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鸾握紧了手中的玉牌，语气清冷，暗含薄怒道：“我不许你这样说阿爹，阿爹是忠勇之士，当年也是形势所迫，即便他带领朝廷兵马占据幽州，寡城之势如何能抵抗群起的叛军？你既是西凉帝身边的暗卫，当知当年阿爹的为人。”
缙云低哼一声，却是收敛了些许气势，不满道：“主上就是太过信任慕思年，才能令他苟延残喘至今，当了大周的走狗！”
“若是没有阿爹忍气吞声，又怎会有如今的我？”
慕鸾脸颊上染了几分怒气，不想再同他多言，“前朝已逝，过往的恩怨前辈也该放下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她话音落，只是刚转身之际，缙云再次开口道：“公主还要回到那人的身边吗？公主就不想知道，主上是如何被柔妃母子害死的吗？”
驿站回廊处，姚芷环顾了一眼四周，并未看见慕鸾的身影。
身后的云锦嘟囔了一句，“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人就不见了呢？”
姚芷看了眼手中的首饰盒，眸色不明道：“去找找，人应该就在附近。”
云锦欠身应下，可才一抬眸，便见那道靓丽的粉色身影从回廊处拐了过来。
她提高了些许嗓音，指着人道：“小姐，在那呢。”
姚芷回眸看去，正正对上慕鸾看过来的视线。
她唇角一弯，走上前，道：“夫人久等了，这本是要送给夫人的，不想竟然被我落在马车上，属实是我大意。”
慕鸾眸色淡淡，有些心不在焉地扫了眼她手中的首饰盒，道：“多谢，不过我今日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陪姚姑娘挑选嫁衣了，告辞。”
她兀自从姚芷身侧走过，只是擦肩之际，姚芷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将首饰盒放进了她手中，道：“夫人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慕鸾下意识拿住了那盒子，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扯出一抹笑来，道：“许是受凉了，我回去歇歇就没事了。”
姚芷没再拦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陡然转冷了下来。
云锦看出自家小姐心里对那女子是心怀芥蒂的，于是帮衬着道：“小姐就这样让她走了？”
姚芷轻笑一声，缓缓偏头看向屋檐外沉沉的天色，道：“阿娘自小教导我，爱是这个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它就像冬日里的漫天飞雪，初看时美丽，可化在指尖上却是冰凉刺骨。
我看上的人，纵使心里没我，却也不能有旁的人。”
冷漠的眉眼透出几分狠意，她敛了敛眸中的阴狠之色，望着稀疏的飘雪自半空中絮絮飘落，如同纯良的闺中小姐般，轻抚逗弄着指尖的落雪。
不得不说，确实是一朵娇花，可那摄政王身边可不缺妖艳的货色。
前头走了一个苏岚，后头上赶着来了一位将军府嫡女，她这花期长不长，谁能说的准呢。
彼时，慕鸾一脚出了驿站，并未坐上门前返程的马车，而是浑浑噩噩一股脑钻进了人群涌动的街市。
“当朝的摄政王就是柔妃和奸臣贤瑄王苟且所生之子，可惜主上至死才知晓这个肮脏的秘密。”
“宫变那日，若非君昭以身为饵诱骗主上入局，主上就不会万箭穿心死在叛军的手里。”
“是君昭害死了主上，她不是公主的良人，而是公主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