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这回听明白了,还有些不大相信。
“大半夜的她们能跑哪去,不是害怕躲到哪去了?”
“我都找遍了,真没有,大母,妹妹们不会是被偷走了吧?”
徐老太太的睡意彻底没了,轻声斥道:“别胡言乱语的,门户这样紧,谁敢来偷?”
可是这话说完后,自己也有些犹豫了,大半夜的,俩孩子总不能无缘无故的不见了吧!
披上衣服下了地,又仔细的找了一遍,确实哪里都没有,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叫醒了花婆。
花婆也是累的不行,被推了好久才醒来,一听这话坐不住了,这事就不能瞒着二郎媳妇了。
司聪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也是叫了好几声才叫醒,一听孩子在自己家丢了,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她披上衣服要下地,被花婆和徐老太太死死的按住了。
“你不能下地,外头冰天雪地的,你这刚生完孩子骨缝都开着呢,一旦要是受了风,那可是要命啊!”
花婆叮嘱完司聪,转头看向徐老太太,恨的牙根都痒痒。
“肯定是你那儿子干的,你赶紧去把孩子找回来去!”
徐老太太已经懵了,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是长子做出来的事。
“花婆,不能这么冤枉人,那大门都关着呢,咱们也都在屋里头,外头有这么大的动静,咱们会听不见吗?再说了,那俩孩子是傻子吗?她不会哭喊吗?”
花婆气到无语,狠狠的翻了她一眼。
司聪反倒是镇静如常了。
“金花,去叫你阿琛伯来,越快越好!”
金花闻言赶紧跑了出去。
司聪看向花婆,“花婆,麻烦您去村长家一趟,求他老人家给找几个村民,帮着出去找孩子。”
花婆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又嘱咐她千万别下地,忙出去找村长帮忙。
徐老太太心里直打鼓,坐立不安的搓着手,心怀忐忑的看着司聪。
司聪也不理她,她早就该意识到老大一家的恶毒,是她不够仔细,着了他们的道。
她一直防着生产时别被下了什么不该吃的药,却没防着他们来这一手,居然敢入室偷孩子,真是恶毒到极致了!
叶琛很快便来了司聪家,站在外间也不敢进屋去。
司聪道:“叶兄长进来吧,事情紧急,就别顾忌那么多礼数了。”
叶琛这才进了屋,看着司聪苍白的脸色,心里没由来的一抽。
“徐家娣妇,你别急,需要我做什么你直说便是。”
司聪也不客气,“叶兄长去查看一下我家窗下和院外的脚印,贼人带着两个孩子走,脚印一定比普通人的要深一些,还有,两个孩子不哭不闹的被带走了,也有可能是被下了迷药,叶兄长找的时候留意下草稞里柴垛下,我怕那人怕夜里不好走,把孩子藏起来天亮了再拿去卖。”
叶琛与徐老太太同时倒抽了口冷气,皆不可思议的看向司聪。
“拿去卖?他们竟这样狠心?”
司聪冷哼,“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卖了我们全家,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竟如此恶毒。”
叶琛心里无比震惊与不耻,看向徐老太太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与敌意,都是她教出来的好儿子。
司聪看向金花几姐妹,问道:“最后一次见菊花和梅花是几时?”
金花一直外间看守着,两个小的都是银花在照看,遂看向银花。
银花打了个哆嗦,拧眉细想。
“是我哄她们睡觉的,那时候,阿母还没生,大概是,亥时?”
银花也很犹豫,司聪推算了下那贼人偷孩子的时辰,不会超过丑时,因为那时她已经生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了,出来进去的次数也多了,院子里也有些乱,那人一定是趁乱进的院子。
如此推算,那贼人走了也有一个时辰了,早就出了村子了。
叶琛也想到了这一点,说道:“孩子还在村里的希望不大,我们有可能要找出去很远才找得到。”
司聪沉默片刻,忽而道:“叶兄长!”
司聪向前欠了欠身,声音微抖,语气里满是哀求
“我现在不能出去,两个孩子就拜托叶兄长了,务必要找回来,花多少钱都无所谓,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安回来。”
司聪的眼泪夺眶而出,叶琛慌忙伸手要扶她,可是手到了半空又顿住。
他不能,就是再心疼也不能,他是光棍,她是寡妇,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不能陷她于险境。
“徐家娣妇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帮你找回孩子,你好好养着,我这就去。”
司聪抹了抹眼泪,对金花道:“去点了火把,和银花,跟你阿琛伯去找,找不回来,你俩也别回来了!”
金花银花皆抹着泪,点了火把与叶琛勘察了线索后,顺着足印追了出去。
花婆去村长家请的帮手也到了,一行十好几个人点着火把一路向外寻找。
花婆叹息着坐在司聪身旁,劝道:“你别急,你还没下奶呢,再憋回去,小郎可就难活了。”
司聪怎能不急,那两个小的一个五岁一个三岁,这么冷的天,大人在外头都冻的直哆嗦,又是这样的深夜,她们如何能受得住。
猛然想起孩子们是不是穿着冬衣,看向杏花道:“去看看你妹妹们穿没穿衣服走?”
杏花忙去了西厢去瞧,没一会儿跑了回来。
“衣服不在,妹妹们都穿着呢!”
“鞋子呢?也穿着吗?”
杏花一愣,又跑了回去,再回来时,低头耷脑的说道:“鞋,鞋没穿。”
司聪的心咯噔一下,身子向后瘫倒下去。
“老二媳妇,老二媳妇!”
徐老太太拍着她的脸,急声呼唤。
司聪微睁开眼睛,眼里已是蓄满了泪水。
“这么冷的天,连鞋都没穿,这脚怎么受得住,怎么受得住啊!”
花婆难受的直叹气,劝说的话已是说不出口。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谁家出了这样的事也是糟心。
又满脸怨气的看向徐老太太,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司聪也看向徐老太太,恨声道:“如果我孩子有一丁点的损伤,我定叫他徐来福拿命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