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心里有些为原主抱不平,这么不看好这个男人,当初为什么横挡竖拦的阻止原主与她表哥这对青梅竹马,而是选择了这个阴险小人为婿呢?
董氏似乎是看出了司聪的疑问,也是叹息了一声:“这人啊,就是太会伪装,没坐上世子之位时,唯唯诺诺的,一副可怜的样子,又在你父亲面前表现出卧薪尝胆的一面,你父亲那样的人物都被他骗了,何况我一个深宅妇人。”
她顿了顿,“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们已经有了孩子了,又能怎样?那时候就想,只要你父亲和你兄长权势还在,你总也不会被委屈到哪里去,谁知,会是这般的变故。”
她握住司聪的手,满脸的歉意。“都是母亲害了你,你怪母亲吗?”
“娘,您说什么呢?您生了我养我长大,又为我做了那么多打算,您是这世上最好的娘,女儿感激您的养育之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您呢?”
董氏有些泪目,揽住司聪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柔声道:“我的宝贝长大了,以后,娘有依靠了。”
司聪鼻子微酸,黏在她的身上,像个小孩子一样贱兮兮的哼唧着。这母女俩的一通煽情,又惹得众人落泪感叹的,奚老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分开了两人,嗔道:“不是说不哭了吗?待会儿你俩谁也别吃。”
司聪冲着奚老夫人呲牙扮鬼脸,逗的老太太伸手拧她的脸颊,屋内又是一阵哄笑,氛围一下子又活跃了起来,堂屋内的空气散发着温馨甜蜜的味道。
“老夫人,饭做好了,四夫人问摆在哪里?”
奚老夫人道:“就摆在堂屋,快抬桌子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出去抬桌子,没一会儿堂屋里就摆了几张大圆桌。
小丫头们端着各色的菜一趟一趟的往上端,没一会儿就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司聪忍不住吸吸鼻子,凑了上去。
“好香啊,四婶婶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老板的女儿,尽得真传了。”
曹氏表情微滞,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还说这些做什么,快吃饭吧。”
司聪抽了抽唇角,搀扶着奚老夫人落了座,奚老夫人不让司聪去旁处坐,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董氏坐在了司聪的旁边,不停地给司聪夹菜,恐怕她吃不饱一般。
奚家今日像过年一般的热闹,欢声笑语不停地传出院子,引来了很多村民的围观,大家都猜测着这奚家是不是翻身了,这么开心。
一家子边吃边聊,天色渐黑了,才散了去,司聪服侍着累的迷糊的奚老夫人睡下了,与董氏回了她的房间。
“家里屋子不够,就委屈你与娘挤一挤了。”
司聪挽着她的手臂亲昵的坐在了褪了色的木质的椅子上,一脸的娇憨。
“这就挺好了,也好久没与母亲一起睡了,刚好咱们母女聊聊天。”
董氏无不感慨的叹息:“以前家里空屋子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就是住上千人也住得下,谁又能预料的到,如今竟落魄至此。”
司聪拥着她坐在了褪了色的椅子上,轻声安慰:“都会好起来的,以前咱们家实在是太奢靡了,我那院子与这院子都大上许多,您说我一个人,住的下几十间屋子嘛。日后就算是日子好过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够住就行了。”
董氏苦笑:“怎么敢想像以前那般呢,我现在啊,就盼着能吃饱,住的暖,这两日再买一处宅子,把你大嫂二嫂她们都接回来。”
司聪面现疑惑,“我就纳闷呢,怎么没见两位嫂嫂和侄子侄女们,她们都去哪了?”
说到两个儿媳,董氏愁容满面,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刚抄家时,你嫂子的娘家就来人接他们回去,说是要和离,我也同意。咱们家这样的情况,你两位兄长还不知能不能回来,咱们也不能眼看着她们跟着受罪。你两位嫂子还算是有节操,没答应,带着孩子跟着吃了两年多的苦,娘家因此都跟她们翻了脸,好久都没有联系,也不肯给她们救济。”
“这事我知道,当时我还觉得两位嫂子是京城里顶顶好的女人,令人敬佩呢。”
“唉!”董氏长长一叹:“这不是你二婶婶没了之后,三哥儿的媳妇就被娘家接了回去,刘家提出了和离,我和你祖母当然是不同意,刘家就告到了官府,要求义绝。你祖母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思来想去,还是同意了和离。”
“所以,大嫂和二嫂的家里人,就借此机会也来闹和离了?”
董氏捏着眉心,神情颓然丧气。“我的儿子我能做主,我早就同意她们和离,可是你祖母受不了,晕了几回了。这三年的日子实在是过的艰难,我也心疼孩子们,与其跟着我们受苦,不如回娘家,好好抚养孩子们长大,也算是为奚家做点什么。你大嫂二嫂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说什么不肯和离,最后商议了一番,先叫她们回去住,等咱们日子好些了,再接回来,算是达成了一致。”
董氏心里难受极了,两个孙子和一个小孙女成日在身边绕来绕去的,她就是再难再累,看着孩子们心里也有盼头。可这些日子过的,毫无生机可言,简直是度日如年。
“这也就是最近发生的事?”
董氏点点头,“你二婶婶没了的第三日,刘家的就闹妖来了,没过三日,那两家的也来了,前后用不了十日,一下子就少了十几口人,你祖母病了好些日子。你求怡贵嫔打发人来时,你祖母还在卧床,樊妈妈走的时候,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说,怕你着急。可算你带来了好消息,又给了银子,精心给你祖母调养了一阵子,你祖母才一天天好了起来。”
董氏心力交瘁的垮下肩膀,含泪道:“若是你祖母再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跟你祖父他们交待啊!”
司聪既心疼又生气,微愠道:“这事娘怎么能瞒着我呢?我就是再难,也能帮家里做些事情的,这是祖母没出事,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娘您不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