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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井酒街井酒居的时候,向雨就站在小酒馆的门口,那张因为之前照顾花圃变得有些古铜色的向雨姑娘的脸有些严肃。

见许少安下了马车,她便迎了上去,站在许少安的身边,一句招呼的话都没说,只是将一封信交到了许少安的手中,“你瞧瞧这个。”

“什么?”

“悬镜司京城总舵委派平湖分部的任务!”

许少安一怔,将信封打开,抽出其中的信一看,顿时脸都黑了。

“镜司令!着平湖分部许少安执行掌镜命令:在新任长郡水师提督苏建邦赴任途中,设法秘密将其击毙,不得有误!”

信中盖有属于悬镜司特有的“明镜高悬”的红色印章。

回到酒馆,找了张凳子坐下,将密信放在桌上,许少安脸色黑的像是要挤出弱水三千似的,让他去计划刺杀他的大舅哥?

这是觉得自己与苏家关系密切,苏家又跟摄政王关系密切,因此觉得自己也跟摄政王关系密切?怕自己是二五仔?因此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检验猜测?

等等,大舅哥什么时候成了长郡水师提督了?这里头是否又跟这次刺杀有关联?

许少安忽的叹息一声,“我当真是小瞧了悬镜司了。”

没上几天班的向雨碰到这事,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让许少安去刺杀苏建邦,这怎么可能?

可如果许少安不执行这个任务的话,会让他在悬镜司举步维艰,更别说去改变悬镜司,只怕会直接被贴上叛徒的标签,被悬镜司追杀!

就在两人思索如何破局之时,阿旋忽的转头看向了外面,这举动引起了许少安的注意,“怎么了?”

“有高手!”阿旋有些紧张的看着门外。

“有多高?”许少安惊讶问。

没等阿旋回话,便见陆重楼风轻云淡的说了句,“我能一剑劈了他!”

许少安就喜欢师傅自信说话的样子,连带着他也自信了不少。

然后将目光转到了酒馆门口,就看见了那位被阿旋称作高手的青衫客与吴绮罗,一脸的疑惑,“你怎么来了?”

这话是问吴绮罗的。

就听吴绮罗回道,“这位是庆王的护卫,也是护镜司八大尊者之一的余尊者,今天是带尊者过来找你的。”

许少安一听,寻思着护镜司的尊者怎么跑到自己这里来,找自己干嘛?

他站起身,原本有些寒霜的脸,随着他大袖一挥,便带起满脸春风。

他走到门外,先是跟吴绮罗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熟悉的上级,许少安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但对那位尊者却是殷勤的很,在他的目光与尊者目光相接的时候,脸上顿时就堆满了笑容。

许少安对着余尊者拱手一礼,极为谦逊的口气道,“在下悬镜司平湖分部镜衣使许少安,不知尊者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那年纪不超过四十,但身上透着强大气机的青衫客却是冷着脸没任何表情,很是嚣张神气的像是来到自家后院似的,目光略微在许少安身上片刻停留,就绕过许少安走进了酒馆,只是当他看见酒馆里正在喝茶的陆重楼时,脸上的嚣张神气顿时凝固,取而代之的则是忐忑。

许少安身边竟然有这等顶尖高手,他身上袒露的气机至少一品上阶巅峰!?

这位护镜司的余尊者,寻思着自己刚才进门时是不是太嚣张了,几乎把许少安当成了透明人的他,会不会惹那位喝茶的前辈不喜?

果然,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来自陆重楼锁他而去的杀气。

余尊者连忙转身,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看着转过身来觉着有点热脸贴冷屁股般尴尬的许少安道,“许镜衣客气了。”

“不错,不错,许镜衣一表人才,年纪轻轻的就名扬天下,当真后生可畏!”

“在下余白生,这次来平湖是受庆王的委派,一是来和许镜衣熟络熟络,二是来看看这次总舵委派平湖分部的任务执行情况。”

“本来这次任务是另有其人的,但听闻可以见到许镜衣,在下便抢着要来。”

说着话时,还亲切的握住了许少安的手,让许少安顿时一身鸡皮疙瘩,这亲切来的有点毛骨悚然。

从来没见过余白生对除了庆王之外的人露出过笑脸的吴绮罗目瞪口呆,许少安也有些惊奇,刚才还目中无人的余尊者,怎么一个转身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陆重楼这会儿已经锁定了余白生的气机,杀气愈加强烈了几分,使得这位平时颐指气使惯了的余尊者顿时后背湿透。

求生欲极强的他,话语更显殷勤,那位前辈身上透出的杀气很明显就是对他刚才的嚣张,不满而发出的。

他感觉补救的唯一方法,就只有没有底线的讨好许少安。

“不瞒许镜衣,在下可是你的忠实的追随者,那会儿拜读兄台那首《将进酒》,当真惊为天人,佩服至极!”

“在下寻思着,此次前来平湖,若是能与许镜衣会须一饮三百杯,那就此生无悔了。”

此刻的吴绮罗已经傻眼了,啥玩意,刚才来的路上还说诗道不过小道,不值一提,怎么现在这么推崇备至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少安比吴绮罗更懵逼,不喜欢被陌生男人亲切握着手的他,强行要挣脱开余尊者的手,却没挣脱开。

似乎发现自己失态了的余尊者连忙松开了许少安的手。

与此同时他发现身后的杀机消失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收回手来的许少安,莫名其妙的看了眼余白生,心想这人难道真是自己的追随者,但随即他看见陆重楼脸上的一抹玩味之色,便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哪里是自己的追随者,明显是被师父释放出的强大气机和杀气给吓到了。

本不想给许少安好脸色的余尊者,不得不觍着脸,说着违心的话,尽显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本色。

“余尊者……”

“别别别,许镜衣叫在下余兄就好,叫什么尊者就太见外了。”

看破却不说破的许少安点了点头,笑道,“余兄,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随在下去二楼雅间,在下以好酒相待,可否?”

余白生演技爆表,满脸兴奋的点头道,“好!”

许少安伸手一引,“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