸脯保证,“我挑了最窄的弯道,他们到这儿肯定减速,这山崖险峻,岩层风化松散。”

\"我已经埋了几颗雷,你一句话,我就炸岩,想让他们车队滚下山崖都行。”

\"整支车队五辆车全滚下山,这事故就太假了。”仇笑痴冷静分析,“我们只为财,不必造成太大伤亡,否则全国通缉,咱们就难回宝岛了。”

\"那好,仇老大,我听你的!”川耗子想了想说,“不如按你原先的计划,断路拦头车,引他们开火。给你们抢金佛做掩护。”

\"嗯,计划还得完善。”仇笑痴沉吟片刻,补充道,“押车的可能在后两辆车里,不会轻易到最前面。”

\"所以你们要抢先控制头车,继续逼近。前边若有人受伤,他们定要先救人,这才可能把人都赶到前头。”

\"放心,我心中有数。”川耗子挺高兴,自己一旦攻下第二辆车,那装金佛的第三辆就不远了。

要是对方实力不行,自己一鼓作气抢了金佛,岂不更好?

到时候金佛在手,和仇笑痴分账的话语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过,仇笑痴未来可是能与赌神抗衡的大boSS,哪能轻易被西南分堂一个小堂主算计进去。

不多时。

艾长安和许正阳的车队已经进入川耗子预设的伏击路线。

仇笑痴为免生疑,故意将跟踪距离拉长至两百米左右……

轰隆隆!

随着一阵震天响,一块大如磨盘的石头硬生生裂成了两半。

石头的碎片,伴着滚滚尘土,从那二三十丈高的峭壁上轰然落下。

哐当!

第一辆解放牌卡车不幸正中,像是被巨拳砸中,车子猛地一歪,险些离了道!

驾驶座上的师傅本能一脚踩下了刹车,整辆车却好似脱缰野马,滑行了好一段,才勉强停在了路中央。虽已面目全非,却意外成了个天然的挡箭牌。

“狗日的!”川耗子爆了粗口,“兄弟们,上!跟老子抢金佛,就在第三辆车里头!”

为了夺宝,川耗子哪里顾得上原先计划的前后夹击,一心只想着速战速决。

管它啥子战术,见车就抢,哪个都不放过!

可叹的是,这一切都早在仇笑痴的算计之中。

川耗子越狠,许正阳那一头的防线就越紧。

而仇笑痴呢,悠闲地把自己的车停在一里地开外,找个拐角,掏出望远镜观战。

车队每辆车隔个十来丈远。

哒哒!

哒哒哒!

川耗子手下火力全开,连押车的保镖都放倒了几个,也只逼到了第一辆被撞烂的车跟前。

“长安,你断后,我去瞧瞧。”坐在第三辆车里的许正阳心急如焚,抽出腰间的土枪便往外冲。

就在这节骨眼,一个满身是血的战士踉跄着扑到他面前。

“同志,咋回事?”许正阳忙扶住,认出这是第一辆车的司机。

“山体滑坡,一块大石头砸下来,我们还懵着呢,一伙人就朝咱们开火了!”这情形,许正阳自然也是瞧得真切。

山体滑坡哪有那么巧,定是有人放炮炸的山。

“他们火力猛得很!有一挺捷克式,兄弟们都招架不住,只能往后撤。”司机话音未落,又一名负伤的保镖退了回来。

众人以第二辆车为掩体,与川耗子的那帮悍匪周旋。

......

尽管对面那轻机枪子弹像雨点般倾泻,但中间隔了十多丈的开阔地,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攻不过来。

“我来。”许正阳接过受伤战友的枪,瞄准了第一辆车的油箱!

“你,你要做啥!?”受伤司机惊呼,“使不得啊!”

“车里还有咱的装备零件呢!”司机死命想保住这批物资。

“国宝的安全最重要,这样僵持不是办法!有啥后果,我担着!”身为中央护卫团的老队员,许正阳深知关键时刻孰轻孰重。

若论人,便是首长。

若说物,便是国宝!

这两天,他们作为保镖,发过誓,用生命去守护。

砰!

一枪击出,正中油箱!

轰隆隆!

油箱爆炸,响声震天!

车斗被炸得七零八落,里头的设备零件混着火舌四散开来。

嗷!┗|`o|┛ 嗷~~

劫匪被碎片击中,痛得哇哇直叫!

“守住!”川耗子见机枪手受伤,自己操起枪,借着爆炸车辆作掩护,向许正阳狂扫!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川耗子攻势凶猛,许正阳连忙躲避。

艾长安见状,也冲下支援。

“时机到了!”远处的仇笑痴通过望远镜窥得一切,跳上面包车,“带家伙,冲!”

“好嘞!”仇笑雷亲自驾车,一踩油门,面包车如箭一般窜出。

激战正酣,仇笑痴一行人冲到了第三辆车前。

车上竟空无一人!

司机们都去支援第二辆车了。

“天助我也,兄弟们,守住前头!”仇笑痴攀上第三辆卡车的车厢,这里刚好避开许正阳的火力。

许正阳自然不敢再瞄油箱,就算想打也够不着。

押运队伍腹背受敌,强攻则失去第二辆车的庇护,等于自投罗网。

仇笑痴早备好斧头和撬棍,三两下就撬开了中央的木箱。

金光一闪!

金佛头仿佛在向他微笑。

仇笑痴掂了掂,这箱子少说上百斤,除了金佛还能是啥!

“屠军,来抬货!”仇笑痴一人搬不动,只好喊屠军帮忙。

“老大,我来!”屠军一运气,如同当年勇,竟将箱子一肩扛起!

不愧是金牌打手出身!

很快,二人将金佛抬上了面包车。

“调头!”仇笑痴下令。

“前头还有兄弟呢?”仇笑雷顾念同伙。

“成大事难免牺牲,按我说的,让他们顶着。”仇笑痴冷冷瞥了战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

仇笑雷重情重义,先把车倒退,朝外喊:“兄弟们,撤!”

正在前方抵挡的手下听到撤退,连忙分批撤离。

“妇人之仁!”仇笑痴低声责备。

话音刚落,仇笑雷猛地一打方向盘,面包车原地转了个圈,接着一个急刹...

几个乡亲一面挥舞着锄头防身,一面急匆匆地赶过来。

只拽出了两个,剩下的四个落在后面,不是伤了就是没了声息,成了黄土下的冤魂。

“大哥,后头那几位兄弟咋整?”跳上板车的俩人,一个唤作万小武,一个叫万小陆,都是一个山沟沟里长大的。

其他乡亲们的身世也差不多。

“咋整?不能留给别人收拾!”仇笑痴握紧了手中的火铳,对准一个半路上摔伤爬不起来的乡亲的背影。

“砰!”一声响,烟雾腾起!

“走起!”仇笑痴厉声道。

仇笑雷二话不说,狠踩了一脚脚踏,板车载着众人猛地冲了出去。

“川耗子,咱这事儿成了,你快撤!”仇笑痴通过村里的大喇叭喊话给川耗子。

虽说自己不能让那小子爬到头顶,但眼下能帮衬着办事,往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所以现在还不能让他有闪失。

“晓得了,仇大哥!”川耗子在路边点了个火堆,火星子随着风飘散,正好挡住了许正阳那帮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