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微舒了口气道:“不止是这些,还有你二叔父这三年多服徭役的钱,今天也一并算了!”
徐利一脸的为难,忙转头看向阿父,徐来福额头青筋暴起,拎起王氏怒道:“你说!你到底贪了我兄弟多少钱?今天你不说明白,我就弄死你!”
王氏被勒的上不来气,脸色憋的通红,使劲掰着徐来福的手。
“没有,没有多少,一年才给一布两布的,我还给大丫她们,给她们做过衣裳,没剩多少了啊!”
徐来福松了手,将王氏狠狠的摔在地上。
“还不快去拿来给二娣妇,你这个贱妇,看我不休了你!”
王氏吓得连滚带爬的进了屋,过了会儿抱着两卷布出来,跪到司聪面前。
“二娣妇!就剩这些了,二娣妇就饶了我吧!”
司聪冷眼瞧着那两卷布,这就是他们嘴里的布币吧?原来就是成匹的布啊!
司聪的胳膊实在是举不动了,缓了口气道:“成!这钱我认了,还差十个钱,现在就给我,我立马走人!”
王氏看了徐来福一眼,跪地磕头不止。
“二娣妇!真没有了,求你了,就饶了我这一次吧!阿功就要定亲了,你就行行好吧!”
司聪斜眼看向火把。
“别哭穷!我夫君刚死几天啊?你就告诉我没了?现在立刻马上拿钱来,否则!”
司聪晃了晃身体,大有摇摇欲坠的架势,手上的火把又偏向了窗户,仿佛又听见了滋滋的声音。
徐来福狂吼一声:“去拿!”
王氏爬着进了屋,很快又拿出了十个钱,哆哆嗦嗦的递到司聪面前。
司聪看了一眼,伸手接了过来,大致数了数,塞进了怀里,又看向了徐来福。
徐来福愣了一瞬,慌忙捧着那二十个钱到了司聪面前。
司聪也不数,接过来就塞进了怀里,抄起地上的两卷布向外走去!
众人忙给司聪让开一条路来,司聪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徐来福一家,语气冷然。
“从今往后,你们大房是大房,二房是二房,我们两家至此,断绝关系,再不要以兄弟相称!”
司聪霸气的转身,出了院子,依然举着火把,一路扬眉吐气,以得胜者的姿态,大胜而归!
看热闹的村民或是摇头叹息,或是拍手称快,三三两两的边议论着边离开了。
花婆从自家的院子里窜了出来,拉过司聪抚着胸口道:“我的老天爷,你可真是长了大出息了!”
司聪腰酸的厉害,手臂更是酸痛酸痛的,花婆接过她手中的两卷布,搀扶着她向家里走去。
“你可别怪我没出来帮你啊,我看你架势,真要是烧了那房子,我家准得遭殃,我和老头子在家准备着救火来着,你可吓死我了。”
司聪垮下肩膀,长长呼出一口气。
“放心吧,就是点,也不会点挨着你家那边的房子,我心里有数,那两口子,不会让我点的。”
花婆转头看向司聪,竖起大拇指,赞道:“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早就该这么干,看给那两口子得意的,这回准叫他肉疼死。”
司聪笑笑没说什么,她觉得,那两口子贪下的绝不止这些,但是她不想深究了,差不多得了,她又不是真的原主,要回点是点。
至于那两口子是不是肉疼嘛?
她觉得,不止肉疼,得疼死!
徐来福自然是疼的死去活来了,可还是要陪着笑脸送走了一众看热闹的乡亲,无论如何,他这个好兄长的名声不能毁了!
关上了院门,徐来福血红着一双眼睛走到王氏身前,看着哭的几欲晕厥的王氏,深叹了一声,弯腰扶起她,理了理她的散乱的头发,又是一叹,搀扶着她进了屋子。
徐老太太一直瘫坐在地上,老二媳妇走时一眼未看她,长子刚才对她也是视而不见,孙子们都傻愣着看向主屋,没一个关心她这个半个身子动弹不得的老婆子。
徐老太太半跪半爬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扑在地上闷声哭了起来。
她到底还是成了孤老婆子,年轻时那算卦的瞎子说的没错,她终究会无人养老送终!
为什么还要她活着?为什么不让她去跟老头子团聚?为什么不让她替两个儿子去死?
老天爷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
徐老太太那屋里悲痛欲绝的哭声震天,徐来福这屋里夫妻俩相对而坐,一个半边脸肿胀的像猪头,一个满脸的戾气无法释放。
夫妻俩对坐良久,徐来福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王氏委屈的又落下泪来。
“怎么找回来啊?钱都叫她拿走了,怎么讨回来啊?”
徐来福恨恨的咬着牙。
“哼!她一个寡妇,还能护住那些钱是咋地?老二那院子就那么大,咱们想办法偷回来便是!”
“偷?”
王氏惊讶的看着他,徐来福一脸的凶神恶煞像。
“偷不来就抢,我就不信了,她一个揣着崽子的寡妇,还能拭把过我一个大老爷们?白天当着众乡亲的面我奈何不了她,晚上我还治不了她了?你等着,我肯定夺回这笔钱的!”
王氏略略舒服了些,恨恨的咬着牙。
“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我的脸都丢尽了,改天我一定给她安上一个不贞的罪名,让她活埋,我就不信了,她一个寡妇,能耐得了寂寞!”
王氏面露凶狠,徐来福嗤了一声。
“耐得住性子也给她安上一个奸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受过这份气呢,真是恨死我了!”
王氏微有凝滞。
“你的意思是?找人勾引她?”
徐来福重重的哼了一声,“她不一定就肯守着孩子过,你这样。”
徐来福冲着王氏勾了勾手指,王氏身体向他靠了靠。
徐来福压低了些声音说:“要抓他现行就要时刻盯着她的动静,你嘱咐嘱咐阿功他们,没事别出去惹事,盯着点老二那,看看老二媳妇都跟谁来往了,我总觉得这事情不对,以老二媳妇的性子,是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一定有什么人指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