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女心里有点不舒服,君芊灼肯定觉得针是她放的。她是那样的人吗?!
她把所有人的衣服都动了手脚,只是怕暴露而已,她自从去了四皇女府一趟后,就从来没有再想过欺负君芊灼了。
她居然不相信自己……
七皇女越想越难过,她还以为君芊灼喊她一起去看戏,就是把她当真妹妹了呢!
“多谢皇贵君,不过请太医就不用了,那针没有扎到我。我以为是司衣局哪个粗心大意的宫侍不小心弄上面的,就把它放盒子里,准备给司衣局送回来呢。”
七皇女惊讶的抬头看向君芊灼,她以为是她做的,所以只是把针藏起来,没有打算告发她!
七皇女的难过瞬时灰飞烟灭,并从废墟中开出小花。
原来君芊灼这么喜欢自己,不忍心伤害自己!
她决定了,她以后要对君芊灼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妙的误会。
其他人则是认为君芊灼太过良善了,特别是还有李贵卿杖杀宫侍做为对比。
绣花针差点伤到她,她想都没想过问责宫侍,还想着把绣花针换回去。
周围的宫侍们一个个的感动不已,他们都是穷困人家卖进宫里的,生死都不由己。
他们命如草芥,从没想到宫里居然还有四皇女这般善良的人。
“还是看看吧,谁知道那毒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呢?”
女皇发话了,君芊灼自然是感恩戴德的接受了。
自从三皇女被贬为庶人之后,女皇就迷上了扮演一个慈母的角色。君芊灼无所谓,只要女皇不没事找事,她还是很乐意陪她演母慈子孝的戏码的。
“李侍郎,吴侍郎,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好说的?”
从民生来看,是李侍郎的过错更大。但从凤吟国威信来说,吴侍郎简直是全国的罪人。
君芊灼都不敢想象,外宾之中若是有识货的人,看出了那些礼物是赠品,凤吟国的里子面子都得丢光!
证据确凿,李侍郎和吴侍郎辩无可辩。
君芊灼是真的佩服女皇,情绪也太稳定了。是她的话,指不定得疯成什么样。
“拖下去,斩了。”
啊,这,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女皇的情绪也不是那么稳定啊!
“女皇饶命,女皇饶命啊!”
李侍郎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连忙叩首道:“罪臣自知罪该万死,是臣被财物迷了心智,臣知错了啊。
臣愿意捐出大半家财,外放北境。臣一定洗心革面,为北疆的百姓做实事。
求女皇陛下看在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再给臣一次机会吧!”
捐出大半家财,还外放北疆!
这一圈下来,六皇女的外祖母家势力直接接近于清零啊!
不过,至少她的命保住了,李府也能保住。
就要看女皇陛下愿不愿意给李侍郎一条活路了。
李侍郎趴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女皇眼底的冷意少了些许,低声一个准字,让李侍郎如闻天籁。
吴侍郎还在纠结,她觉得自己好像罪不至死,又不是什么大事,那些个蛮夷又不识货,就算是珍珠也被他们当鱼目给用了。
她自己留着才是不埋没了珍宝呢!
交出大半家财,还外放,不是要她的命吗?她舍不得啊!
吴侍郎的犹豫,李侍郎都看在眼里,就没见过这么要钱不要命的。这些年女皇办事温和了些,但她从来没忘记,当年朝堂满地染血的惨状。
女皇可不是什么不杀士大夫的仁君,她狠起来,从不顾骂名,一口气把能杀的,不能杀的都给杀了。
简直吓死个人!
女皇示意容湘换茶,这是女皇不耐烦的表现。
吴侍郎咬咬牙,叩首道:“罪臣会尽数归还珍宝,还请女皇陛下宽限一些日期。”
女皇勾起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意。
让她和凤吟国的所有人都丢了这么大个脸,还想全身而退?
看来,这些年还是她太温和了,真让人以为她是老了的猛虎,连兔子都咬不动了吗?
“怎敢劳您大驾?容湘,你陪着白大人亲自去取。
怎么以前没发现吴爱卿脸皮这么厚,唉,都是朕的错,竟埋没了你这么久。
如今朕痛定思痛,决定发扬你的优点,就派你修城墙去吧。”
女皇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吴侍郎魂丢了大半。
君芊灼强忍着,不让嘴角咧到耳后根。
女皇骂人可真脏啊,脸皮厚,就去修城墙吧!
哈哈哈,看吴侍郎倒霉她怎么这么开心呢?噢,因为,吴侍郎是三皇女的外祖母啊!
“陛下,不,不,臣愿意捐出大半家财,臣愿意啊!臣知错了,臣不该贪得无厌,臣不该执迷不悟啊!陛下!”
吴侍郎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更加惹人嫌了。
女皇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吴爱卿这么激动,想必是高兴坏了。既然如此,朕特许,带着你家人,一起去吧。”
嘶!
周围抽气声响起,这不就是流放了吗?
修城墙和外放可不一样!
外放虽然条件不好,但你是京官,出去地方官还要敬着你。
再说了,你的根还在京城,说不定你干得好,回来就被重新重用呢?
修城墙可就惨了,边境的城墙危险系数大,都是派死刑犯去修的。流放之人,罪大恶极的才会被派去修城墙。
李侍郎浑身冷汗,衣服被完全浸湿了,仍旧浑然不觉。她此刻无比庆幸,还好她没有舍不得家财和官位。还好,还好……
“陛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陛下,臣不要家财了,臣愿意献上所有家财,只求陛下放过臣的家人啊!
陛下,臣孙女儿才两个月啊,陛下!”
吴侍郎字字啼血,跪着爬向女皇。
女皇一脚把她踹开,“容湘,还不将吴爱卿请出去。”
“吴侍郎,请吧!”
吴侍郎不愿意走,容湘轻轻笑了,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吴大人,惜福啊,至少你们现在都还活着。”
吴侍郎浑身一震,朝女皇行了一礼,“谢女皇恩赐。”
说完这句话,吴侍郎拖着无力的双腿,跟着容湘走出了这个她来过无数次的御书房。
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机会回到这里了……
书房内,气氛依旧凝滞。
李贵卿楚楚可怜,用充满爱意的眸子盯着女皇。
女皇却看都不看她,朝皇贵君说到:“李贵卿交由你按宫规处置,其他犯事宫侍,你仔细审问,别漏了一个。”
“七皇女失察,杖十五。司衣局掌衣失察,杖三十,降一等。”
女皇安排着,“其他人都退下吧,四皇女留下。”
“是!”
片片衣袂翻飞,满满当当的御书房再次冷清下来。
容湘招手,所有宫侍都退下,硕大的御书房只剩女皇和君芊灼。
“知道为什么留下你吗?”
女皇站起身,从半开的窗户眺望远方。
“不知,还请母皇明示。”
君芊灼是真的看不懂女皇,所有皇女中,看似她最器重大皇女,实则暗中培养三皇女与大皇女打擂台。
三皇女眼看要不行了,她又把兵符这个烫手山芋给了自己。
其他女皇也有培养女儿来给皇太女历练的,但像户部,兵部等重要物资,不是牢牢握在手中,就是交给皇太女。
大皇女真的不像是做为皇太女培养的,甚至其他皇女们,都不像。
但女皇也没有刻意养废她们,相反,稍微得宠些的,她都请了名师教养。
她们现在的模样,君芊灼突然想到了磨刀石一词!
不会吧!
君芊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