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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英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活得很明白了。

她很清楚,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而且,还是这个曾经差点成为自己儿媳妇的人的人情。

不管怎么说,真正有愧的是杨家。

可拒绝,那也不行,那样也是给送礼的人打脸。

再说,这东西,她是真喜欢。

思索再三,赵红英把东西接过:“娇娇,干妈老拿你的东西……过意不去啊。”

徐子矜轻笑一声,她心里清楚,自己跟杨家来往这么密切,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位长辈好。

她想亲眼看到,有更多的人,因为她的那些药而解除病痛。

并不是她真有多善良、更不是想当圣母,她只是想与杨家走近一点。

至于目的,她心里很清楚。

徐子矜就是想让杨胜军与杨文静看到,杨胜军不娶她,是他的损失。

谁都不是圣人,她也不是。

“那你就多疼疼我好了!我自小没有母爱,您给了我母爱。”

“这个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听着这话,赵红英眼眶都红了,她拉着徐子矜的手,拍了又拍……

这天下午,邱平安被团长叫走了。

回来的时候,他给了马小花一个巴掌,怒吼着问她:“老子少了你的吃吗?”

“为什么不给孩子吃饭,让她早上晕倒在教室里?”

“你知道刚才团长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我连一个家都管不好,哪能胜任得了一个副营长的岗位?”

“你若不想我就此回到老家去,就给我注意点!”

马小花被打懵了。

这男人还是头一回打她……

“邱平安,你打我?”

邱平安脸色铁青:“我不仅要打你,再这样下去,我还要把你送回老家去!”

“要不是看在你给我生了儿子的份上,我现在就把你送走!”

“我警告你!以后再敢缺孩子的吃食,就给我滚回去,永远也不要来部队了。”

怎么回事?

马小花一脸懵,以前她也经常让孩子挨饿,老师过来不也就说说吗?

可这一次……

摸着脸,马小花一脸的恨意:“是不是那姓刘的又去告状了?”

邱平安气死了:“你管是谁去告状的?给我记住就是了,以后不许让孩子饿肚子!”

“团长说了,我要再让孩子在课堂上饿晕一次,就让我转业!”

转业?

那怎么行啊?

马小花以前是不懂,但自从随了军之后,她知道,家属随军不满五年,男人转业得回原籍。

夫妻两人都是黔省人,而且还是黔省大山里人。

若回去了,安排工作都成问题,她跟着男人出了大山,老家多少人羡慕啊。

不行!

她绝对不能回去。

“我知道了,以后保证不少她们一口吃的。”

见妻子答应了,邱平安就回营里去了。

马小花在客厅中双眼沉沉地站了一会后,无法心平的她,迅速出了门……

“我要找刘香玲。”

到了学校,她就往里闯。

看门的大伯不让她进:“刘老师生孩子去了,这一会学生在上课,不能进去。”

什么?

刘香玲生孩子去了?

马小花呆了呆:“那现在谁是三年级班主任?”

“是徐老师。”

徐老师?

这学校里哪来了个徐老师?

马小花一脸懵:从来没听说过这学校有姓徐的老师呀?

突然,她想到了!

顿时怒火万丈:好你个姓徐的,原来是你在搞鬼!

——好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搞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好巧不巧,下午徐子矜还有一节思想品德课,她骑着自行车刚要进学校……

“姓徐的,你给我站住!”

徐子矜捏住刹车,双脚点地:“哦,原来是你这个狼后娘啊!”

“马小花,想不到你这狠毒劲,还真下得了手啊!那是孩子啊!”

“如此虐待孩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怎么?被教育了,没地方出气,这是找我来出气了吗?”

“呵呵,你要想让你男人回老家,那你就闹吧!”

一句话把马小花气得吐血!

没想到唐欣弄出个‘狼后娘’的外号,现在给了她!

“姓徐的,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后台,我就怕你了!”

“你连别人家里的家事都要管,我看你是真的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也管得太宽了!”

徐子矜一听,一脸冷笑:“这可不是管得太多了,这是虐待儿童的大事!”

“马小花,你这么恶毒,我没报公安抓你,你就偷着乐吧!”

“虐待孩子是犯罪的!”

“你给我记住!”

什么?

给孩子少吃两餐饭,就是虐待?

不过,没有文化的马小花也不懂这个,她恨恨地瞪着徐子矜:“不就是让她吃点饭吗?”

“行,我会给她吃的!你给我等着!”

等着?

她想让她等什么?

徐子矜听陈秀梅说了,这马小花克扣两个孩子的口粮,就是为了寄回娘家。

现在没有粮食节余了,她自然是恨的。

不过这种女人,她要敢找事,她不介意收拾她!

“行啊,我看你给我瞧什么!你要敢再虐待孩子,我就让你们夫妻两个回大山里啃树皮去!”

“你要不信,我们就试试!”

话一扔,徐子矜进了学校。

马小花双眼沉沉地站在门外,直到她进了办公室……

“小花,你这是怎么啦?”

马小花回到家属院,正巧碰上了刘秀花。

“还能怎么着,被一个贱人给害了!”

啊?

刘秀花张大了嘴:“谁啊?”

马小花脸一拉:“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徐子矜。”

“她呀?她怎么着了?”

刘秀花真惊讶了。

马小花除三减半对还钱把事情说了一下:“关她屁事啊?我教育孩子,她竟然说我是虐待!”

“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太可恨了?”

刘秀花记着仇呢,那三块五毛钱,是她心中的痛。

“真是太可恶了!你听说了没,她把部队的茶叶弄出去卖了。”

啊?

马小花一听:“是真还是假啊?不是说,她就做来自己喝喝、送送人的吗?”

刘秀花撇撇嘴:“你还真信啊?有人看到她背着茶叶去了市里。”

马小花一脸疑惑:“拿去卖了?”

“当然拿去卖了,听说还买了肉回来分给那两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