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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原来赵大人自诩谦谦君子,也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那以后他也没资格来给我讲故事了。”

卿予垂眸冷笑,避开李皓宇审视的目光。

“铁君,将赵大人请出去领赏。”

李皓宇下令的声音冷酷暴虐,“今日后,他再敢踏足玉儿内殿,就直接取其性命。”

“对了,稍等下呢。请问赵大人,不知这故事中的小姐是哪家小姐呢?我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没准还与这情路坎坷的小姐认识呢。”

卿予此言一出,空气都凝结一片。

而赵恒却已经快疯了。看来他今日真是不想活了。

“予儿,予儿,你原本是我的妻。。我求你……予儿,你可不可以来到我面前,来看我一眼,终究是我痴心妄想。这一生,黄粱美梦,失去你那日就……”

赵恒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悲痛,却又有最后的期待。他是彻底豁出去了。

若此生还能得她顾盼,哪怕一眼,也抵消他心里万千遗憾。长夜痛悔,时光犹不可追。

“放肆,娘娘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吗?”

温铁君把长剑架在他脖子上,透过珠帘,森森剑光晃痛了人的眼睛。

李皓宇面色寒凉,一直盯着卿予。她若在此时走出珠帘,赵恒挨的,就不是五十板子了。

“我看赵大人已经疯魔了。因为那位小姐肖似我家小姐,就觊觎太子妃。按律法,可以直接杖毙。”

娟娘机智,她急切的说。她不想卿予被太子爷迁怒。

“哦,如此我倒不怪赵大人了,这世上难得痴情种呀。”

卿予自嘲道,也淡淡睨了太子一眼。这位爷才是运筹帷幄的苍生之主,他做多少缺德事,如何都不亏心。

“予儿,这一生,我才是你的痴情种儿。”

李皓宇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

而卿予也胆儿颇肥,“殿下,你可知道,这世间,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眼前这人,隽秀英挺,手握皇权,就可以翻云覆雨,谈笑间,把别人视为蝼蚁草芥吗?毁掉的,却是别人一生。

娟娘吓得快来捂她的嘴。

李皓宇冷着脸,目光如刀,剜她一眼,随即踢翻一个挡路的太监,拂袖大步而去。

“予儿,予儿,我求你,求你,求你再见元其一面。”

赵恒被拖出去的时候,还能听到他撕心裂肺,痛苦的叫声,然后,应该是被人捂了口鼻,声音含混不清了。

“这风光的状元郎,天子的重臣,也不过如此。唉,反观那位小姐,才真是个可怜人儿呀。”

卿予对着黄铜菱花镜里的美人轻轻叹息,取下头上的碧玉翡翠,珠饰香花。

娟娘上前,为她脱下层层叠叠,繁缛华丽的宫服。换上一身轻巧素净的衣衫,再系上素净的湖蓝色丝绵斗篷,绾发的也不过三两枝。

“赵元其死了吗?你去打探下。死了要是没人埋,你就给他买个破席子卷了。”

卿予轻声道,她原本只是想惩戒下他,没想到会害他丢了性命。

娟娘唤来一个小黄门,按太子妃的吩咐,抓着几颗金瓜子出去了。

“小姐,你若心里委屈。现在无人你就哭吧。”

娟娘一直都懂她。

“我嚎几嗓子有什么意义呢?若我还是个正经儿的世家小姐,也算被人设计悔婚了吧。得此羞愤,应该自戮明志。”

她自嘲道。

赵恒治理黄河之时,李皓宇这厮远在边疆,他还能迫害赵恒,算计她嫁不成。也真是好手段呀。

“回娘娘,太子也真是奇怪,他只杖责了赵大人二十个板子。命赵夫人把赵大人接走了。只是此番回去,新伤叠旧伤,怕要在床上休养好几个月了。”

小黄门一会儿就回来了,手心里还掂着那几颗金瓜子。

崔诺姑姑也来禀报,“太子殿下说,娘娘身子弱。就先放过赵大人,不给您添杀孽。”

卿予抿嘴一笑,狗男人莫不是在讽刺她,打人杀人的都是他,还赖她?

”小姐,……“

夏红哭着从外面进来,给卿予讲述今日的经过。

她今日换了便服,一路跟着太子出宫的轿撵。

过几日就是兄长生辰,卿予托李皓宇把她缝制的冬衣带给兄长。

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李皓宇下朝后径直去了林府。

百年华府,残阳如血,照着断壁残垣。小太监把一个食盒放在银杏树下。夏红认出来,那就是小姐早上盛放糕点的那个。

而李皓宇把三杯酒倾倒在银杏树前。

卿予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

她掩面痛哭,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竖子不是说,他会护佑林府所以人一生平安吗?

心口处痛得一阵抽搐,她打翻了茶盏,天青的竹节杯在地上摔成几瓣。

尤不解恨,又摔了桌上所有杯碟茶具。

”小姐,烫到了没?“

夏红赶紧去看卿予的手,左手指尖已经红了一片。

卿予捂着脸呜呜哀嚎,她竟然委身仇人,再没脸见人,也愧对林府先人了。这个混账,不仅欺骗她,还享尽她的温柔。

“赵恒没有死吗?那还能用上一用。”

卿予菱花镜里的女子,面容煞白,眉目间皆是怨毒疯魔的神色。

她是那样恨,几把解下发上的金玉钗环,“砰砰”乱扔一气。长发应声而落,赤裸着足,在殿中发狂的走来走去。

……

紫宸殿内,太医收了搭在卿予手腕上的帕子

“圣上,娘娘去工部看望赵大人,恐怕过了病气。这才高热不退。”

“哥哥,你在哪里?母亲,我要母亲,……”

一个人在病中,最为脆弱。她喃喃自语,额头上都是豆大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