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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司聪到底还是来了,有些不放心的埋怨她。

“你怎么也来了,我手上快,一会儿就完事,你快回去吧,这雨马上就下来了。”

“没事,我有分寸。”

司聪在现代也没少下地做农活,割麦子这活她并不陌生,手法麻利的捆好一捆麦子,扔在银花的肩上,让她先送回去。

叶琛见说不动她,也就放弃了,低头继续割麦子。

司聪捆了几捆麦子,打发杏花也回去,回身对叶琛道:“你先去把你家的都收了,这儿有我跟金花呢!”

叶琛看向还有一大半没收的麦子,摇摇头,“你家的多,还是先收你家的,我家也没多少了,我一会儿就弄完了。”

司聪态度坚决。

“不行!你必须先收你家的,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怕闲言碎语吗?”

叶琛一愣,直起身子看向地里忙碌的村民,想了想还是听了司聪的话。

“那把柴刀给你留下,我家就那么两池子了,我用手薅就行。”

司聪还是摇头拒绝。

“你就赶紧去,收完了再过来,我带着菜刀呢,也慢不了多少的。”

叶琛无奈,只好拎着柴刀去了自家的地头。

风势渐大,割好的麦子都刮的到处飞,司聪也不敢割太多,割一点捆一捆,银花和杏花跑了十几趟了,腿都软的抬不起来了。

旁人家的麦子基本都收完了,地里只剩司聪一家还在抢收。

这时候,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孩子们惊呼着扛着麦子就往家里跑。

顷刻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司聪瞬间就成了落汤鸡。

远远的,看见一个身影踉跄着向这边跑来,脚下一滑,摔倒在田埂里。

司聪以为是金花,大声呼道:“你慢着点,着急也没用,能抢多少是多少。”

司聪见她起来了,又低头挥舞着菜刀继续割麦子。

雨水顺着脸往下流,天黑的吓人,司聪视线受阻,根本看不清麦秸在哪,只是猫着腰一味的往下砍。

“老二媳妇,你,你怎么来了,这大雨,受了凉可怎么好?”

闻言,司聪直起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才看清那人不是金花,而是徐老太太。

“您怎么来了?”

徐老太太披着个蓑衣,忙解了下来,披在了司聪的身上。

“我早想来的,你大伯兄他们也剩点麦子没收完,我等柴刀来着。”

司聪解着蓑衣,说道:“不用你,你快回去吧!”

徐老太太哪里肯,硬是按住了司聪的手。

“老二媳妇,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这麦子再不收,就真的废了,还有你,赶紧回家去,若是真受了风寒可了不得啊!”

徐老太太不容她拒绝,猫下腰欻欻的开始割麦子。

司聪无法,只得由她,多一个人干活总是会快一些。

没一会儿,叶琛也赶了回来,动作麻利的割完了一池子的麦子。

三个大人三个孩子,叽里咕噜的总算是把麦子都收了回来,这时的雨更大了,仿似天漏了个窟窿一样。

司聪家里堆得到处都是麦子,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孩子们都浇的落汤鸡似的,脱下这身衣裳就没有换洗的了,一个个光不出溜的缩在床上,哆嗦着直打冷颤。

司聪也只这一身衣裳,换下湿的也没穿的,她又不能像孩子们一样光着身子。

况且徐老太太还在这儿呢,她也不好意思光着。

徐老太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不是老大家的一再贪没老二家的钱,她们母女也不至于连身换洗的衣裳都没有。

本想烧锅热水给孩子们暖暖身子,可是满屋子都是麦秸,这一点火在烧了房子,那还不如冷着了。

徐老太太见司聪还穿着湿衣裳,担心她受了凉。

“老二媳妇,你还是脱了吧,湿衣服穿着更容易受凉。”

司聪瞄了她一眼,黑乎乎的徐老太太也看不清是个啥意思,只是司聪还是不肯脱衣服。

徐老太太就有些明白了,拧着身子下了地。

“那我就回去了。”

司聪看向还滴答滴答漏着雨的屋顶,有些不放心。

“天这么黑,路上一定不好走,你,行吗?”

徐老太太有些意外,老二媳妇话里是有些担心她的。

“没事,我都走习惯了,你早些歇着吧,那湿衣裳赶紧脱下来,别受凉。”

徐老太太顶着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去了。

司聪关了大门回来,又是一身的水,吁了一口气,脱下湿淋淋的衣裳,拧了拧搭在了床边。

还好两个小的睡在了叶琛家,这破被单子她一个人裹身子还够用。

那三姐妹也裹着破衣服缝的单子挤在了一起。

司聪从不习惯裸睡,况且这被单子也实在是粗糙,磨的身上有些疼。

母女几个都有些冷的睡不着,大门这时“咣咣咣”的被一顿猛拍。

司聪惊起,眯着眼望向黑乎乎的外面,是在敲她们家的门吗?

她没听错吧!

金花三姐妹也坐了起来,金花道:“阿母,我去看看吧?”

司聪摸了摸冰凉的肚子,想了想,叹息着嗯了一声。

金花不多时回来,身后跟着水涝似的徐老太。

“你,你怎么,回来了?”

徐老太哭丧着一张脸,那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声音沮丧的说道:“我,我没叫开门。”

司聪一听,心里一凉,这就是她养儿防老的结果。

什么也没说,向里挪了挪,腾出了一个位置来。

徐老太沉默片刻,悉索的脱了衣裳,同样光着屁股爬上了床。

那三姐妹本就同盖一块破布,司聪又不好看着徐老太光溜溜的躺在自己身边视而不见,只好扯过去半边被单,给她盖上。

成婚这么多年,别说是一个被窝,就是一张床都不曾一起睡过的姑媳俩,竟然光溜溜的睡在了一起。

司聪尴尬到了极点,徐老太也十分的窘迫,俩人谁也不敢翻身,就那样僵直身子半睡不醒的过了一夜。

司聪起早的时候睡了过去,徐老太太则早早的起了床。

外头已是晴空万里,这满屋的麦子还带着雨水,得趁早拿出去晾晒。

轻声细语的叫醒了三个孩子,一同帮着晒麦子。

寻着稍微干一些的麦秸铺在泥潭一样的地上,上头才敢洒上麦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