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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商务车平稳的行驶着。

霍东铭紧绷着下颌线,眉眼冷俊。

助理手持笔记本电脑,有条不紊的汇报工作。

“打安秘书电话。”

霍东铭截断了助理的话。

助理声音戛然而止,拔安澜手机,通了之后递给霍东铭。

“你在外面等,我马上就到。”

安澜好看的眉轻轻蹙着。

他去见老爷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二十分钟后,商务车稳稳停在商家门口。

商行远没想到霍东铭这个时候会来,赶紧让陈瑶给霍东铭倒茶。

“晚晚那孩子说你出差去了,要回家住几天,怎么你还没去吗?”

霍东铭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

眉眼温和的跟商行远聊天。

“飞机晚点,改了行程。我来接晚晚回去。”

他注意到昨天送给她的包被随意扔在了客厅。

他送她的包价值一套房。

跟他闹?

陈瑶赶紧上楼找晚晚。她还在睡觉。

怀孕初期正是嗜睡的时候。

陈瑶唤她。

“晚晚,东铭来接你回去了。

她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反应。

陈瑶隐约觉得不对劲。

再轻轻摇晃着她,商晚晚微微睁眼,声音低迷。

“我不舒服,你让他自己回去吧。”

她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妈——”

霍东铭已经进房间了,陈瑶赶紧给他让道,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关了。

商晚晚一动不动。

“跟我去老宅,爷爷打电话让我带你一起去。”

霍东铭微微降低了音调。

言语里透着一丝陌生的温和。

老爷子想见她。

商晚晚勾唇。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和颜悦色的说话。

“霍东铭,我有话跟你说,你听完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商晚晚起身,他远远站着。

笔挺的西装外套着一件黑色长风衣,矜贵清冷。

“见完爷爷再说。”

霍东铭声音很冷,没有让步的意思。

“我不去。”

她第一次跟他对着干。

“我送了你想要的,别不知好歹。”

她想要的,一个包?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拜金,不折手段的女人。

她唇角带着一抹嘲讽。

霍东铭,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话到嘴边却转成一个毫无波澜的字。

“好……”

跟商行远和陈瑶道别后与霍东铭出了门。

安澜在车边等他们,目光落到商晚晚手上的铂金包上,呼吸一滞。

霍少对商晚晚越来越大方了。

商晚晚注意到安澜眼中羡慕里带着嫉妒。

霍东铭有求于她才送的礼物。

八百万的包,她能随心所欲的背么?

他送她的东西都有专人管理。

想用必须要申请。

霍太太?她是哪门子的霍太太?

这场婚姻她都不屑了,一个包,算什么?

“送你。”

安澜愣住。

霍东铭微微转身,幽黑的眸子变得晦暗不明。

他只当商晚晚还在耍小性子。

不想要,就随她。

霍东铭上了车,没管身后的商晚晚。

她会跟过来的。

车厢里气氛逼仄。

霍东铭紧绷的下颌线明显带着不快。

安澜屏息,助理更是不敢说话。

整个车厢静谧无声。

商晚晚薄唇轻咬,一张脸略显憔悴。

霍家老宅依山傍水,初冬已至,白雪覆盖下的徽派建筑显得愈发庄严肃穆。

一如霍老爷子那清冷的性子。

“少爷,老爷子在书房等你。”

佣人恭敬的在前方引路,推开门,满室茶香。

“是不是我不打电话你就不知道回来。”

老爷子声若宏钟,气势十足。

霍东铭径直走到椅子前坐下,清俊的五官透着与霍老爷子相同的冷厉,他硬朗的下颌线微微扬着。

“忙!”

“哼——”

老爷子扔掉手里的笔,宣纸上只写了一半的字苍劲有力。

“那个伊夏雪是怎么回事?”

霍东铭表情未动,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普通朋友。”

“唬谁呢?你老婆三年没消息,你成天出花边新闻谁敢跟你生孩子?”

霍老爷子本不想插手管年轻人的事,可关系到他们霍家的曾孙,影响可就大了。

“我有分寸。”

关于伊夏雪,霍东铭不想多谈。

老爷子在书房里跺步。

霍东铭的手轻轻在打火机上来回摩挲着。

“放心,夏雪不会进霍家。我给她租了公寓。”

书房外面,枯枝发出“叭”的一声响。

是被雪压断了。

呯——

青花瓷杯砸在了霍东铭脚底,茶水四溅。

“混帐东西,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她到现在已经给你脸了。

你弄个戏子在身边是要气死我?伊夏雪不能留,你自己想办法处理掉,不然,我出手帮你。”

霍东铭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坐姿,神色未动。

商晚晚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呼呼的汤。

她喝了一碗,佣人端了一碗要送来书房,她接了。

刚好老爷子和霍东铭聊到伊夏雪。

她不是故意偷听,是碰巧。

“什么事都可以听您的,只有伊夏雪我做不到。”

商晚晚顿住,心里有什么碎了。

里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为了那种女人?”

伊夏雪老爷子忍不了,更不允许她有机会上位。

“我跟商晚晚生孩子,你放过伊夏雪。”

霍东铭语调平静,每个字却似有千金,全都砸在商晚晚本就破碎的心上。

咣当——

托盘里的汤碗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她的手捂着微痛的小腹,被发现之前跑了。

霍东铭为伊夏雪求情,拿她的孩子作交易。

她这两天一直在找机会。

找机会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了。

看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所缓和。

可惜,她太天真了。

伊夏雪也有了。

霍东铭把她金屋藏娇宠上天,却把自己当生育工具。

佣人看见她小脸惨白,失魂落魄像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机械的朝前走。

“少夫人,您的鞋——”

大冬天的,她一只脚光着,踩在雪地里。

安澜坐在商务车里,风雪灌了进来,商晚晚爬上车。

“送我回去。”

她真蠢。

以为怀孕了就能稳固在霍家的身份和地位。

霍东铭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怜惜她,甚至爱上她。

从她爬上霍东铭床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想到自己由始至终就只能当他的工具人。

霍东铭的母亲袁怡要霍东铭娶名媛佳丽,霍东铭就将家道中落的她娶进门。

老爷子要霍东铭生孩子,霍东铭就给她吃药。

现在,老爷子要除掉伊夏雪,霍东铭竟然拿她的孩子来作交易。

商晚晚心口发凉。

安澜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什么也没问。

“开车,送太太回家。”

雪越下越大,整条街白得晃眼。

商晚晚回到霍东铭买的别墅。

“太太,你这个月还没来?”

安澜在身后带着质问。

商晚晚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你什么意思?”

这种日子,够了。

“我给你的药都吃了吗?”

安澜语气像在审犯人。

“你的生理期是十号,张妈说你这个月还没有用过姨妈巾,我想知道——”

商晚晚转身,目光凉凉的扫过安澜的脸。

“安秘书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私人管家。我们夫妻之间的私密事还需要向你报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