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沉了脸色,道:“上次是上次,这次又是不同,世子不是纳了三个通房了吗?还差梓琳这一个?”
“那是王妃给世子选的,与女儿无干。母亲如果想要妹妹进府,去求王妃好了,就别为难女儿了。”
韦氏脸色难看极了,沉声道:“王妃不是病着呢吗?再说了,上次王妃也说了,这通房的事,只要你点头,她没意见,也不会拦着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推三阻四的?”
司聪态度依然坚决,道:“那是王妃客气,别说是通房,就是我屋里的丫头,我想要身契都得王妃点头。上次王妃硬塞过来三个通房,世子已是恼了,如果女儿擅自做主再留下妹妹,那女儿在王府就真的寸步难行了。”
韦氏一滞,一时没了章程,眼睛瞄向田氏求助。
田氏转悠了下眼珠子,道:“妹妹这么想也是对的,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种态势,妹妹身边没有自己人帮衬可怎么行?难道要等到圣上下旨废了你世子妃之位你才知道后悔?”
司聪满不在乎的道:“废就废,大不了回娘家孤独终老,难道父亲母亲还容不下女儿吗?”
韦氏忽而怒道:“你想得美?若是被王府休了回来,你趁早死在外头,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个脸!”
司聪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母亲这样说,是要逼死女儿吗?”
田氏忙解释道:“妹妹别急,母亲不是那个意思,母亲也是替你着急,怎么也不能到了被休回家那个地步啊!”
田氏冲着韦氏使劲的眨眼睛,苏梓琳也一个劲的递眼色,韦氏才缓和了些语气。
“我是让你给气糊涂了,你是苏家女,父亲母亲怎么会不管你呢,所以才着急来与你商议对策。退一万步说,你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不是还有梓琳在呢。只要她进了王府,留在了世子身边,在有你这个世子妃从旁协助,她得宠不是指日可待嘛!”
司聪眉头紧蹙,神色有些犹豫。韦氏趁热打铁,继续劝道:“原先世子房里没人,你是一枝独秀,你妹妹不进府也还无妨。可是如今三妻四妾的都娶进门了,你再不想法子留住世子的心,你这世子妃迟早是要拱手让人的。”
司聪咬唇不语,脸上是一万个不情愿的表情。
韦氏见事情有门,起身走到她身边,弯腰拉起她的手,露出慈母的疼惜眼神,道:“你心里有怨气母亲都理解,可是阿黎啊!你就是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苏家想一想,没了王府这座靠山,咱们苏家在这皇都要如何立足啊!”
她深叹一声,又道:“母亲这么做,也是心疼你啊!你自小身子弱,出身又不好,能傍上王府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可一定要珍惜啊!”
司聪哀怨的看她一眼,声音极具委屈的道:“母亲总说疼我,是为了我好,可是女儿嫁人一回,连一文钱的嫁妆都没有。女儿可听说,当初父亲母亲送女儿来冲喜,王府可是给了不少的聘礼的。”
韦氏一愣,没想到她忽然有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你这孩子,胳膊肘怎么往外拐?父母养你一回,没叫你拿东西回来孝敬已是体谅你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张嘴要?家里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到现在那两个姨娘还挤在一个院子里头呢,我还想叫你拿点银钱补助家里,咱们也换一个大一点的宅院呢!你倒好,还想回娘家扣来。”
司聪脸色微沉,道:“母亲可曾考虑过女儿的感受?女儿是庶女出身,可也是官宦之家,就是嫁个乡野农夫也该有几两银子傍身。可是女儿一无田产铺子撑腰,二无贴身侍婢陪嫁,女儿就是这王府里的笑话。母亲说的心疼女儿,都是假的!您就是想二妹妹踩着我往上爬,拿女儿当傻子!”
司聪说罢嘤嘤哭了起来,韦氏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无措的看向田氏。
田氏沉思片刻,道:“妹妹你又冤枉母亲了,母亲心里疼爱你,早就预备着你的嫁妆来着。上次你回去走的急,没来得及给你,这不,今天亲自上门给你送来了!”
田氏看向韦氏,使劲的挤眼睛,韦氏都懵了。
“母亲,今早您不是带在身上来的吗?”
田氏提醒了多次,韦氏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她给苏梓琳带的嫁妆。
脸上明显的不悦,可是又不敢发作,若是用点子嫁妆能换回女儿的终身幸福,那也值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自袖中抽出一沓泛着黄色的纸,摊在了桌子上。
“你大嫂不提醒我,母亲倒是忘了,这是给你预备的嫁妆,你看看,铺子也有,田产也有,一年的收成,少说也有千八百两的。”
司聪拿起来一张一张的看,韦氏每讲解一样,司聪都能听见她心滴血的声音,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畅快的仰天大笑了。
韦氏肉疼的说完,司聪数了数,田产一百亩,旺铺两间,白银千两,还有一处小宅院,正是她所需。
司聪表现出万分感激之色,道:“那妹妹的呢?当初女儿嫁过来分文没有,成了整个王府的笑话,女儿可不想妹妹再受我之苦了。”
韦氏恨的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差点脱口而出你手中拿的就是梓琳的嫁妆。
田氏恐怕她又说错了话搞砸了事情,忙道:“今日就是来与你商议此事,并没有带着二妹妹的那份。等这边定下了,再给二妹妹送来也不迟。”
司聪像是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女儿还有一事相求,还望母亲应允。”
韦氏心口一阵刺痛,那白白送出去的嫁妆已经要了她半条命了,她若是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可别怪她不讲情面。
忍着怒气道:“你说,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你。”
司聪弯了弯唇角道:“女儿出嫁时,身边一个贴身的奴婢都没有。上次女儿回家,带回了芙蓉,她毁了容,日后也没了出路。女儿可怜她,想要留她在身边,想求母亲把芙蓉的身契给女儿,日后也方便女儿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