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翊自幼生在深宫之中,看惯了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政治联姻……将两个相看两厌的人绑在一起。逼迫他们如同动物一般繁衍,诞下那个拥有两个姓氏联合,并以此做为坚不可摧的契约人偶。
他不会做那以情谋事的人,他只想要一个妻子。一个他喜欢她,她亦中意他,一个可以真心相伴,相互扶持,彼此相依的人。
白薇感受着欧阳翊的唇瓣在她的指尖起伏,轻轻的张合,随着他开口,带着一丝丝的温热气息,让她手心痒痒的。
她显然没想到欧阳翊会这样说,有些惊讶,也有些心慌。
他根本就没有犹豫,便说了求之不得。
从心理学来说,要么就根本就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只是随口敷衍。要么……他早就想过了。
可是……她自己并未想清楚。
“好,我知道了。”白薇慌乱的扯回了自己的手道:“你还是先回去看看方兰心吧,别一会人没了,你岂不是成了恩将仇报。”
欧阳翊微微皱眉。
他如何恩将仇报了?
他身为主帅,掌控全军,身上承担着胜败的责任,也关乎着整个军队,甚至城池的生死存亡。有将军和士兵为了护他受伤,甚至战死,悲痛,壮烈,却也是常有的事情。
对于那些人,除却朝廷该给的抚恤,他都会单独给一份资产代表他的心意。对于方文华,也是如此,他该做的早在三年前就做了。
如今……对于方文华的女儿找上来,说她生活困苦,孤苦无依,他也并非不能照拂。可她若是非要跟着他,那他便要怀疑她的居心了。
不过,薇儿说的没错,他必须自己处理好她的事情,而不是让她为此担忧。
想到这里,他终于松开了握紧她的手。
“我会自己处理好这件事的。”
白薇其实根本就没有细想,因为此刻她并没有想起楚自己对于欧阳翊是什么感情,所以给不了他一个准确的答案,更别说是对等的感情,所以她需要时间安静且独立的思考思考。
于是,在欧阳翊放开她手的瞬间,她只想逃跑。
就是逃跑过程中,隐约听见了欧阳翊说他会处理这件事,她出于礼貌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好!”
回过神便已经在三米开外了。
欧阳翊直接转身往县衙大门走去。
走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剑影,在剑影身后,还有一辆马车,马车上写着桂芳酒楼。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
自家王爷不是说要和白将军共进早餐吗?怎么这就要走了。
剑影说着话,却不忘上前,搀扶欧阳翊。
欧阳翊感受到了他的胳膊,并未拒绝,而是顺着他的力道,上了今日送他前来的马车。今日早上本是流星和剑影赶的车,后来流星和剑影都随着欧阳翊进了将军府,便有其他侍卫在马车上等候。
上了马车,欧阳翊淡淡道:“你将餐食送进去,布置妥当后再来寻本王。”
剑影微微一愣,应声道:“是。”
这桌席面定的不小,本以为按照白薇的性格,一定会拉着他和红缨一起吃的,他还专门点了红缨爱吃的樱桃酥。
看来,他是没有机会亲眼看着她开心的吃了。
不过,她能够吃到他点的菜,他也是开心的。
马车速度并不快,但是欧阳翊住的院子本就和白薇隔的不远,因此没多大一会,就到了。
欧阳翊下了马车,在侍卫的搀扶下,慢慢的往屋内走。
这院子已经住了两日半了,他其实已经记住了屋子里几乎所有的细节,只是萧明楼带来的人中有欧阳明派来的眼线,所以他还是尽可能的表现的好是自己刚刚看不见的前三个月一般的状况。
侍卫搀扶着他走到了书房附近,原本还在门口左右踱步的萧明楼就迎了上来:“翊王殿下,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兰心姑娘怕是就要没命了!”
欧阳翊淡淡道:“二表哥,阿翊不是大夫,无法救人性命。”
萧明楼微微一怔,只感觉有点怪怪的,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却又不知道哪里怪怪的,为什么不舒服,最重要的是……他说的话也没错啊。
“哎,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只是现在还未到。至于翊王殿下你,什么大夫不大夫的,是不是都无所谓,就是那兰心姑娘非说要见你,如果不见你,就再在手腕上割一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一边说,一边顺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看得出,他是真的为这件事操心了。
甚至着急上火,汗液直流!
欧阳翊看不见他的脸色,却在还未进院子之前就听见他来回踱步的声音,听出他情绪中的着急,还能够听见他擦拭汗液的声音。
“二表哥可曾抓到过敌国奸细?”
萧明楼被欧阳翊一句话问懵了。
不是,他在跟这翊王说方兰心的事情,为什么翊王会忽然说起敌国奸细的事情?
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明白了什么:“翊王殿下的意思是方兰心是敌国奸细?”
欧阳翊:“……”
是他不好,他该有话直说的。
他的意思是萧明楼完全可以像对待抓住的企图自尽的敌国奸细那般,禁锢住她,让她无法自杀,或者暂时失去意识,无法做这般吴利群的事情。
只可惜,沉默的两秒引来了更大误会。
萧明楼直接了得的撸起袖子,迈着大长腿就要往屋内走:“既然是敌国奸细就好办了,本将军现在就去审问她!”
方兰心毕竟是方文华的女儿,虽然她纠缠不清,可也不至于要被军法审问:“她不是敌国奸细,还请二表哥随我一起进去与她将话说清楚吧。”
说着话,步伐稍微快了一步。
而萧明楼在听见她不是的时候,步伐稍微停滞了一下。
她……不是?
那翊王殿下刚才为何那样说?简直莫名其妙!
但是在看见欧阳翊走向房间的背影之时,又不太在意了。
算了,算了,他去了就好,有他在前面,自己当摆设就行。他最害怕女子哭了,看到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简直吓死了。
还是在御花园看见的那个女子好看,眼眶隐隐有泪,却强忍着,纤细柔弱,却坚韧无比。
欧阳翊刚刚走进房间,就有一个茶杯扔在了他脚边,还伴随着女子哭哭啼啼的叫嚣:“出去,你们都出去!你们现在就去翊王殿下若是再不来见我,我便再割一次手腕,割深一些,立刻就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