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公急了,这不是开玩笑吗?他堂堂一个国公爷,被禁卫军带走了,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官了?
“杨统领杨统领,你且慢,这都是误会。”
他拉过杨文正走向一角压低了声音说:“不瞒杨统领,我这个不孝子前些日子在赌坊赌输了银子,我今日是带着犬子来还赌债来的。至于这欠条如何就变成了堪舆图,老夫也不知情啊。杨统领带那人回去审问便是,老夫与犬子自会全力配合,我们就别去了吧。”
杨统领神情严肃,“国公爷,不是末将不给您这个面子,实在是您这事涉及到边防战事,末将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国公爷海涵。”
刘国公脸色微变,“杨统领此话是在映射老夫里通外邦了?”
杨统领很官方的笑了笑:“国公爷此话差异,我朝素与外邦有往来,这京城里各国的商人亦是不少,严格来讲,只要是与买了这些外邦人卖的东西,那都叫里通外邦了。”
刘国公一听他这话,面色微缓,杨统领却话锋一转,又道:“国公爷这事,应该叫通敌卖国才对。”
刘国公霎时就变了脸色,“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说本国公爷通敌卖国求荣,我卖什么了?又求什么了?那包袱里可都是我刘家的产业,不信你看看。”
杨统领顿了顿,眼神扫向桌子上,走过去拿着剑柄挑开那半系着的包袱,一沓子银票以及明晃晃的金银珠宝翡翠首饰等物赫然显露出来。
刘国公傻眼了,这些珠宝是他们带来的?怎么看着完全不同呢?
杨文正拿起一样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冷厉。
“这是越国的图纹,国公爷,这,您怎么解释?您别与末将说,这些都是巧合吧?”
刘国公彻底懵了,走过去拿起那些物件按个查看,果然不是他们带了的那些。又站来那些票据看了看,除了银票根本就没有房契地契等物,他方恍然大悟,刚才那一瞬的黑暗,就是为了将这些东西掉包。
脑中轰鸣作响,脚下一个不稳,晃了几晃,颓然的趴在了桌子上。慢了不知几拍的刘唯祎忙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父亲,关切的问道:“父亲,父亲您没事吧?”
刘国公缓了好久,抬起头来冷冷的注视着他,忽然抬起手臂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混账东西,咱们被人家设计了!”
刘唯祎被打的原地转了一个圈,蒙头转向的看着刘国公,茫然的问道:“爹,您说什么呢?被,被谁设计了?”
刘国公恨的牙根都要咬碎了,被谁算计了,除了奚家,还有谁?难怪奚家说死要和离呢,难怪奚家答应了他们的无理要求呢,原来早有谋算,这是等着看他刘家被抄家灭族呢!
他突然脊背生寒,这奚家步步为营,不惜以自己毁了自己的女儿名声做诱饵,目的就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彻底灭了他刘家,这份心思好歹毒啊。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得自救。
“杨统领,这些不是老夫拿来的,老夫这些日子为了凑儿子欠下的赌债到处筹钱,杨统领可以去查一查,我刘家的管事掌柜都是知晓的。还有赌场,对,犬子在赌场赌输了,欠下了一百万两银子,那日在赌坊赌钱的人都知晓,杨统领可以一个一个去审,老夫与犬子真的是来还赌债的。”
他一把拽过还一脸懵傻状态的刘唯祎,“快与你杨叔叔说说,你是怎么赌输的,都谁在场,让你杨叔叔去查。”
刘唯祎这才反应过来点,也晓得了事情的严重性,惶恐的语无伦次。
“那日,那日赌场里好多人,我下了注,开始赢了,后来输了,再后来又赢了,有人带我去了一间小屋,又赌,我输了,输了好多,欠了好多银子,爹,爹,儿子说的都是实话,实话。”
杨文正一脸的鄙夷之色,这说的都是什么?好多人,大街上还好多人呢,叫他挨个去问吗?刘国公无奈极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儿子这般无用呢?一件事情都说不清楚,早知道他这般无用,下生就该掐死他,也不会如今给刘家带来满门抄斩的祸事。
“杨统领,这事颇有蹊跷,还望杨统领能查明真相,还老夫与犬子一个清白。”
他难得的给比自己官职小了许多的杨统领施了一礼,杨统领回礼道:“国公爷自不必说,末将一定会查清楚的,现下,还是请国公爷与末将回去,别叫末将为难才是。”
刘国公思忖了半晌,终是颓然的摇摇头,“这里人多口杂,杨统领能不能让这些人先退下,老夫与犬子自会跟随杨统领回去。”
杨统领看了看宽敞的舱内围的满满的禁卫军,不让押着就能不丢脸了?他们这一遭可是惊动了整个揽月舟的客人,想不出丑都难。
于是点点头道:“那就依国公爷所求,末将在身后护送,国公爷,请吧!”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国公难堪又无奈的深叹一声,拎起自己儿子的脖领子,随着那一群禁卫军走出了天字一号的船舱。一出来,便惊住了,甲板上站满了看热闹的船客,指指点点的瞎猜乱想的。
这其中不乏有认识刘国公以及他那败家儿子的,有人就大声的嚷嚷出来了。
“哎!那不是刘国公吗?后面跟着的不是刘衙内吗?这父子俩是怎么了?怎么被禁军带走了?”
“谁晓得呢?刚才还跳下去一位呢,我就在窗前赏月呢,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眼花了呢。”
“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啊?这么大的阵仗,后面那个是禁军统领吧?肯定是大事,不然禁军统领怎么会跑到船上来抓人,那都是京兆府衙役该做的事情啊?”
这一句话提醒了刘国公,他刚才光顾着着急了,就没往这上头想。禁军掌管的是京皇宫的安全,怎么会管这种事?就算是他真的通敌卖国了,也应该是京兆府的人来抓才是。
他恍然又明白了,难道是陛下授意的?陛下真的对他动了杀心?心下更加惶惶不安,竟有些绝望的念头涌了上来,刘家要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