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无奈的摇摇头:“找也没用,她会推的一干二净,说是绣娘的责任,咱们还是奈她不何,最后,还打草惊蛇了。”
“那怎么办?就这般忍下了?”
司聪吁了口气,指了指刚才那件正式的礼服,“再仔细检查检查,我只有换上这件备用的才会被刺到,就是说,我得有机会换上备用的,那件,一定有问题。”
玉凤放下手里这件,又拿起了刚才那件,仔仔细细的又检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异样。
“没问题啊,是不是他们男男女女搞错了,这根针插错了衣裳了?”
司聪摇头:“不可能,一定是有问题的,你拿来我瞧瞧。”
玉凤将衣服递给了司聪,与她二人一同检查,从外观上来看,确实没有任何的异样。司聪拎起衣服,对着烛火细细的看,还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来。百思不得其解时,被衣服上缝着的一串珍珠吸引了目光。
“你不觉得,这串珠子有些不妥吗?”
玉凤凑近了看,上手摸了摸。“怎么是一串直接串在一起的,不该是一个一个缝在衣服上的吗?”
司聪翻过里面,那几串珠子都是连在一条线上,只是首尾固定在了衣服上,且缝的很松散,串珍珠的线也不是专用的线,而是普通的白线。
“这缝的也太松了,很容易开线的。”
玉凤轻轻扯了扯,那条线细如毛发,再用些力,怕是就要断了。
司聪看了下那几串珠子的位置,正是裙摆下方,只要走路就会牵动那串珠子,那线很容易就会被扯断。
“就是这里了,珠子掉了事小,我踩上去摔了跟头就是当众出丑。若是再牵累旁人摔了,可就不是丢人这么简单了。”
玉凤倒抽了口冷气,“这四姨娘心思也太歹毒了,皇后娘娘一定会责怪夫人的。”
“领口这根针,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这是她给我的警告。”
“警告?她有什么资格警告夫人?”
司聪冷笑:“她觉得她有呗,她现在掌管侯府家务事,又有一儿一女,她心中,早把侯夫人当成是囊中之物了。”
玉凤气的不住的冷哼,呸!她也配!大姨娘和三姨娘好歹是嫡女呢,怎么轮也轮不到她身上,真是异想天开。”
司聪轻扯唇角,“这府里,我若是被休了,谁也没资格入主金枝玉叶,邵柏轩一定会用这个位置联姻,找一个更大更强的靠山,保证他后半生的锦绣前程。”
玉凤有些担心,“那侯爷会休了夫人吗?
“会,但是我不会让他得逞,我已经忍让三年了,以前的奚含灵已死,今后的侯夫人,只能是我。”
玉凤莫名的觉得寒颤,她觉得夫人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戾气,似是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掉,让她不寒而栗。
“别发呆了,赶紧把这些珠子都重新缝一遍,再检查下其他的珠串是否缝结实了。”
玉凤回过神,忙去拿针线来,拆了那几串珠子,一个一个的缝在衣服上。
司聪拿起那些首饰,挨个的在自己头上比量着。这些头饰不可能都戴在脑袋上,她得选一选,别插的跟个金孔雀似的,贻笑大方。
根据衣服的配色,大概选出了几样首饰,还算满意的扔在了托盘里。玉凤这个工程不小,直到深夜才缝好了,主仆俩是倒头便睡。第二日一早是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司聪被人从被窝里拎了出来,早饭都没吃,先扔进浴桶里泡澡,又是鲜花又是熏香的,折腾了一个时辰,水都换了好几拨,才算完事。
她是真想骂娘啊,晚上的夜宴,天不亮就折腾她,是欺负她没参加过宫宴?
折腾的司聪五脏六腑空空如也,可是端上来的早膳比前两日的草还清汤寡水。厨房的说是今日进宫赴宴,不能吃的太油腻,免得出虚恭惹出笑话来。
中午就更别提了,根本就没让吃,瘪着肚子的她只好以水充饥,想睡一觉缓解饥饿,可真的是饿的睡不着啊。
好不容易捱到了未时,负责梳妆的妈妈很准时的到了金枝玉叶,给司聪梳妆打扮。发髻都是寻常发髻,妆造也是普通的淡妆,司聪任由她摆布。就是往脑袋上插那些东西时,两人的意见发生了分歧。
“侯爷有交代,这次是皇后娘娘设宴,夫人的门面就是侯府的门面,要隆重庄严,决不能失了面子。”
“皇后娘娘哪年不设宴?你是第一次给我梳妆?插的跟个花孔雀似的,妈妈觉得这是给侯府撑门面了?”
那妈妈有些语塞,尴尬的抽了抽唇角,“夫人也别为难奴婢,这都是侯爷交代的,夫人还是听从命令的好。”
司聪冷眼睨着她,“是侯爷的交代,还是她的吩咐?”
那妈妈一怔,神色有些慌张,“自,自然是侯爷的交代。”
司聪冷嗤:“妈妈这话可说准了,若是本夫人因此在宫里丢了脸,让侯府失了面子,侯爷可要为你证明才好。”
那妈妈心里惊慌,手上一顿,插簪的动作停下,干笑两声:“瞧夫人说的,奴婢梳了几十年妆了,怎么会让夫人丢脸,您看这个簪子不好看,咱们再换一个。”
梳妆的婆子再不敢乱插,而是听从司聪的指挥,插了几个司聪事先选好的发饰。妆造完毕,司聪对镜映照,简单又不失庄重,虽不惊艳,但也勉强能看,就是这身衣裳使她整个人失色不少。
就这样吧,她是去赴宴,又不是去选美,本就是中等之姿,穿的再艳丽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笑话罢了。
都收拾妥当,已是酉时中了,司聪坐着软轿到了侯府的大门口,马车早已备好。等到了皇宫时,已是酉时末了。
不是诚毅侯府住的远,而是参加宴会的官员众多,路上堵车,马车是一路蹭到皇宫的。就是到了皇宫门口,也得排队,官员有内监检查,女眷有嬷嬷检查,避免带进去不该出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