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壹也连忙上前查看,一眼就察觉到了其中的秘密,对宁小尘说:“确实是天干地支,这应该是一个密码系统,密码应该是一个年份!”
大金牙下意识地回答:“贞观七年!贞观七年李淳风发明了新型浑天仪!”
宁小尘摇了摇头,道:“不对,如果我们猜测正确,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穿着太史令制式朝服的人应该就是李淳风。从这一点来看,被封为太史令是他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候,所以这个年份应该是他被封为太史令的那一年。”
胡巴壹点点头,说:“那就是贞观二十二年!但贞观二十二年的干支纪年是什么?”
大金牙道:“我不确定,不过一九六八年是戊申年,对吗?”
胡巴壹指挥王凯旋照一下戊申的位置,同时自己也开始查找。
随着两声声响,浑天仪被转到戊申的位置,但是石台没有任何变化。
王凯旋不解地问道:“宁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反应?”
胡巴壹提议道:“或许是我们要转到贞观七年?”
就在这个瞬间,石台发出一声巨响,并开始缓缓转动。
王凯旋吓了一跳,还好他反应快,及时抓住了浑天仪的底座,没有摔下石台。胡巴壹则蹲下身子保持平衡,同时注意到大金牙向后倒去,他立刻大叫:“金哥!”
而宁小尘已经有所准备,他的身体在石台转动时向反方向微倾,便稳住了身形。听到胡巴壹的惊呼,他马上跨步到了大金牙身前,将他拽了回来。
胡巴壹看到石台转动越来越快,他问宁小尘:“宁哥,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
宁小尘将大金牙交给王凯旋,然后走到浑天仪旁,仔细观察。他很快发现,李淳风发明的浑天仪表中包含三层,下面有准基,而他们刚才只转动了两层。所以他伸手将隐藏在另一条轨道内的轨道分离出来。
一声脆响后,石台转动的速度开始减缓,接着周围的水银从龙嘴中倾泻下来,但流动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停止流动。
几分钟后,石台停止了转动,水银顺着冥殿中柱子上的暗槽逆流而上。
王凯旋惊讶地看着水银逆流,正好看到它们汇聚到了上方的圆顶上,画出了一些神秘的图案。
宁小尘抬头一看,惊讶地说:“二十八星宿!”
王凯旋疑惑地问:“二十八星宿是什么意思?”
胡巴壹深呼吸,说:“这意味着我们要从这二十八幅图中选出唯一正确的一幅。”
王凯旋震惊地问:“我在学校的选择题都能选错,现在二十八选一要怎么办?”
宁小尘摇摇头,对胡巴壹说:“没有那么难。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李淳风身为道教之人,应当遵循道家经典。”
胡巴壹犹豫地看着大金牙和王凯旋。
大金牙没有说话,王凯旋咬紧牙关说:“老胡,我不能理解,我只知道如果选择了我们,我们才有可能找到出路。如果我们不选择,我们就完了。请听宁先生的意见!”
胡巴壹转向宁小尘,发现即使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仍然很平静。
胡巴壹的脸色不断变化,最终,他皱了皱眉头,走向宇宙仪器,检查了圆顶上的星图,然后调整了望远镜,使其对准北斗星。
“尘爷,为什么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宫殿里没有任何声音,王凯旋有些不耐烦了。
宁小尘虽然也有些困惑,但他相信自己的记忆应该是正确的。望远镜对准北斗星,就是离开这个宫殿的生路。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机器失效或者反应迟钝。于是他说:“再等一会儿!”
王凯旋还在准备说话,而已经调整好心态的胡巴壹已经拉了他一把。
“咔咔咔”、“嚓嚓嚓”、“轰轰轰”,就在这时,宫殿里传来了一阵声响,一扇石门向四人敞开了。
“老胡,我先过去看看,”王凯旋一时起了兴致,大喊一声,跳下石台,跑向敞开的石门。
很快,王凯旋看清了石门里的景象,转身对宁小尘三人说:“尘爷,老胡,金爷,你们快过来看看。”
胡巴壹和大金牙连忙走过去,而宁小尘则慢条斯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扇门后面应该是一条通道,而且是一条永远不会到达头的通道。
胡巴壹看着门后的通道,刚刚调整好的心态又不平稳了,不由得吐槽道:“这座古墓真是邪门儿到家了,盗洞变成了墓道,唐墓冥殿又冒出了西周的石椁,这会儿又有个石头楼梯。”
大金牙经营古董店,平日里没少听各种奇闻异事,特别是下墓盗墓的事,也听了不少,但看着眼前的通道,也感到疑惑:“这座墓真是邪门儿,冥殿应该是安放墓主棺材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通道呢?这条通道通向哪里?”
胡巴壹转过头,看向已经走到石门前的宁小尘,说:“尘爷,我想我们最好直接豁出去了,一条路走到黑,这条通道可能是通向古墓的最上面,那里和嵌道相连,或许可以出去。”
听到通道可以出去的可能,王凯旋不再隐藏自己贪婪的本性,当下说道:“那还等什么,我先去探路,你们跟上。”
说着,他走进石门,沿着通道往里走。
宁小尘看着犹豫不决的胡巴壹和大金牙,说:“这可能是唯一的通道,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无论前面会遇到什么,我们都应对就好了。”说完,他向王凯旋追去。
胡巴壹和大金牙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没走多远,王凯旋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跟在他后面的宁小尘问道:“宁爷,刚才老胡说的是什么道来?是什么情况?”
宁小尘指向王凯旋的后面,答道:“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王凯旋点头,转身前行。
宁小尘跟随着他,开始解释:“之前老胡说的沟道,实际上就是一种隧道,古代修建陵墓时,会挖山体,挖出的土石就是从这种隧道里运出去,陵墓建造完毕后,通常会将隧道封闭,将修建陵墓的工匠和奴隶等活埋在里面,如果工匠够聪明,就会偷偷留下一条小道逃生。如果这条通道是通往沟道的,我们也许就能通过这里离开。”
听完宁小尘的解释,王凯旋对老胡的话有所了解,脚步也明显加快了。
没一会儿,王凯旋率先走出通道,眼前只剩 ** 阶,再无墓墙。除了眼前的石阶,四周一片漆黑。王凯旋发现,手电筒只能照亮前方六七个石阶,再往前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不由得停下脚步,问宁小尘:“宁爷,这是怎么回事呢?”
宁小尘微微一笑,让他继续前进,同时解释道:“没事,这些石阶上应该涂了某种吸光的材料,所以手电筒的照射范围非常有限。如果情况正常,两边的世界应该是无可估量的深渊,因此你尽量走在中间,别不小心掉下去了。”
听到这里,王凯旋的汗水一下子冒了出来,身体也不由得颤抖起来。他立刻退到石阶的最旁边,脚步也慢了下来,生怕一不小心真的掉下去。
就这样没走多久,胡巴壹和大金牙赶了上来,胡巴壹问道:“宁爷,我怎么觉得这通道有点不太对劲啊?”
宁小尘低头看了看石阶,又往前走了几步,指着石阶边缘的一处月牙状缺口问:“你说的是这个缺口吗?”
胡巴壹连连点头:“一开始进通道的时候,我就注意到第二级石阶边缘有一个月牙形的缺口,当时还以为可能在建造时磕碰掉的,但每走二三十级台阶,就发现同样一个月牙形的缺口,一开始还没太在意,后来仔细一数,发现每隔二十 ** 台阶就有一个。”
王凯旋再次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宁小尘说:“宁爷,咱们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还没到头,要不咱们往回走吧?”
宁小尘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肯定回不去了,而且即使我们回到了冥殿,你能找到其他的出路吗?”
大金牙身体本来就不好,此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一听到王凯旋的建议,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别,三位爷,咱们就不要原地打转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宁小尘点头同意:“那就先休息一下吧。”
王凯旋也不客气地走到台阶上,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捂着肚子大叫道:“我的天,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是不被累死,也会饿死在这鬼地方。”
这次来找墓,除了宁小尘之外,胡巴壹和另外两人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没有带很多东西,之前在鱼骨庙外吃了一顿之后,王凯旋为了省力气,就把剩下的食物放在了鱼骨庙。之后大金牙掉进了墓道外面的岩洞,这一路上他们都是高度紧张的,现在一放松下来,饥饿感自然也就上来了。
宁小尘把手伸进背包,从自己的小世界中拿出了四盒罐头,一人一个,又掏出了两个水壶,说:“这些石阶看起来诡异,但其实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找到窍门,我这里还有一些食物,大家先吃饱肚子,然后再想办法,我们应该能够撑到出去。”
“哇,尘哥这是肉罐头啊!”王凯旋打开罐头,惊喜地叫了一声,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胡巴壹的肚子也差不多空了,就在刚才听到王凯旋的大叫之后,他开始自责自己太冲动,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就下了墓,但是现在既然有吃的,他也就不客气了。
大金牙的体质不行,但这一路上也都是自己走过来的,肚子里的东西也早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只是一路上都没有出什么力气,所以没好意思说出来。
宁小尘看着三人狼吞虎咽的模样,又从自己的小世界中拿出了一些食物。
过了一会儿,四人吃饱喝足,王凯旋身体往后一仰,靠在石阶上,说:“这吃饱的感觉就是爽,就算我们出不去,至少也不是饿死鬼了。”
胡巴壹踢了他一脚,说:“吃饱了就有力气抱怨了是吗?”
“嘿嘿,我这不是发泄一下嘛,这个地方太诡异了,”王凯旋满脸堆笑,然后说,“你还是省点力气想想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吧。”
王凯旋脸色一正,说:“这些石阶看起来每隔二十三阶就会重复循环一次,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就算是累死也走不到头。”
他又脸色一变,说:“那就完了,这就是鬼打墙啊,绝对没错,我们永远走不出去,只能活活地困死在这里,等着下一拨来盗墓的人给我们收尸。”
大金牙更是悲伤至极,一脸沮丧地说:“可怜我那八十岁的老母亲,还有我那个十八岁的青梅竹马,这辈子是见不到她们了。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就是死也不干这行了。”
王凯旋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但是听到大金牙的话,心情顿时变得烦乱,对大金牙说:“金哥,我们还没死呢,你这是干什么呢?现在后悔了,之前干什么去了!死了也要像个男人一样,再说些哭哭啼啼的话,我就先把你那颗金牙给你掰下来。”
大金牙把那一口金牙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认为这颗金牙的价值和他那飘逸的发型不相上下。当听说王凯旋打算把他的金牙掰下来,他慌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胖爷,事先跟你打个招呼,咱俩都是将死之人了,你别趁人之危把我这颗金牙掰下来。”
胡巴壹打断他们,道:“你们别再胡说八道了,我还没说咱们就一定出不去呢,再说了,就算我不行,这不是还有尘爷在呢。”
王凯旋眼睛一瞪,道:“怎么着,老胡,你已经有了想法?”
胡巴壹摇了摇头。
王凯旋顿时又躺回去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坐了起来,抽出绑在腿上的刀子,道:“既然我们还没有找到出路,那我们大概是得在这里安息了,我不想死得那么难看,要不我先帮你俩一刀解决了?”
大金牙连忙道:“胖爷,别这样,你没听出胡爷的言下之意,如果我理解得没错,他大概是想说:我们还不至于到死的地步。”然后转向胡巴壹问道:“胡爷,你刚才是这个意思吗?”
胡巴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好像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还得再想一下,你们先静一静,别打扰我。”
王凯旋和大金牙同时安静了下来,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到胡巴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