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铮望进她闪着光的眸子,心里也亮起了一束光。
“原来你存的是这个心思,兜来兜去,就是为了你那点东西,我还以为你是为了王府的未来殚精竭虑呢!”
韩铮不耻的嗤笑,司聪向后靠了靠,同样不屑的翻了他一眼。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爹娘没生我养我,王府又没给我好处,凭什么指望我大公无私的奉献啊?我又不是圣母。”
韩铮轻哼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司聪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你拿银子来,骂我是乌龟王八蛋我都愿意,去吧!想招去吧!”
司聪冲他努努嘴,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韩铮无语的抽了抽唇角,起身向外走去。
“哎!现在就去啊?组织组织语言啊?别到时候说不明白!”
韩铮头也不回的道:“我出去透透气,屋里都是铜臭味儿,熏眼睛!”
司聪气的一滞,狠狠的翻了那修长的背影一眼,嘴不啷叽的继续看书。
正看得入迷,秋菊来报。
“禀世子妃,王妃请您去前院一趟。”
司聪微怔,问道:“王妃没有说是什么事吗?”
秋菊微顿,垂首道:“是苏府来人了。”
“苏府?”
司聪有些茫然,秋菊讶然的抬头看了司聪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春兰在一旁提醒道:“世子妃,是您的娘家来人了。”
司聪恍然,她差点忘了,她姓苏,世子妃只是她的头衔。被人家叫惯了世子妃了,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对,这一世,她姓苏,她本名叫啥来着?
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她叫司聪。
换了身行头,去了前院,彼时,还不到晚间请安的时辰,可是启月居的厅堂里,却坐满了各院的女眷。
司聪离着老远就开始打量,除了往日常见的那几位,便是梅王妃右侧下首处,坐着的三个女子是不曾见过的。
司聪猜想,这便是原主的家人了。
原主的生母已逝,就算是在世,一个姨娘,也没这尊崇来王府做客。
那个年岁偏长的,应该是苏府的主母了。还有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年轻女子,大概是苏府的媳妇,另外一个姑娘打扮的,是嫡女吧!
司聪尽量控制步伐,目不斜视,走了进来。
“母亲安好!”
梅王妃还是那副温和的神色,浅浅的一笑,道:“你来了,快看看谁来了。”
司聪微微侧身看向那三个女子,浅浅一礼道:“母亲来了。”
而对于那两位,她并没有打招呼,只是淡淡一笑。
自司聪踏入这个院子,韦氏的眼神就定在了她的身上,还是那样的瘦骨嶙峋,可是气色却好了许多。
她走路的步伐算不上稳重,可也不像以前在家那般,总是垂着头弓着腰,像是犯了多大的错一般,而是自带着一种雍容的华贵。
王府的水,果然养人。
“阿黎,快让母亲看看。”
阿黎!原主的闺名叫苏黎,难怪能送去冲喜,天生就是骨肉分离的命。
司聪原地未动,韦氏已经起身,走到她的身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阿黎,你受苦了!”
韦氏挤出几滴泪来,好一幅母女情深的画面。
司聪却一点情感皆生不出来,哪怕是装,都装不出来。
这不是她的性格,即便是面对再讨厌的人,她也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陪她演出一出戏。
可是此刻,她真的是提不起一丝亲近的情绪。司聪觉得,大概是原主的记忆在作怪吧!既然她不喜欢,她就不勉强自己了。
司聪毫不配合,韦氏有些尴尬,年轻妇人也起身走了过来,扶住韦氏,面带哀伤。
“母亲,好不容易见着妹妹的面,您别光顾着哭啊!”
韦氏揩了揩眼泪,道:“这是你大嫂,田氏,你都没怎么见过。”
司聪挂着一丝笑,微微颔首叫了声,“大嫂。”
田氏笑了笑,热情的握住了司聪的手。
“我嫁过来时妹妹正病着,咱们姑嫂没怎么亲近过,妹妹大难不死,真是老天保佑,日后,可常回家坐坐,与嫂子亲近亲近。”
司聪略微打量了下眼前这个少妇,长得算是中等人,下巴稍显尖细,与韦氏的长相有些相近,是个刻薄相。
司聪始终挂着淡笑,道:“我怕是没有大嫂这福气,能常回家看看,我刚嫁过来,还没侍奉好公婆呢!”
田氏一顿,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少女忙走上来打圆场。
“长姐跟咱们玩笑呢,她最顽皮了!”
司聪微微挑了挑眉,原来,原主是苏家的庶长女,那还这般不受待见呢?可见她生母的地位有多低贱。
梅王妃笑了笑道:“快别站着了,都坐下说话吧!”
司聪撤回了被田氏握着的手,款款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笑容满面的与各位姐妹和姨娘们打招呼。
坐在她身侧的柳氏不屑的冷嗤,“一家子趋炎附势的小人。”
她声音不大,是故意说给司聪听的,司聪也含着唇道:“所以大嫂才甘愿为庶子妻。”
柳氏勃然变色,“你!”
她声音尖细,惊动了在场的人,众人皆是一脸不解的看向她。
梅王妃脸色沉了沉,冷厉的眼神射向她,低声道:“注意分寸!”
柳氏恨然的咬着牙根,到底没敢再与司聪较劲。
司聪端起茶碗轻啜了口茶,没事人一样挂起营业性的笑容。
梅王妃微舒了口气,道:“早该请亲家、亲家母上门来做客的,只是世子他们刚回来,身子还有些不妥,再加上府里的事也多,宫里那边又都惦记着,这就耽误了,今儿亲家母不来,明日我也到府上去拜访了。”
韦氏十分的受宠若惊,要知道,能得了王妃一句亲家母,就是承认了她们家这门亲戚了。那日后她在那些贵妇面前,也能威风威风了,看她们谁还敢冷嘲热讽的骂他们家是乱攀亲,这可是王妃亲口承认的。
韦氏一脸的谄媚,“王妃言重了,是我们早该来的,也是因为阿黎的事太过伤心了,我们家老爷到现在还告假在家休养呢,实在是疼惜这孩子,也想着,王府这里最近必然是事多繁忙,若不是听说了世子受伤了,也不敢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