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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聪长吁了一口气,“你不必忧心,我不会不顾你们的安危的,母亲就快到了,等母亲来了就好了,有母亲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翠蝉找出纸墨来,铺在了桌子上,“奴婢不是怕出危险,奴婢是怕太夫人有危险。您在气头上,恐怕想不到,那柳大人明知您的身份还这样做,定然是有恃无恐。奴婢是怕他起了歹心,会对太夫人不利。”

“对我起歹心?为着一个犯官的子弟,犯不着吧?”

“奴婢也觉得犯不上,可是那薛公子就是死了啊,也许真的如柳大人所说,这四大家族不好惹,那南诏国更是不好惹。当时不得不给您一个面子,事后再出了事,太夫人还真能拿一个无名小卒与南诏和四大家族作对吗?”

司聪凝眉道:“两权相害取其轻,所以他们认定了我会吃这个哑巴亏,可我偏不。无名小卒的命也是命啊,他们如果当时就给一个非要他死不可的理由,我也能接受,为什么给了人希望又让他绝望?这是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上啊!”

翠蝉劝道:“太夫人你消消气,奴婢多一句嘴,您别怪罪,咱们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若为此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得不偿失了。您这身份地位,十个柳尚博也赔不起,何必跟那起子小人斗气呢?您该尽的心意也尽了,回头奴婢差人送些银两过去,活着的人总还要活着的。”

司聪微眯了眯眼睛,“翠蝉,你劝我这些都是好话,我也感激你敢直言不讳,可是翠蝉啊,我这里心里真的不是个滋味啊。”

她叹息一声:“你也是见过那薛慕彦的,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就这样冤死了,他若是你的家人,你又该如何呢?”

翠蝉垂眸道:“太夫人难受一时也就过去了,咱们终究是过客,管不了那许多。统共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出来,说难听些咱们还自身难保呢,太夫人就忍忍吧,一切,等奉国夫人来了再做打算吧。”

司聪想了想,点了点头,“你担心的很有道理,这里不宜久留,待会儿就去收拾东西,明儿咱们就走。”

翠蝉一脸惊喜,“太夫人您想通了?奴婢这就去安排去。”

“不是想通了,是暂时离开,你说的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得防备着柳尚博使坏,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那日的事多想。咱们佯装要走,到别的城镇住下,等我母亲来了再做商议。”

翠蝉的脸又垮了下去,司聪道:“我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这里的官员这样与当地的属国沆瀣一气,哪日侵入中原都未可知。这事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得尽快让父亲知道,早做防范才是。”

翠蝉赧然的低下头,“是奴婢目光短浅,未能看明白这一点,太夫人莫怪。”

司聪摇摇头,“我怪你做什么,你做的很好了,事事考虑的周全仔细,也能在我耳边提醒,我的事,交给你也放心。”

翠蝉有些欣喜的笑了笑,“太夫人不嫌弃奴婢蠢笨,奴婢感激不尽了。”

司聪微叹,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心中所率,洋洋洒洒写了两大篇,方停了笔。翠蝉吹干了墨迹,小心的塞入信封中用蜡油漆封。

司聪道:“明儿一早,务必找个可靠的人送出去,可千万别弄丢了,一旦泄露出去,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翠蝉慎重的点点头,看了下左右,塞在了自己的里怀。“太夫人放心吧,今晚奴婢就揣着它睡,谁也不让靠近。”

司聪颔首,“去通知她们收拾去,要悄悄地,别惊动了这府里的人。”

翠蝉出去吩咐其他人做事情,司聪以手支额倍感疲惫不堪的揉着眉心,放下手时,指尖触碰到了一个东西,她睁眼看去,正是那串红豆手串。

刚压下去的悲痛又溢了出来,她拿起那串手串轻轻地摩挲一阵,套在了手腕上,眼里已有泪意。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心中一直幻想王维《相思》的南国,是一个怎样的人间天堂,那一定是处处透着明媚阳光,鲜花盛开,处处充满爱意的地方。而这样好的诗句,却是她用来祭奠亡友的悼词。

她提笔写下这几句诗,默默注视良久,才折了起来,揣进了怀里。用力的按了按,但愿下一世,他能得遇良人,幸福美满。

翠蝉几人端了晚膳上来,司聪实在是没胃口,摆了摆手让端下去,翠蝉一脸的担忧,劝道:“太夫人赶了一日的路,好歹吃一点,奴婢特意交代厨房用薛公子带来的鸡枞熬的汤,您尝一口,也算是圆了薛公子的心意了。”

司聪瞥了一眼那清汤寡水的鸡枞汤,上面还撒了几片火红的花瓣,像是那串红豆一样刺眼醒目。她心中微动,点了点头。

翠蝉安心的笑笑,忙盛了一碗端到她面前,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那也只喝了一碗。

“那么多呢别浪费了,给大伙分分吧。”

翠蝉道:“还有呢,厨房熬了一大锅,大家都有份,太夫人就多喝点吧。”

司聪摇头,“吃不下了,头有些晕,打些水来与我洗漱,我想睡了。”

翠蝉忙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并不见热,便放下心来,忙出去准备热水,为司聪洗漱。

司聪早早的歇下了,昏昏沉沉的却睡不踏实,眼前一会儿是玉凤,一会儿又是蓝彩蝶,她梦呓般的喃喃低语。

“玉凤,玉凤,你来了,玉凤,他死了。彩蝶,彩蝶你想他了吧,你怨我吗?”

翠蝉一直不曾离开,今晚情况特殊,就连外头都有护卫守夜,以防万一。听着她低低的梦语。一会儿是玉凤,一会儿又是彩蝶的,还有他口中的他,知晓她一定是想已故的侯爷了,或许也该回家了。

她时不时的掀开纱帘为她擦擦汗,想要叫醒她,却又不忍心,太夫人嘴上不说,可是漫漫长夜一个人苦熬的滋味谁又能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