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听到鱼贩子揭穿了他的老底儿他也没有生气,只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别瞎机吧说,一个老母猪生出来的猪娃儿还有大有小不均匀呢,何况是鱼呢,同一批次放到水库的鱼苗它生长的有快有慢,所以,一条鱼上下错个斤把也是很正常的,我绝对没有掺小鱼。”
老五姓余,之前跟陈少梅一样也是背鱼蓝子在新阳市内当小鱼贩子卖鱼,当了两年小鱼贩子后,他跟陈少强一样的先跟别人合伙在当地水库或南大市场买鱼回来批发,积累了一些经验和财富后,他就跟伙计分开单干了,这几年生意也做大了,也结交了不少鱼贩子,只要他的鱼对路,那些鱼贩子都喜欢买他的鱼。
余老五嘴上是没有掺小鱼,实际上他这一车8000多斤平均5斤2两的鱼,掺了1000多斤三斤七八两的小鱼。
这两种鱼买时候的价格是不一样的,小鱼比大鱼一斤便宜三毛五,也就是说他的小鱼如果跟着他大鱼的进价卖的话,他这1000多斤也能赚四五百块。
像今天这样的好行情,他的大鱼一斤赚三毛,他的小鱼一斤就赚六毛五了,所以,他今天的8000多斤鱼最低可以赚3500块钱以上。
当然,这些小鱼贩子也不是傻雕,明明看出了他这小鱼是故意掺进去的,但还是得买,因为鱼行里所有批发鱼的大鱼贩子跟余老五基本是一样的,大鱼里面都掺的有小鱼,他们赚的就是小鱼的钱,买谁的也得自认倒霉。
就像是收音机里讲的一个故事样的,说八十年代,有一个老大爷背了几十大米在集贸市场上卖,他的米袋旁边还放着二斤多的沙子。
这时,有一个女子过来问他的大米多少钱一斤,大爷说两毛二一斤。
这个买米的女子抓了一把大爷的米在手里赶来看看,大米挺漂亮的,她就对大爷说这米她要着了。
说着她掂着米袋子就准备请交易员帮她称米。
这时大爷说道:“姑娘,你买这一袋子米得把这二斤多的沙子也按照米价钱买走,你光买大米的话我这大米就不卖给你了。
女子疑惑的问道:“大叔,你这不是明着坑人吗,在沙河里不要钱随便装,你却要我把沙子也按照米价钱买走,你这沙子能当饭吃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总不能昧着良心赚钱吧。”
只见大爷理直气壮的说道:“姑娘,我算是有良心的卖家了,我这大米保证里面纯正,没有一粒沙子,你买回去就可以放心的吃了。我不像是有些人卖米专门把沙子掺在米里面你看不到,实际上你就把沙子当着大米买回家了,而且吃饭的时候还崩牙。我这点沙子买回去你看着是吃亏了,但你买回去的大米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了。”
女子不相信,她就走到别人卖的米那里,用手抓点米仔细看看,里面果然有沙子子,她一问原因,卖米的人都说他们那里是沙窝地,稻场里面本来就有沙子,我们凭良心说这沙不是我们故意掺到大米里面去的。
那个年代还没有先进的过滤碾米机,沙子是无法从打米机里面分离出来的,女子也不知道那些卖米的人说的真假。
她转了一圈后又来到了那个大爷的米袋子旁边,她开门见山的说道:“大叔,俗话说眼不见为净,我眼睁睁的把沙子当着大米买回去当个冤有头,心里实在过不去这个坎……你去喊交易员过来把米和沙子称称吧,米和沙子我都要了。”
大爷喊来交易员称了米和沙子后,交易员也不敢定论大爷的做法犯不犯法,心想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葩事……
女子付钱的时候,大爷笑着说:“姑娘,我只要大米钱,沙子不卖是逗人玩的,我就是想试试人是喜欢明吃亏,还是喜欢暗吃亏。”
陈少梅被人挤到一边后,她好不容易又挤到车厢后门那里,她看余老五在平排往她鱼篮子里装鱼。
这时,一个小鱼贩子接连往她鱼篮子里捡了几条小鱼,只见老五把那几条小鱼从她筐里扔了出来,并推了一下那个鱼贩子道:“滚一边去……”
因为那个鱼贩子算着陈少梅的鱼捡够数了,正好论着给他捡鱼了,所以,他就想把那一片的小鱼都挑出来放进陈少梅的鱼篮子里,等会儿轮到他装鱼的时候都是大鱼了。
陈少梅刚想骂那个小鱼贩子心坏,有两个鱼贩子看看陈少梅就开玩笑的说道:“美女,看老五对你多好,赚钱了可不能忘了五哥……”
陈少梅也知道他们说的话中有话,她也适应了这种类似放牛场子的鱼行环境了,她并没有恼怒,她也开玩笑的骂道:“五哥不像你们样的不知道心疼大姐,还差点儿把大姐给挤倒地了。”
在场的鱼贩子都比陈少梅的年龄大,他们被陈少梅温柔的骂的嬉皮笑脸的。
陈少梅看着鱼捡的够数了,她就笑着说:“好了五哥,够数了,不要了。”
老五把鱼蓝子拉到车厢门口,笑着对那两个鱼贩子说道:“小周、小杨帮你大姐把鱼给她抬到磅上去称重。“
被称为小周和小杨的两个鱼贩子,又嬉皮笑脸的把陈少梅的鱼蓝子从车上抬到了磅上。
陈少梅就笑着说道;“谢谢老弟。”
有一个鱼贩子不怀好意的笑道:“你俩肯定比她小一圈,不是弟弟还是啥呢……”
陈少梅也没问价钱,使称重的老板以为她是跟这几个买鱼的是同一批讲好价钱的,所以,给他们是一样价格算的账。
陈少梅付了钱后,还特意嘱咐老板把记的账目勾掉,证明她的鱼钱已经付过账了。
随后,陈少梅又喊了一辆人力三轮过来跟她转鱼,她跟蹬三轮车的师傅讲价道:“师傅,把我的两篮子鱼送到二道闸车站多少钱呢。”
蹬三轮车的师傅是个40多岁的男子,他们几个人专门在鱼里面跟鱼贩子们转货送货,他们对新阳市的各个车站和菜市场都知道价钱,他稍微想了一下说道:“老价钱,三块钱。”
陈少梅见他要价正常,就让他帮她把鱼蓝子抬到三轮车上后,她们就来到了陈少强的鱼车那里。
这时,陈少强的鱼已经快卖完了,他看陈少梅过来了他就跳下车厢就请一个鱼贩子帮他把鱼蓝子抬到了秤上,他对称重的伙计小声的说道:“这是我妹,还给她算一块二一斤。”
陈少梅看到账单上只有开始10多笔是一块二一斤卖的,最近几十笔都是一块三毛五一斤卖的。
陈少梅见陈少强没有给她涨价格,心里非常感激,她只问了一句:“少强哥,你有啥话带给晓琴嫂的吗,我给你捎个信。”
陈少强笑着说:“也没啥事,我前几天才回去过。”
说着,他就和蹬三轮的师傅直接就把鱼蓝子从磅秤上抬到了三轮车上。
陈少梅在用绳子系塑料薄膜桶子口的时候,她用手扒扒里面的鱼还挺匀实的,就放下心来。
跟陈少强告别后,她就坐着三轮车跟着师傅来到了二道闸车站。
此时,只是五点多,车站院里有一盏昏暗的电灯泡,门口却是一片漆黑。
陈少梅一个人在这里等车,着实有些害怕。
这时,从黑暗处向她走来几个男子,他们围着陈少梅就搭讪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