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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被崔姑姑引去飞霞殿不到半个时辰,就见太子爷抱着小姐回来了,径自入了暖霁殿内殿。

娟娘迎上去,颇为担心。

“孤今夜歇在这里了。你们都是忠仆,孤不会薄待你们。\"

夏红担心的还想唤小姐。崔姑姑一把将她拖住了,又招呼众人从殿中退了出去。

娟娘担忧的望向殿内。殿内烛光朦胧,帷幔遮蔽了榻上风光。

也只能无奈的吩咐宫人和黄门,去备上热水,宵夜。”

李皓宇将卿予放到床榻深处,一件件剥开她的衣衫,又解开自己腰带。

再将叶昀给的瓷瓶拔掉塞子,放在她的鼻端。

睡的迷迷糊糊中,她的脑子逐渐清明。

借着月光一瞧,自己竟然成了个精赤人儿。好家伙,这腻着她痴缠的人,周身也未着存缕。

而熟悉的吻,伴着四下蔓延的龙涎香味,暖烘烘落在唇上。

唇齿之间,有人吻得又勾人又缠绵。

只感觉有一双有力的手臂箍紧了她的腰。她昂起脖子,被迫迎合着他。

微光中,那无辜,温柔的眼睛凝望着她,分外清白深邃。

看过去如夏夜沉郁干净的星空,引诱着她,进入一个迷蒙虚空的梦境。

“我们都化为魑魅魍魉了吗?”

脑海里,是他倒在血泊中的最后一幕。

她伸出手,抚摸上他的脸,痴痴的问他。

他的吻,温柔掠过她的眼角,眉梢,鼻梁,红唇,作为对她的回答。

红莲处处,开遍忘川河边。

活着不能执手相看到老,那就这样吧,她抛下林府的仇雠,与爱人共赴他生之途。

这迷蒙虚空的琅嬛仙梦中,她如风姿高洁的古琴,等待弹奏的圣手;也是枝头凌然怒放的娇花,等待解语人的攀折。

今夜弄琴折花之人,在她仿若千千万万年的寂寞等待中出现,便胜却人间无数。

“阿梧,我爱你。”

这一刻,她不再羞怯,怀着前所未有的果敢,直往他怀里钻。

双手也不安分的在他胸膛上摸了摸。

透过皮肉,那里奇异的,还有阵阵心跳。

她把脸贴上去聆听。

情网柔韧,她成为深陷爱情囹圄的小兽,为爱献祭自己。

曾有的迷茫痛苦,还有误会,再不必澄清。一切都能感同身受,没有遗憾。

如果是一场罪孽与相欠,也在今夜一并偿还他。

他小心翼翼的含着她玲珑圆润的耳垂。再掐着她盈盈的腰肢。

“我这辈子已经栽在你手里了。你可不能抛夫,不能始乱终弃。”

他贴着她,继续没脸没皮的不停纠缠。

“好,上辈子负了你,这辈子我陪着你!”

卿予一遍遍吻着他。

紫陌红尘,倏忽飘零。她走过今朝。留下多伤痛,孤独。零落。

最后,她还是没有归于孤寂,死去之后,还拐了一个爱人,与他共同奔赴来生。这样无憾的感觉,让她热泪纵横,爱意更浓烈。

“你记得不要喝孟婆汤。投胎后,还要记得我。下辈子,我还要跟着你。阿梧哥哥,请你千万别忘记我,我会一直等着你来找我。”

卿予神色凄迷,还不忘记絮絮叨叨叮嘱他。

“唤我一声夫君。”

他低哑着嗓子吩咐她。

“夫君。”

她捧着他的脸,将他端详了又端详。

在确认了是她心爱的人以后,她如藤蔓一般缠上去。

老天爷多好呀,往生之前,还要让她再见到他。让她把自己刻在他心里吧。

夜色下,她神色娇憨,眼里带着缱绻和痴迷,也有热泪纵横,濡湿了他的脸庞。

李皓宇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敢在此时戳破谎言。

只有无尽的缠绵,非死不足以感动天地。

她若是那九命的猫奴,今夜性命被他取了八条,只堪堪留下一条性命,留给她艰难喘息。

到最后,卿予不得不狼狈的丢盔弃甲,哀哀求男鬼饶命。

眼角流出莹洁的眼泪,是因为痛楚,快乐,感动,满足,还是因为相信他终于成为了她的归宿?

黑发交织,汗水也腻在一起,相互都不嫌弃。

尽君今日欢,需做一生拼。

帘子外传来娟娘吩咐小宫人的声音。

“昨夜,太子爷留宿这里,午膳要准备的丰盛,而小姐喜爱清淡。莲藕汤里的火腿要少放些。再煎些桂花蜜的果子来,……”

卿予双眸惺忪,看着眼前的一切,十分迷茫,努力辨认。

为何地府这样奢靡香暖,还这样熟悉?

死人定然是不需要再进食的。也不用睡又香又暖的大床。

还不会发出咻咻的鼻息,更没有强健的心跳。

天光人声尽露,他们还好好活在人间。

卿予脸烧了好大一片。该死,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沉?

她惊恐的看着自己赤条条的身子,红紫的斑驳提醒她经过了多么疯狂羞耻的一夜。

回忆里,那个腻歪的,缠着她的人,昨夜是如何肆意的将她颠来倒去,吃干抹净。

而她,还痴痴傻傻的献上自己不断讨好他。地上隐隐戳戳,锦衣绣亵被扔了一地。

她羞愤的发出一声尖叫。

她一叫唤,殿外脚步簌簌,人都退了个干净。

“拘那些虚礼作甚。我们本就是夫妻。我实在是太过想念你。我心里想着不过来,腿却不听我使唤。”

李皓宇被她惊醒了,一双眼眸中染尽桃花,依旧老脸厚皮,说的自在。

还大剌剌的如八爪鱼般痴缠上去。

卿予哪里能挣脱开他的手脚。

躲过这处,逃不过那处,刚一把掀开他的身子,双手又覆了过来。

狗男人肆意妄为,到处放火的行为实在让她不耻。

“李阿梧,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卿予一边哭,一边双手握成拳头去捶他。

脚也奋力朝他的罪恶之源踹出。

这个皮厚的人,不干人事,他不觉得尴尬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昨夜晕倒之前,锥心的疼提醒她,她刻骨的爱着他。

而庆幸死去了还能与他痴缠在一起,

可她豁出去,自以为是美好的献祭,却是一场骗局,这竖子只会欺负她!

“打哪里都可以。唯独这里不行。”

李皓宇厚颜一笑,轻轻捏住她纤细的脚踝,促狭问道:“踢坏了这处,你还怎么做娘亲?

“你这个浑球。”

卿予一脚蹬开他,捂着脸,缩进被子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