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在说什么胡话？”
“您还在，怎能分家？我不同意！”
“就是，我们哥三个有做的不对的您说，我们改，千万别提分家。”
云大山三兄弟慌了，这快过年了，怎么提起分家的事情了？
马氏和冯月娘也不同意，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开口劝说。
“娘，可是媳妇哪里做的不对？”
“您别生气，实在不行，您逮着大山三兄弟打几顿就是了。”
马氏也跟着附和：“您要是打得不过瘾，大郎四兄弟任您打！”
在马氏心里没有什么一顿打过不去的，不行就接着打！
王婆子缓缓摇头：“家里有这座宅子，还有老宅。银钱方面托了知知卖花的福，我这里有一千两百五十八两。”
“至于这房子，马氏说的没错，用的都是知知的银子！”
“这银子分成五份，你们三兄弟各一份，知知一份，我一份。一家是……是多少？”
王婆子看向云大郎，眼神询问。
云大郎略微沉思一瞬，缓缓开口回答：“一份是二百五十一两六钱。”
闻言，王婆子很是满意，感慨一声：“奶的大郎出息了。”
“奶……”
云大郎看着王婆子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躯，一时间有些哽咽，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王婆子接着说：“新房子你们三家分，我就不要了。我回老宅去。”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不乐意了。
“娘，您这是做什么？就算分家，您也是跟我们一起过，哪能去老宅？”
“就是，这不是让大家伙戳我们的脊背吗？”
“我不同意，绝不同意！”
云家人反应激烈，他们无论如何，也从来没想过和王婆子分开。
眼下王婆子竟然要自己搬去老宅，这绝不行！
等众人说完，王婆子这才开口说话：“我知道你们三兄弟对知知心存不满，大山更是如此！”
“分家后，我会和知知一起过，你们不用担心。我手里这些银钱足够我过完这辈子了，以后不拖累你们。”
听见这话，云大河眉宇间的烦躁缓和下来，他高兴地附和：“娘，您放心，您跟儿子住一起，儿子会好好孝敬您的！”
王婆子瞥了他一眼：“谁说老婆子要跟你住一起了？”
“你对知知不满，以后我和知知住一起，你少来烦我们！”
“你们两个也是！不喜欢知知就罢了！日后少来老宅！”
本来还嘲笑云大河的两人笑不出来了！
这会云家人都回过味来了，老娘\/奶奶这是替知知打抱不平呢！
不等众人多想，王婆子已经利索地分了分家银子，其他琐物都分了。
“小红、小灰和大壮跟知知，其他的肥猪鸡鸭你们分了！”
“就这么定了，过完年我就搬出去。我累了，你们退下吧。”
王婆子分完家，径直朝着卧房走去。花白的头发，蹒跚前行，走进了卧房。
云家人沉默片刻，马氏、冯月娘带着小的们出去干活，没一人搭理云大山三人。
云大山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媳妇，要不你去劝劝娘？”
马氏斜眼瞅了他一下，不耐烦地回怼：“你们三兄弟有本事，你们自己去哄娘去！”
说完，马氏顿了顿，看向云大郎：“大郎，你给我写个休夫状，我要休了你爹！”
“！！！”
“……”
刷刷刷……
云家人都看了过来，冯月娘还以为马氏是一时意气，连忙劝说。
“大嫂，你别冲动！”
“我没冲动！”
马氏面色缓和平静，没了打云大山时的愤怒，却更让人觉得她是认真的！
云大山心里一激灵，他从来没想过要和马氏和离，更别提休夫了！
“马氏，你干啥？咱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过得好？”
马氏重复一遍，她抬眸看向云大山，一字一句道：“这些年是你过得好吧！”
“我们娘三要不是有娘有这个家照拂，早就不知道怎么活了！”
“如今日子刚刚好过一些，你们这是做什么？就因为云有财挤兑知知？”
“是知知让云有财偷人？是知知让云有财谋财害命的？！”
“如今你们三个倒变得孝顺起来了，那云有财风流快活的时候管过娘吗？管过你们几个吗？”
“爱你们的你们不在意，不爱你们的倒是心疼不已！”
说完，马氏长叹一口气，一双眼眸中掺杂了太多的情绪。
她定定地看着云大山，声音坚定：“我跟你说过任何人都不得阻碍伤害我的儿子！”
“你们这般行为，大郎他们如何自处？这休夫我休定了！”
云大郎叹了一口气，他刚想劝说马氏一二，就看见马氏冲自己使了个眼神。
当即云大郎会意，进屋刷刷刷写了两张休书，递给马氏。
马氏丝毫没有犹豫，右手大拇指在印泥上按了按，在休书上按下自己的指印，随后递给云大山。
云大山不识字，他顺着黑字就看见红色的指印。那红色格外刺眼，刺得他心脏疼。
“我不签，就不签！”
云大山直接撕了手里的休书，顺势夺过另一张也撕了个粉碎！
碎片从半空洋洋洒洒地落下，正如云大山此时的心情。
想起这段时间马氏的温柔，摸着身上的新衣服，他更加坚定了不和离的心思！
马氏眼皮子都没抬，挥手让云大郎再去写上两份。
“够了！云大郎你给老子站住！”
云大山怒吼一声，拦住云大郎不让他过去。
马氏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怎么？知道要和离，不对……自己被休了，开始恼羞成怒，教训起我儿子了！”
“你闭嘴！”
云大山大吼一声，在众人的视线中气势汹汹地朝着马氏走去。
云大郎皱眉：“爹，你想干什么？”
“让开！”
云大山走到马氏面前，面色一变，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抱着马氏的大腿祈求。
“媳妇，你别冲动！我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不能不要我！”
“……”
扑哧……
云初秋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赶紧捂住嘴巴，躲在季羽身后。
季羽眼中波光微动，他悄悄挺直腰板挡住云初秋，任由她在自己背后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