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洛眉眼一动,心里的郁气去了大半,柳叶和柳絮相视一笑,再说那乌云其从侯府离开,迅速返回府里,乌元昌因为遇刺受伤,被皇帝下令留在都城养伤。
等到他伤愈以后再返回东海,继续坐镇。
“父亲。”乌云其进入父亲的书房,看到乌元昌愁容满面,不禁说道:“父亲也太抬举那宁华公主,我们还在北安时,也曾听闻这位公主殿下并不受宠。”
“宁华这个封号是真实存在的,但你以为派过来的这位就是本尊?”乌元昌冷笑道。
乌云其瞬间会意过来:“陛下知道吗?”
“两朝和亲历史悠久,你来我往多少回,这样的把戏两朝都玩过,心知肚明,要是那位不受宠的宁华公主,哪来的胆色亲自登我乌家门求嫁?”
“这岂不是引狼入室,父亲花了五年时间才在大楚站稳脚跟,再无人敢欺辱,若是被她坏了大事,便是得不偿失。”
乌元昌面色一变,想到宁华公主提到三皇子时的脸色,还有那志在必得的神情,心下不爽,但要是三皇子真在大楚呢,既然这女人要嫁,就先收进乌家。
“别说她是个赝品,就是公主本尊,这里也不是大齐,大楚讲究出嫁从夫,她就是公主之尊嫁给你又如何,你要驭妻有道,记住了,你如今是大楚男儿!”
乌云其觉得父亲有所隐瞒,他同意让宁华公主嫁进乌家必有其它原因。
如今皇帝赐婚圣旨已下,没有拒绝的余地,他突地说道:“父亲既见过这位宁华公主,不知相貌生得如何?”
“别具一格,既然是送来和亲的公主,怎会是无盐之女,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何况她虽为正妻,你要纳妾也无可奈何,不合心意就多抬几个女子上来服侍你。”
乌云其心里这才舒服不少,大楚的驸马都被皇家压得不轻,不敢纳妾,有几个大胆的在外面养着外室,偷偷摸摸,幸好自己娶的是大齐过来的公主。
送走了亲儿子,乌元昌突然起身反锁住书房的门,从暗格里取出一幅画。
等他徐徐展开,画像上的女子正是二八芳华,温婉可人,一双眉眼柔情似水,纤腰绰绰。
乌元昌悲鸣一声,低低地说道:“那狗皇帝护不住你,也护不住你的儿子,没用的东西!”
皇家驿站里,宁华公主一夜没怎么好睡,第二天一早,桑奇就带人去宅子里检查一二,所有尸首都送去大理寺,受伤的人也安置在医馆。
至于宅子里的物品受损大半,桑奇骂着娘,带着所剩不多的人把值钱的物品整理出来。
好在宁华公主定下亲事后,身份批文什么的都交到了府衙登记,不然还得回大齐再走一趟程序,桑奇一想到卢安说刺客是倭国派来的,气不打一处来。
“狗日的小倭寇子。”桑奇一脚踹到歪歪倒的柱子上,一边的卢安吓了一跳。
卢安也是心里骂娘,倭国真是作死,赶在宁华公主大婚前搞这一出,这下好了,直接得罪大齐和大楚,他赔着笑道:“桑将军莫要动气,皇后娘娘又赏了一套宅子。”
“驿站虽说是专门为外宾准备,公主殿下总不能从驿站出嫁,这次飞来横祸,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没有想到,这次挑的宅子可比这一套更华贵,位置更好。”
桑奇咬着牙斜着看他一眼,冷笑道:“更?”
卢安的汗都跑出来了,硬着头皮说道:“这一套宅子虽不在主街,但位置清幽,安静得很,又临河,夜间幽静也好歇息,皇后娘娘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呵,你这套话骗鬼去吧,就这破宅子,看着是两层楼够大方,挨着河边蚊子多!”
桑奇心中憋着火,索性吐槽个痛快:“若不是这宅子位置太偏,那帮倭人岂能如此大胆行刺,这次是我们殿下运气好遇到安王和姓萧的,不然命丧火场,你们皇后也是刽子手!”
卢安气得差点撅过去,还姓萧的,要不是萧公子,宁华公主都成灰了!
这帮大齐人就是蛮人,能当将军说明读过书,这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是非不分的。
卢安气到不想说话,任由那桑奇发作,等到东西收拾好,两辆马车拉着去了驿站。
宁华公主也收拾好行装,身边跟着侍女霜儿,这就准备搬去皇后新赐下的宅子,这次换了位置,考虑到要成婚,给的是和乌家府邸只相邻一条街的位置,比此前的要繁华许多。
因为公主身边只有六个人侍候,皇后大手一挥,送来了两名教养嬷嬷和六名宫女。
更有一队侍卫直接在新府邸巡逻看守。
这看似诚意满满,但宁华公主一进去就收到皇后懿旨,说是要学习大婚婚仪,以及大楚妇人的礼仪,直接就让宁华公主呆在府里备嫁。
桑奇为此又是一番骂咧,转头带了些礼物去安王府和宣武侯府,不能让大楚人捉住把柄。
在安王府还好,桑奇进宣武侯府时心里憋着一口气。
大齐使臣团在大楚颜面扫地,便是老侯爷和萧天洛合力所为,现在亲自登门道谢,他心里头憋屈,在被引入大堂的时候,心里头也不痛快,一直沉着个脸。
府里的家丁见过上午来道谢的乌云其,人家脸是长得黑但态度恭敬。
现在引进来的是什么牛马,一点不像来道谢,倒像是来找麻烦。
萧天洛正在自己刚弄出来的工作间里整理工具,曾管家来报的时候也存些私心,多说了几句,萧天洛呵地乐了:“让他等着吧,我抹完灰再去。”
祝久儿听得笑意溢在嘴角,一摆手,曾管家回话去了。
桑奇在宣武侯府的会客厅里坐立难安,家丁和丫鬟们视他如洪水猛兽,避得远远的。
茶水都凉了,也没有人来添热茶,那管家说要稍等,娘的,这都等多久了?
终于,在喝干最后那杯茶水后,啪地一下,桑奇一掌拍到桌上,怒吼道:“姓萧的好大的架子,本将军亲自前来道谢,居然敢这般折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