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首领睁大了眼,她都没出牢门,这黑锅就让她背上了?
显然,容湘也看见了禁军首领那严实未打开的玄铁锁,和君芊灼牢门那破裂的腐朽木锁。
但是,她人老了,老眼昏花的不是很正常吗?
“看来禁军首领还是一心向善的,奴会向女皇进言,请求女皇陛下从轻发落禁军首领大人的。”
她竟然如此一本正经地睁着眼睛说瞎话,就连那素来沉稳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禁军首领也差点被气得笑出声来。
这位四皇女可真是了不得啊!她居然能够成功拉拢到女皇最为宠幸的容湘,这等手段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说得好啊!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禁军首领大人,您这般深明大义,未来可期啊!”
四皇女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她的目光幽深如潭水,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而站在一旁的容湘,则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禁军首领怒不可遏,心中愤恨难平,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地将这罪名揽下来:“保护四皇女殿下乃是下官义不容辞之责任!”
君芊灼见状微微一笑,甚感欣慰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其十分认可。
容湘见此情形也是喜笑颜开,心情愉悦至极。
“既然殿下安然无恙,那奴便可安心离去了。女皇陛下对此事一直忧心忡忡,奴需速速返回宫中向她禀报情况。”说罢转身欲走。
君芊灼朝着容湘轻轻挥动右手示意道:“有劳容湘姑姑了,快快回宫吧。这天牢环境恶劣、湿气凝重,姑姑在此不宜久留以免伤身。”
容湘听后满心欢喜,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并连声称谢,临行时眼神之中流露出不舍之情。
京城里的流言蜚语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仿佛要淹没整座城市。
街头巷尾、茶馆酒楼,到处都能听到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然而,面对这铺天盖地的传闻,女皇的行为却让众人感到十分困惑。
她既没有对涉嫌此案的四皇女和何皎皎进行审讯,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或回应。
相反,女皇竟然下令将禁军首领抓捕归案,并展开了严密的调查。
而且,这种调查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日复一日地持续着,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样的举动不禁让人们心生疑惑:难道是禁军首领杀害了三皇女?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传闻甚嚣尘上,使得原本就扑朔迷离的案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有人说女皇是想借此机会铲除异己;还有人认为这只是一场权力斗争的序幕……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在这个充满迷雾的局势中,每个人都在观望等待,试图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真相。
而那位被关押的禁军首领,则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她究竟是无辜受累,还是罪有应得?只有时间才能揭晓答案。
在这事件发展中,最头疼的竟不是四皇女,而是大皇女。
大皇女一大早就起了,中衣外面背着一捆荆棘,赶在早朝前去觐见女皇。
黎明时分,天空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宽阔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只有寥寥几位家住得比较偏远的官员已经起早摸黑地踏上了上朝之路。
此时此刻,宫殿门前,大皇女那与众不同的装扮引起了守门女官和其他早已抵达此处的官员们一阵惊愕。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禁犯起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不久前,三皇女中毒身亡,四皇女被打入天牢。如今,大皇女又以这般异样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做错了事一般。
一时间,各种猜测涌上心头,整个场面弥漫着一股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原本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官员们,今天更是被吓得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起,一副畏首畏尾、哆哆嗦嗦的样子走进了皇宫。
来到女皇寝宫门前,大皇女伸手拦住了想要进去通传的女官,并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砖上。
此时,容湘听闻消息后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惊呼道:
“哎哟喂!大皇女啊,您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现在更深露重的,这地上又如此寒冷冰凉,您这样跪着可别把身体给弄病了呀!”
大皇女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悔恨,轻声说道:
“容湘姑姑,您就不要再管我了。
我深知自己所犯之错极其严重,只有通过跪地忏悔,才能让内心稍稍得到一些宽慰。”
容湘看着大皇女,心中满是心疼,但又无可奈何。
大皇女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况且大皇女向来尊重她,她自然也舍不得看见大皇女受罪。
她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近来女皇心情极差,她实在不敢轻易打扰女皇休息,更别提强行将其唤醒。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就在这时,女皇的寝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仿佛有人在里面悄悄活动。
这阵细微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引起了容湘和大皇女的注意。
容湘急急忙忙,根本无暇顾及大皇女,急忙冲进寝宫去侍奉女皇梳洗。
君兰慢慢地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送到嘴边。
她微微张开嘴,将一口热茶含入口中,咕噜咕噜地漱了几下口,随后猛地吐出来。
接着,她拿起一旁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嘴角和双手。
做完这些之后,君兰才抬起头,目光投向门口,声音低沉地问道:“外面是谁在那里?”
容湘站在君兰身旁,不敢有丝毫怠慢,她压低声音恭敬地答道:
“回禀女皇陛下,是大皇女。
她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来到这里,背上还背着一捆荆棘,直接跪在了地上。
奴本想要向您禀报此事,但大皇女却拦住了奴,说不想打扰女皇陛下您休息。”
君兰那张毫无波澜、犹如死水般沉寂的面庞令人难以窥视其内心所想,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手帕丢入一旁盛满温水的盆子内,几点晶莹剔透的水珠随之飞溅而出。
“无需多言,静待早朝过后再做定论。”
如此言语,显然意味着大皇女需在此处一直跪着,直至早朝结束后方可起身。
而所谓早朝,其开始与结束的时间并无定数。
有时候短短半个时辰便能散朝,但也有些时候,冗长乏味的议政会持续整整一天之久,甚至连诸位大臣都不得不留在宫中用膳。
面对此情此景,容湘亦深感无能为力。
她无奈地向身旁站立的女官递去一个眼神,女官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走出了寝宫。
“大皇女殿下,女皇陛下有旨,让你在此地跪着等候至早朝结束。”
女官来到大皇女身边,恭敬地传达着旨意。
大皇女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微笑着点头,温声道:“有劳。”
女官嘴里说着不敢,看向大皇女的目光带着怜悯。
大皇女向来这样温润有礼,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要被罚跪在殿外,这也太羞辱人了。
不过,女皇的旨意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官能置喙的,她能稍微体面些的在宫中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女官走后,大皇女的微笑就在脸上僵住了。
多年来的面具都快焊她脸上了,让她忘了,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