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痛痛快快的发泄完后，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其他邻居看着抹眼泪的秦淮茹，不禁感到一阵惋惜。
多好的儿媳妇，嫁到贾家真是白瞎了！
贾张氏刚走几步，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今儿还没吃饭呢！
“还傻站在哪儿干啥，演给谁看呢！”
贾张氏恶狠狠的剜了秦淮茹一眼，“没听见我大孙子说他饿了吗，赶紧回家做饭！”
“娘，家里已经没粮了……”
“我不管，要是饿到了我乖乖孙子，你就等着看吧！”
贾张氏冷哼一声，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秦淮茹感到一阵凄凉。
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不说，还要被婆婆如此对待。
“娘……”
两个孩子拉着秦淮茹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她。
秦淮茹咬了咬唇，看向其他邻居，“叔，婶儿，你们谁家还有多余的粮，能借给我一点吗，孩子还小，实在扛不住饿。”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无人作答。
如今正值自然灾害频繁之际，全国的收成都急剧下降，许多人更是连饭都吃不上。
他们也只能勉强混个囫囵半饱而已，哪有多出来的粮食救济别家？
“淮茹啊，不是我们不愿意借给你，实在是家里也揭不开锅了！”
闻言，秦淮茹心中愈发苦涩。
只是她也知道，每家每户的情况确是如此。
在这灾荒年头，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救济他人了。
“淮茹……”
正在这时，易中海凑了过来。
他搓了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要干什么！”
秦淮茹一脸警惕的盯着他，并后退了几步。
“不许靠近我娘！”
棒梗张开双手拦住易中海，凶巴巴的喊道。
都说小孩儿的直觉最准，他一早就看出这个老家伙不是好东西。一天到晚贼眉鼠眼的盯着自己！
“我！”
看到这一幕，易中海好悬没一口气怄死。
“淮茹，你听我解释！”
他连忙说道：“我家还有点余粮，可以接济一下你们……”
闻言，秦淮茹先是心中一喜，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你想要什么！”
她可不相信，易中海这老王八蛋有这么好心。
见秦淮茹如此轻易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易中海不免有些尴尬。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
说着，他看向秦淮茹的胸口处。
“你！”
秦淮茹注意到他的目光，顿时勃然大怒。
“你这老王八蛋，还要不要脸了！”
她一耳刮子扇了过去。
“啪！”
易中海的左脸顿时高高肿起。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去要饭，也不会从了你这老货！”
秦淮茹恶狠狠的说道。
“你，你到哪儿去了！”
易中海叫苦不迭，他都多大岁数了，哪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真要被外人知道了，他还要不要在大院住了？！
“我的意思是，你把小当过继到我家，给我当闺女……”
听完易中海的解释后，秦淮茹表情复杂。
原来，这老王八蛋打的是这个主意。
“东旭是我徒弟，你大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对小当视若己出。”
“到时候，我再和厂里的领导说几句好话，让你接替东旭的工位。”
易中海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之所以没有要棒梗，而是选择小当，是出于两方面的考量。
一方面，棒梗已经记事儿了，未必会和自己亲近。
俗话说，三岁看八十，易中海在棒梗的身上看到了贾张氏的影子。
这小王八蛋，将来绝对不是个好主儿。
另一方面，贾家也就这一根独苗苗，他要是敢把棒梗要过来，贾张氏那个泼妇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相比之下，小当出生不久，还没记事儿，也更容易培养感情。
而且，她还是个丫头，对于非常重男轻女的贾张氏来说，能用孙女换来一份稳定的工作，外加一大笔粮食，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因此，易中海对这次交易信心十足。
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
“你做梦！”
秦淮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为啥？！”
易中海完全无法理解秦淮茹的想法。
在他看来，能用一个孩子，换取两个孩子活下去，这明明再合适不过。
或许他精通人性，但他毕竟没有生育能力，也就无法理解为人父母的心。
当然，他也就大大低估了一位母亲的决心！
“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孩子送给任何人！”
秦淮茹一字一句道。
“你！”
易中海气的脸都绿了，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都饿死吧！”
易中海怒气冲冲的丢下一句，扭头就走。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秦淮茹一阵失神。
“娘，我饿……”
槐花抱着她的腿，可怜巴巴的说道。
秦淮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看着怀中酣睡正甜的小当，秦淮茹脸上的彷徨渐渐化作坚定。
“当当当”
“孙叔，求你给孩子们一口吃的吧！”
“二大爷，借我们一些粮食吧！”
……
大半个晚上，秦淮茹足足敲了二十多个住户的家门。
只可惜，没有一家能伸出援手。
最后，秦淮茹怀着仅剩的希望，来到了何大清家。
“当当当”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
“淮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是徐慧真。
“徐姨……”
望着徐慧真，秦淮茹感到羞臊不已。
毕竟，她婆婆贾张氏可是差点让何李两家当众下不来台。
“是孩子饿坏了吧？”
徐慧真何等聪明，只是看了眼秦淮茹和几个孩子，顿时明白过来。
“来，拿着。”
她将几个半温的菜团递给了秦淮茹。
“徐姨，真是太谢谢您了！”
秦淮茹被拒绝了一整晚，骤然得到了他人的善意，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我替我婆婆和您道歉！”
她激动的给徐慧真连连鞠躬。
“你婆婆是你婆婆，你是你。”
徐慧真扶住了她，“更何况，孩子又没有错。”
“等明天，我让大清帮你去厂里问问，看看你能不能接替东旭的工位。”
秦淮茹大喜过望，颤声道：“徐姨，您和何叔的恩情，让我可怎么报答啊！”
“嗨，都是邻居，不用这么客气。”
徐慧真微微一笑，“我听说，你和巧儿是一个村的，如果她知道这事儿，肯定也会帮你的。”
闻言，秦淮茹心情复杂无比。
她都快忘了，自己和秦巧儿还是一个村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