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儿吓得不轻,忙摆着手向后退去。“这可使不得,夫人快些拿回去吧,我们这等低贱的奴婢,如何能受得起夫人的贺礼。”
司聪面带慈和的笑笑,“又不值什么,平日里我很少戴的,今儿是赶巧了,遇到了这样的喜事,是该沾沾喜气的,你们不拿着,就是瞧不上了,我可生气了。”
两个女孩惶恐不安的看向各自的长辈,林有山无奈的笑笑:“就收下吧,别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心意。”
两个女孩儿脸上皆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接过之后,叩头谢了恩,退到了人群之中,暗暗的摸着她们从未见过的精品银镯子。
林有山请司聪进了主屋的堂屋,堂屋里布置的很简单,上首两张椅子一张夹着一张方桌,下首两侧各摆了两张椅子,坐满了之后就没什么地方了,其余的人就都围在堂屋外面听着里面的谈话。
林有山的长子媳用家里最好的茶沏了茶水,味道自然是与家里的名茶没得比,不过,在这样的乡野之地,能有茶喝已经是不错了。
“庄子里简陋,也没什么好的招待夫人,都是些山货,委屈夫人了。”
司聪笑了笑,“无妨,偶尔换一换口味也很好,您老告诉灶上的,别弄什么大鱼大肉的,我这肠胃也吃不消。”
林有山当然知道她这是客气的说辞,捋着山羊胡子客气的笑着。“夫人有所不知,上两日刚打了两只山鸡,知道夫人要来,提早就煨上了,这会正炖着呢,夫人待会可得尝尝,那山鸡汤的味道实在是鲜美,家养的鸡怎么炖也炖不出这个味道来。”
司聪微弯了唇角,“林伯这么一说,我竟是有些饿了,等不及了都。”
“那老奴这就去叫她们加些火,待会儿就吃饭。”
司聪摆摆手让林有山坐下,说道:“不急,林伯坐下我们说说话。”
林有山又坐下,司聪问道:“咱们这庄子上有多少家佃户?”
“庄子上有五家佃户,每家种了十亩地,剩下的五十亩地都是咱们自己在种,这样能多些收成。”
司聪点点头,“今年都种了什么?收成如何?”
林有山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回道:“这些年都种的都是栗米,栗米抗旱,产量又高,谷子也好存放,所以,收成一直不错。今年又尝试着种了些秫子,产量虽不高,但是售价还是很不错的。”
司聪微微蹙眉,“林伯说的这个是什么作物?”
林有山解释道:“就是京都里大户人家做圆子吃的黏米,与稻米差不离,就是做出来的吃食要更黏一些,还有些甜味在里面。”
司聪恍然,这不就是糯米吗?“可还有存粮?”
“还有几袋子,本也没种多少,在集市上了卖了点,想着剩下的自己吃,府上若是有会做这秫米的,就带回去些,留着也不会做,倒白糟蹋了。”
司聪眼睛一亮,“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喜欢这一口呢,还有多少都带走,我按照市价给你们银子。”
林有山忙摆摆手,“这可使不得,都是夫人自家庄子上产的,夫人想吃就拿去,给银子可是万万使不得。”
“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明年您再多种点,种子的银钱我来出,产多少我都要了。”
“哎,老奴记下了。”
司聪又问道:“今年可种了秋菜?”
“地里不曾种,就是这院子里,后头粮仓的空地上种了些够自己吃的,不过供给夫人府上应该是绰绰有余,夫人走的时候,老奴给夫人带上几袋子回去。”
司聪笑笑:“那倒不必,我是想问这里其他的庄稼户可有大范围种植秋菜的?”
林有山想了想,“有几户农户家是专门种秋菜卖的,赶上好时候,一亩地能看二两银子的利,不好的时候也有赚不回来本钱的,夫人是想种秋菜卖?”
司聪摇摇头,“我是想收购些秋菜,您也看见院子里那个大烤炉了,就是烤蔬菜用的,烤干的蔬菜易存放,也好运输,比起买新鲜的秋菜要方便的多。”
林有山早就听樊妈妈说起过这大烤炉的作用,再听司聪讲述,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夫人要多少?老奴明儿就去收购。”
“越多越好,银钱我来出,樊妈妈就留下配合您老,待会儿您将家里存放的秋菜找出来些,我教给您怎么操作。”
林有山兴奋极了,忙不迭的起身行礼,“老奴这就去,夫人请稍坐片刻。”他挥挥手,众人都跟着他去抬存放在地窖里的秋菜去了。
等人都出去了,司聪问樊妈妈道:“樊妈妈,您手里还有多少银两?”
樊妈妈警惕的看了看外头,说道:“前几日怡贵嫔差人送来一万两银子的银票,都是百两的小面额的,奴婢怕这地方也不好找零,便都换成了十两一张的。”
“十两也多,最好是能换成铜钱,老百姓手里能有多少银子?一家卖那么几百斤菜,也不过是几百个钱,这银票还是难通用。”
樊妈妈道:“奴婢明白了,明日就去镇上换了铜板来。”
司聪颔首,“今日我把方法教您,你这些日子就辛苦些,在这儿看两日,等秋菜收的多了,叫家里的来几个能干的,任叔他们都来学,将来去了南边也能独当一面。”
“是,奴婢待会儿不眨眼睛的跟姑娘学,一定教会了他们。”
司聪轻笑,“你是得不眨眼睛,不过不是跟我学,而是看温度,这烤蔬菜还是讲究些门道的,不是架上火就能烤干的。水份大的蔬菜烤多久,水份小的又烤多久,炭火的多少,都有定律的,这个需要您仔细的记录,今儿咱们可有的忙了。”
樊妈妈精神抖擞的直了直身板,拍了拍胸脯道:“姑娘放心好了,这事就交给奴才,保准让姑娘满意。”
“我让玉凤配合您,我说的都要记录下来,等回去之后整理一份详细的记录,留给任叔他们用。”
玉凤正抱着司聪的行李进来,看向已经很整洁,却依然看起来烟熏火燎的屋子,皱了皱眉道:“夫人,今晚可怎么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