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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惊人变故,让园中的女客们瞬间陷入惶恐之中,又接连发出数声惊恐叫声。

谢晚凝努力强装镇定,迅速向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快去请府医来!快!”

然而,让她骇然的事还未停歇。

那名寻府医的侍女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名面色惨白的侍女跌跌撞撞地朝她飞奔而来,并高声喊道:“二小姐 ,皇上来了,正在前往雪竹居,相爷叫你马上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令谢晚凝不禁打了个寒颤。

此话也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猛地击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让因这场变故而茫然无措的女客们,顿时乱作一团。

谢晚凝面色苍白如纸,身形都颤了一下,她急忙对陆佳宜道“阿蛮,你快将刘小姐带你屋里去,府医等下便会到。”

说罢,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地朝雪竹居跑去。

而在她身后,跟着一大帮小姐们,她们个个都因要拜见皇上神色紧张 ,又带着难以言喻兴奋,无人为生死不知的刘珍英驻足。

陆佳宜瞧着众人离开,连忙招呼侍女抱起刘珍英。

可就在这之际,一直默默守在刘珍英身边的崔之瑶猛地站起身,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虎般咆哮道:“不准碰我刘妹妹!”

这一变故,让亭内的小孩姐们都惊愕得呆若木鸡,皆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陆佳宜更是疑惑的问出了声“崔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带刘妹妹去见府医啊!”

“是啊,崔姐姐,刘妹妹不知出了何事,咱们耽搁不起。”

“就是,就是!快让侍女将她抱回屋里去吧!”

“……”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劝说。

可崔之瑶不为所动,只眼眸猩红,死死地盯着陆佳宜,声音冰冷地质问道:“陆佳宜,你是真心想把刘妹妹带回去,还是想帮谢家瞒下她中毒之事?”

此话一出,亭内气氛也在刹那间凝固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氛围。

陆佳宜怔愣得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上官如意忍不住帮着开口道“崔姐姐,阿蛮肯定是真心的,咱们是同窗好友,知根知底的,你怎能怀疑她?”

崔之瑶冷笑一声,她扫视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窗,带着焦急与恼怒提醒道“难道你们还未察觉,以宁妹妹与许念念都未回来吗?这都多久了,谢二小姐都过来了,她们两个竟还未归。”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惊,终于发觉不对劲。

颜可皱起眉头猜测:“或许以宁妹妹被她表叔留住了也说不定。”

一直沉默不语的虞可终算回过味来“不对,裴小叔与以宁妹妹早就一同离开了,若是他俩真的在一块,许姐姐肯定会回来报平安。”

她遥望了一眼湖对岸,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想来也是去见皇上了。

虞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不安道:“崔姐姐,她俩都出事了对吗?”

崔之瑶眼里闪过一丝浓浓的失望,再次锁定陆佳宜,冷声喝问“陆佳宜,你到底在帮谢二小姐算计谁?”

陆佳宜脸上没了血色,连连摇头否认“崔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算计人…”

就在这时,施婉婉走到对峙的两人中间,先是冷漠的瞥了她一眼,随后对崔之瑶轻声提醒“崔姐姐,你先把气放放,刘妹妹不能耽搁,咱们带她去找皇上,皇上不会看着刘御史唯一的女儿出事。”

崔之瑶深吸口气,眼泪也在此刻夺眶而出,“我晓得,刚刚我已给她服了我家的秘药,护住了她的心脉。”

施婉婉松了口气,立马有条不紊对着其他小孩姐安排道“你们将桌子上的东西都带上,咱们也去找皇上。”

“哦,好。”

几小只不再耽搁,动了起来。

虞可也毫不犹豫的将刘珍英背到身上,口里还解释一句“等下人多,那些个小姐肯定不让侍女挤进去见皇上。”

言罢,几人便陆续离开亭子,只是在路过陆佳宜时,都眼神复杂的瞅她了一眼。

虽说她们之间发生了争执,但前后只浪费了少许时间,树荫里还能隐隐绰绰见得着小姐姐们去寻皇上的身影,也不用带路。

与此同时,雪竹居内气氛凝重,那些匆忙赶来的宾客,一个个极力克制内心的不安,齐刷刷地跪在雪竹居偌大的院中,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恐发出丁点儿声音惹恼了屋内的帝王。

就在刚刚,众人知晓了此处发生之事,许家小姐中毒被在谢家闲逛的帝王发现,还有一位林家小姐在此处遭到刺杀被影卫救走,也在方才送到帝王身边。

众人的眼角余光都不受控制的瞄向屋内。

里面还回荡着谢晚凝急切又坚定的自辩之声。

“皇上,民女虽面容已毁,也常常在午夜梦回时,为自己所遇之难叹天道不公。但即便民女命运多舛,也决不会做出伤人之事,更不可能毒害官员家眷这般猖狂之举。”谢晚凝俯跪在地,神情悲戚,声音里满含不甘与冤屈。

“请皇上明查,还民女一个清白。民女身为谢家女,深知家族百年声誉来之不易,决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将其毁于一旦。”

言及此处,谢晚凝已然泣不成声。

她抬眸看向同样委屈掉泪的小以宁,“林小姐,我知我身为主家让你差点深陷囫囵,实乃失职,不过不能因一个贱婢的背主就将莫须有的罪责安到我身上。你年纪尚小,不知言之凿凿的可怕之处,更不知人心险恶,只觉得是在哪出事,便是谁家的错。”

“可你又哪知……我谢家在燕京不知惹了多少人的眼。”

说着,谢晚凝便怒指向昏迷不醒的青黛“如今日这般,若不是这贱婢自个儿露出真面目,我都不知身边暗藏着如此狠毒之人。”

此话一落,站在一旁的谢相也跟着眼眶泛红,对着面无表情的帝王道“陛下,都是老臣在朝堂上树敌无数,才酿成如今这般惨祸。不仅连累了孙女,还让您心爱的小甥孙险些丧命。”

此话刚歇,两行清泪顺着他那饱经风霜的脸颊缓缓滑落。

他如情到深处那般,深深的凝视着帝王,哀戚的开口“臣为官数十载,却不想家人因臣遭此横祸,臣愿……”

晟景琛侧眸,戏谑的瞧着这个老狐狸。

谢相心中猛地一紧,怎么也说不出“致仕”二字,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话锋一转,铿锵有力道“臣愿为吾皇死而后已,以换取家人安全。”

晟景琛颇为遗憾的长叹,并讥讽的斜睨他一眼,便对裴大福吩咐道“去把陈皮叫过来查案,务必还谢相孙女一个清白。”

谢相:……

紧接着,晟景琛又惋惜道“皇后常在朕面前夸谢爱卿的二孙女长的一颗七窍玲珑心,甚得她喜爱。朕今儿个初瞧,确实伶俐可人,进退有度。只可惜……无识人之能,看来谢爱卿相当会藏本事。”

谢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