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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聪微垂眼眸,轻哼了一声:“是不是独女,问问曾在澄阳国公府伺候的老人便知。人,即刻便到,你是真是假,马上就会见分晓。”

梅王妃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恢复镇定,冷嗤一声:“本王妃行得端,做得正,你不必故作玄虚。我与王爷成婚二十载,是真是假,王爷岂会不知?”

梅王妃含着半分幽怨的眼神看向昌平王,那言语中求保护和求信任的意味显而易见。

昌平王微微抖了抖胡须,眼神有些躲闪。

“这自是不用说,你我夫妻多年,我对你,自然是毫不怀疑。”

梅王妃脸上的幽怨化作柔情,竟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来。司聪突然觉得身上一阵恶寒,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粒子。

司聪看向昌平王,问道:“父王深爱母亲,可知母亲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印记?当面验证一下就是了。”

梅王妃勃然大怒,“放肆!我乃一品王妃,国公府郡主,你敢查验我?你真是活腻歪了!”

司聪却丝毫不让步,眼睛直视着昌平王的眼睛,坚持己见。

“父王,朱威已经招供,刑部也已经派人去拿他的丈夫姜启辉和儿子了,她是抵赖不掉的。只有您亲自验证了她的真假,她才会无话可说。”

昌平王有些犹豫,韩铮道:“父王,儿子不是空穴来风,这一切的事情都太过巧合了,您见多识广,头脑比儿子要灵活,这些事情串在一起,您就从来没怀疑过吗?”

昌平王当然怀疑过,当年的那场事故就很让人怀疑,马车都碎了,人却平安无事,所有人都说王妃是福大命大,必有后福。

他有些忘了那段日子他们是如何相处的了,只是觉得她比以前冷漠了些,不大管他与那些小妾姨娘们的事了。没过多久她就有了身孕,他们有一年多没同过房,后来的几年,也就那么回事吧。

“父王,母亲的尸身已经在回皇都的路上了,父王就不想看看母亲头像复原后的样子吗?”

昌平王微微一凛,深吸了口气,看向梅王妃道:“我知道你腋下有一颗红痣,让我看看,也好打消他们的疑虑。”

梅王妃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王爷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这些事情确实太巧合了,看看又不少什么,你也可以自证清白了。”

梅王妃眼里蓄满了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吸了吸鼻子道:“好,让他们出去,我只给王爷一个人看。”

司聪却不肯,“王爷一个人如何作证?我留下,韩铮出去等着。”

“你!”

梅王妃怒不可遏,昌平王道:“她是女子,看看也无妨,快些吧,那些官兵还等着呢!”

昌平王神情不耐,梅王妃狠狠的剜了司聪一眼,愤愤不平的慢慢褪去衣衫。

梅王妃的腋下确实有颗红痣,司聪并不意外,十年间能够不言不语的练就了正主的一手画技,在腋下点一颗痣又算什么呢。

“父王,儿媳听说,朱砂可以点痣,她身上这颗痣,是否是天生还未可知,不如,请郎中来看看,一辩真伪。”

“苏黎!你不要太过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本王妃的身份,究竟是何用意?是打着将我这个王府主母置于死地,而你好名正言顺的当家做主是吗?”

“我只想替死去的王妃讨回公道,替世子求一个公正。至于王府的掌家权,我从来都没看在眼里。你作恶多端,害了多少条人命,你以为你现在死不承认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了?”

梅王妃斜着唇角,一脸的讥讽之色。

“有什么花招你使出来便是,本王妃身子正不怕影子歪,我就是我,不怕你那些无中生有的诬赖。”

司聪回以她一个蔑笑,“你杀的了所有知情人,却唯独忘了一人,你们姐妹的接生婆,那个救了你一命的人。”

梅王妃脸色骤变,美目微垂转悠了几下,在脑海里极力的搜索着这个人的记忆。

“你不用想了,这个人,你的养父母根本就没告诉你,如果不是她的一句话,你在四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会儿早就投胎了。岳南屏,你的死期,到了。”

梅王妃显然是慌了,穿衣服的手不住的颤抖,昌平王是一头雾水外加一脸懵逼,实在是看不透这件事情了。

韩铮在外面敲门,“父王,人到了,能否进来了?”

梅王妃的手一抖,头上的朱钗被碰了下来,长发散了下来,她慌忙盘起,却因慌张怎么也挽不起来。

司聪走过去开了门,韩铮领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进来,身后跟着久未谋面的孙嬷嬷。

妇人见过王爷,世子妃。”

昌平王刚刚回了神,迫不及待的道:“不必多礼,你都知道什么,速速说来。”

孙嬷嬷扶着那老妇站好,那老妇眼神有些昏花的将屋里的人看了个遍,指着梅王妃道:“这位就是澄阳国公家的独女吧?听说,你要找你的姐姐,想问问我她的去处?”

昌平王脸色大变,“你是说,她当真有个姐姐?”

那老妇点了点头,微叹道:“说来都是孽,当年,国公夫人根本就没有生育的能力,与国公爷成婚多年了,膝下毫无所出,国公爷便有了娶偏房的想法。国公夫人迫于无奈,借腹生子,让一个婢女替代了她,与国公爷有了孩子。

老妇年岁大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气喘,喘了几口气,又道:“那婢女十月怀胎,本是生了一双女儿,可是长女出生便是浑身黄色,是个金瞳。国公夫人怕国公爷怪罪,便要溺死那孩子,就说生下来就死了。我见那孩子哭的响亮,实在是不忍心,便求着国公夫人的奶母留那孩子一命。”

老妇又是一阵喘息,继续道:“我也是存了私心,想着,既然是国公府的孩子,将来有一日或许能认祖归宗,便给了我堂弟,她婆娘刚生了个闺女没多久。我怕这孩子的身世被外人知晓,便怂恿我堂弟将自己的孩子送了人,留下国公府的千金养着,盼着有朝一日能拿她换来荣华富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