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宇急的一把拉回了她,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咱们这一路走回去,你的名声可就毁了,这事说什么都不行,我去求你阿母,直到她同意为止。”
银花很是坚持,“你求她也没用的,我阿母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拆散我们,现在你还能应付,哪日塞到你床上一个女子,你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那时候我们怎办?就认命分开吗?”
银花拉着他又向前走,阿宇挣着向后,道:“那也不能这么做,银花,我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是个奴才,是个奸恶之人都无所谓,可我不能让别人对你指指点点的,我要娶你,就光明正大的娶,那些偷鸡摸狗,有损你名声的事,我是死都不会做的。”
银花眼里闪着晶莹的光,握紧了他的手。
“你能为我做的,我同样能为你做,就算是毁了名声,我也要与你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咱们,阿宇,我此生非你不嫁,我们为自己争取一回,好吗?”
银花热切的注视着他,阿宇的神色犹豫不决,银花扯着他便向外走。
阿宇反应过来,忙向回扯她。
“银花,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你可以不在乎名声,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有三个妹妹没出嫁呢,难道你也不顾她们的姻缘前程了吗?”
银花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还有你阿姐,你阿姐对你那样好,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叫你阿姐在夫家如何能抬起头来?”
银花忽而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那我们怎么办?就认命了吗?就要分开了吗?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你不想要我了是吗?”
银花委屈的啜泣不止,阿宇握住她的手,急道:“不论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如果孟娘子真的铁了心要拆散咱们,我就净了身跟着你出嫁,看着你笑,看着你闹,给你带孩子,做你一辈子的奴隶!”
银花感动的热泪盈眶,捂着他的嘴哽咽道:“你别这么说,如果我阿母不同意,我,我就做姑子去,也不叫你做那种事去!”
阿宇眼中含泪,理了理她的发髻,面色凝重。
“我发誓,我范文宇这辈子,非你不娶,只爱一个,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阿宇立起三根手指郑重的看着银花。
银花忙捂住了他的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呸呸呸!好好的起什么誓,我不用你这样,你若是敢负了我,我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阿宇微有错愕,忽而坏坏的一笑。
“你想如何叫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银花脸臊的通红,啐了他一口。
“呸!无赖!”
二人相视一笑,银花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阿宇想了想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找孟娘子,就是跪死了,也求她点头答应。”
“咳咳!不必了!”
银花与阿宇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胡同口,只见司聪面沉如水的站在那里。
二人皆是手足无措,惊叫道:“阿母!”
“孟娘子!”
司聪深深呼出一口气,走过去拉起银花的手,道:“有什么事回家说去,你在后头跟着!”
她拉起银花的手就走,银花频频回头看向阿宇。
司聪不悦的道:“你还不如一个外人顾及老徐家的脸面,还不快走!”
银花有些惧怕的看了司聪一眼,再不敢回头,闷闷不乐的跟着司聪回了家。
银花被遣回了自己的屋子,司聪换了件衣服后,才让阿宇进去。
司聪面色阴晴不定,阿宇微有些战兢,可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就要另嫁旁人了,那颗恐惧的心也变得坚强起来。
阿宇一改往常卑微的态度,挺直了脊梁骨,直视着司聪。
司聪心里好笑,微挑眉毛道:“怎么?不服气?”
阿宇刚怂恿起来的胆量又落了回去,又习惯性的微躬着身体,垂下了头去。
司聪嗤笑出声,“我打量你有多大的本事,一打照面就怂了,就你这样的,也想娶我的女儿?”
阿宇心跳如雷,死死攥着手让自己稳定下来,吞了吞喉咙,抬头看向司聪。
“奴才不敢在娘子面前撒野,若是在外头,奴才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谈论生意,招呼客人,与权贵们周旋,奴才都是游刃有余,娘子可以去看清河店的账目,不比城里的店差。”
司聪轻笑着颔首,“你的能力我从不否认,可是现在说的是你凭什么娶我的女儿,你别跟我说,凭你对她的真心,真心没了的时候,连狗屎都不如!”
阿宇一滞,忽然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娘子明鉴,我对银花的心,永远不会变,娘子几番试探,应当知道我的心意了,若是娘子执意不肯信,我也无法,您可以看着奴才孤独终老,可是您忍心看着银花遗憾终生吗?”
司聪微怔,直直看向他。
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总是能精准的抓住核心,无论是阻止银花做傻事,还是这一问,都体现了他的不简单。
司聪缓了些神色,轻扯唇角。
“你很会抓重点,没错,我说过,我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这事中人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自然不会看着她为情所困,消沉一生,可也不能凭着你们作闹就允了你们的事,你口口声声说为了银花考虑,为了徐家考虑,那你就该知道,以你现在的财力和身份,娶了银花,就是让我们徐家受旁人的唾弃和白眼,这点,你更是心知肚明!”
阿宇脸色青白交加,紧张的浑身颤抖。
“奴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她,日后,奴才也会努力赚钱,不让她成为别人的笑柄,只求,只求娘子成全!”
司聪眼神倏地变的凌厉。
“我让你来,不是要听保证和承诺的,我要的是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是银花可托付的人。”
阿宇怔然的看向司聪,“那,那娘子想奴才怎么做才满意?”
司聪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简,扔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你的奴籍,现在我就可以毁了它,日后你就是堂堂正正的良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