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桂与汤秋,跟在最后。
正在暗中观察所有人,突然,在眼皮子底下,胶山上的人全都失去踪影。
他们二人极有经验,知道前面悄无声息形成了一个结界。
正是刘真喧破解了一个阵眼,然后触发蛊虫陷阱。
吴忠桂二人悄悄进入结界,在边缘处,以法宝隐藏气息,观察所有人。
他们的兴趣本来在刘真喧身上,后来看到陈夏以极快的速度破解阵法,注意力回到陈夏身上。
平时不显山露水,突然表现出手段,很令人意外。
当陈夏四人飞出胶山,陆辉独自抵挡刘真喧,吴忠桂莫名动容。
陆辉修为比刘真喧低,打得相当吃力,勉力支撑。
秦振三人毫不理会,绕过陆辉,径直去追陈夏四人。
“你去拦住他们,注意不要惊动玄通他们几个。”吴忠桂目光炯炯看着陆辉。
“此人不错,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汤秋依言,绕个弯,去阻挡秦振。
吴忠桂冷哼一声,抽出剑,突然直插刘真喧身后。
刘真喧当时正咬着牙,愤怒地攻击陆辉,打得陆辉骨软筋酥,没几招,就开始为如何脱身发愁。
忽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扫来。
那刘真喧也感应到了,侧身一闪,吴忠桂偷袭不成,陆辉受不了如此强劲的余劲,从空中掀翻下来。
与刘真喧的第一本能都是:是来杀我的?
“此人行为龌蹉,鬼蜮伎俩,我替你除掉他。”吴忠桂喊道。
陆辉抬头仰望,吴忠桂钉着刘真喧猛砍,这才知道是来帮自己的。
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哪里来的猛人,差点把我给除了,这样帮人的?
“阁下是云霄圣地的?”
刘真喧接不了几招,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惊恐万状。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就是云霄圣地的吴忠桂,你可以瞑目了。”
吴忠桂出手就一个特点:狠。
没有任何试探性攻击,第一击,就是你死我活。
刘真喧哪里顶得住。
“我与云霄圣地弟子只是争夺宝物,并未伤他们,还请吴长老恕罪。”
刘真喧不知道吴忠桂身份,实力这么强,喊个长老不为过。
“我是替陆辉杀你,跟云霄圣地有什么关系!”
刘真喧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喊:“当年陈夏躲在文山门,是我向大梁仙朝举报的。”
“什么?”吴忠桂听到陈夏二字,手下顿时放慢。
“我本是文山门长老,陈夏回来,文山门故意隐匿,是我暗中报告给仙朝,所以才会有多位化神追击,他才能死无葬身之地。”
“吴长老,我听说过你的事,我有功于你啊。”
刘真喧知道这是自己唯一逃命的机会,飞速说,生怕慢了,吴忠桂不让他说。
吴忠桂眼睛顿时迷惘起来,停下了手。
那个古老的名字,早就在应该什么地方腐烂的名字,再次引起了吴忠桂的应激反应。
刘真喧满身是伤,不可再战,瞅准机会,迅速往后退,御剑狂飞,急急如丧家之犬。
等吴忠桂醒悟过来,已消失在天边。
吴忠桂急走几步,似乎要追,却沮丧地无力地停住。
“我还是不能放下啊……”心中十分懊丧。
但这次情况好点,陷入茫然状态很短。
希望下次听到这个名字,能心平气和,平静对待。
陆辉在地上,呆若木鸡。
这样也算帮人吗?
好吧,至少没让刘真喧杀死……可我本来就有机会自己逃走的。
“多谢吴前辈。”陆辉规规矩矩地行礼。
吴忠桂抱歉地说:“对不住了,我当年在那个魔道手下吃了大亏,导致心结难消,被这个恶贼逃了。”
陆辉表情苦涩,不知说什么好。
“放心,他被我重伤,没个百八十年,恢复不了。你抓紧修炼,一定能超过他。到时候亲自手刃他,更爽快。”
陆辉再次表示感谢,两人都无话可说,相当尴尬。
冷场了一会儿,吴忠桂鼓足勇气似的问:“你是陈夏的掌门?”
陈夏二字带着颤声。
“曾经是。”陆辉轻声回答。
强调曾经二字。
吴忠桂深吸一口气:“姚雪菲也是?”
“我五百多年前离开玉虚派,就把掌门之位给了姚雪菲,却不知道,她也来了中洲,并且进入了云霄圣地。”
吴忠桂喉咙干涩发痒,无力地说:“她却从来不细谈此事,大家只知道她来自南天楚国,只有少数人知道,她是玉虚派。”
陆辉心中感叹,这就是姚雪菲聪明的地方。
细腻的地方很细腻,莽起来时很果断。
“好吧,你走吧,没事了。”吴忠桂冷漠地告辞。
“烦请吴长老替我问候姚雪菲。”
嗯。吴忠桂无趣地点头。
两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是平时,绝对不会这么冷淡。
吴忠桂并不是针对陆辉玉虚派的出身,只是因为刘真喧的话,应激了。
他需要安静地彻底平复心情。
陆辉拱拱手,义无反顾御剑飞走。
……
“陈夏,唉。”
陆辉的心情比吴忠桂复杂得多。
“好好的从南天来此,怎么就成魔道了?还被八位化神追杀,虽没见到尸首,肯定是悄悄把自己埋了。”
万万没想到刘真喧也是文山门的。
就是此人出卖了陈夏,还要把怨气洒在我头上。
陆辉现在才彻底搞明白,刘真喧那些丧心病狂的针对行为,到底是为啥。
但你让老子代人受过,公平吗?
世事真吊诡啊,跟陈夏有关的人,全出现在胶山。
没想到来帮忙的吴忠桂,也是陈夏的受害者。
如果换了另一个,刘真喧现在就躺地上了。
他们全都没料到,陈夏本人就在现场。
如果知道,场面不知有多疯狂。
陆辉在胶山一无所获,白白受到惊吓。
不过,认识了几个人,有的无趣,有的相当有趣。
而且揭开了一个真相,也不能说一无所获。
他是个豁达之人,凡事不往心里去。
又来到了新的地方,赏风赏月,日子过得惬意。
过了两天,在酒肆里,正喝着酒,忽然,记忆之大海,泛起一缕沉渣。
“那块腰佩……”
猛地把筷子酒杯一扫,腾地站起来。
惊恐地看着窗外,看向无垠高天。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