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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正华的话把周围众人全都吓了一跳。

原本只是一句十分普通的话。

可是……要知道,何正华刚才还是疯癫嗤笑的模样。

怎么可能?

燕陶然一开始压根没有相信陈路的话,毕竟……刚才医阁的齐遵岚费尽心思的一番治疗都没有什么效果。

可现在……

老公竟然说饿了!?

这一瞬间,燕陶然整个人都有些茫然了。

可是……从始至终,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除了陈路让老公看画之外,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啊?

难道……就是这画的效果?

想到这些,顿时燕陶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忍不住想要问陈路。

可反应过来之后,突然意识到,人家陈路已经走了啊!

一时间……

燕陶然有些瞠目结舌的问了句:“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齐老,这是因为画的原因?”

齐遵岚脸色铁青,站在原地,看着一旁痴迷一般盯着画幅的何正华,忍不住皱眉:

“怎么可能!?”

“我齐遵岚行医六十年,从做学徒开始,至今经验数不胜数!”

“可是,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看画给治好病的人!”

“这分明就是和那道士一般,坑蒙拐骗!”

“区区两幅画,怎么可能有这般治疗的效果?!”

“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可能!”

“要我说,很有可能是刚才我扎针时候,效果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刚才这点时间,让针灸的效果逐渐出现,这才压制了他体内躁动不安的火热之气。”

“让心肺一宗气血顺畅导致的。”

听见这话,燕陶然微微皱眉,就连一旁的王定文也是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

“燕主任,齐老爷子可是医阁成员,陈路只是一个普通大夫。”

“无论是论学识、论经验、还是论及见识眼界。”

“都不是一个层面的!”

“我觉得,还是齐老爷子说的对。”

“你也知道,任何药物都是有半衰期的,同样,针灸也是如此,针灸之后,可能需要平复一段时间,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齐老,您果然是高人啊!”

“再说了,陈路这装神弄鬼的方式倒是不少,区区两幅画,能救人?”

“真的是贻笑大方!”

可是……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声音响了起来:

“呵呵……贻笑大方?装神弄鬼?”

“呵呵……”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转身看去,发现竟然是何正华在说话。

几人不由得微微皱眉。

而此时何正华眼神依然直勾勾的盯着画幅: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但是我告诉你们,这才是画的真正作用!”

“你们以为,那些名家字画,主要原因是因为名人写出来的作品技艺精湛,艺术成就高。”

“可其实……”

“你们一点不懂这作画的门道。”

“画,要传达的第一效果是景,第二效果是共情,第三层境界是意境!”

“再往上,就不仅仅是拘泥于画作了,第四个效果是,同心通情,讲究的是一种灵性和启迪。”

“这两幅画,艺术成就,很高很高!”

“我方才在看画的时候,你们压根不知道,给我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感觉,自己不仅仅是在看画,而是置身于画幅之内,同时感觉到身体竟然在得到治疗一般!”

“第一幅,《无处不飞雪》,此画气势不凡,只见朔风乍起,雪落乾坤,漫天皆白,我在观看的时候……感觉一种凉意泼面而来,紧接着,似乎感觉浑身都清净了下来!

那是一种心脾凉透,积热全消的感觉!

说起来,我自己都感觉难以置信!

另一幅《梅熟季节满园春》,我看着那画中梅黄里透红,永灵活现,十分喜人。

竟然一时间,感觉馋涎欲滴,津液如涌!

顿觉胸中烦闷和口干舌燥之症全消,甚至……饿了!”

“真的是太神奇了!”

“老婆,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自己的病情,我自己清楚,我真切的感觉到,这两幅画,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除此之外,这两幅画的艺术成就极高!”

“画画的人,比起我的水平,要远远超出我。”

“甚至,我感觉,当世画家,能出其左右者,寥寥无几!”

“这画功太过于惊人了!”

“哎……”

“啧啧啧,神奇,太神奇了!”

“今日的治疗,让我感觉我对画作的理解,还不够精神!”

“他甚至是打开了我对于书画艺术的瓶颈。”

“对了,到底是谁画的?”

燕陶然闻声,有些愣了愣神,她不是很懂画,虽然也能一眼看出来陈路这画十分精彩,但是……绝对不可能像老公这样专业点评。

她忍不住看着何正华:“老公,你先休息休息!”

说完之后,燕陶然一咬牙,看向齐遵岚和王定文二人,有些抱歉的说了句:

“二位,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

“我还是觉得……后续的治疗,让陈专家来进行。”

“所以,十分抱歉!”

说完,燕陶然拿出一张银行卡:“卡里面钱不多,就当是二位的舟车劳顿的辛苦钱。”

“还望见谅!”

听见这话,王定文顿时脸色一变:“燕主任!”

“这……”

“你竟然相信陈路,不相信齐老爷子?”

“这可是医阁内的专家啊!”

“你难道真的相信这是画的效果吗?”

“你不能糊涂啊!”

就连齐遵岚此时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被一个年轻人给比了下去。

说实话,这让他属实有些不太开心。

甚至于,他感觉到一种羞辱和憋屈。

可是!

让他狡辩?或者争论什么?

齐遵岚放不下脸面来!

今日,可算是把脸面给丢光了。

看见燕陶然这般模样,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他,顿时齐遵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哼!”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今日的羞辱,我齐遵岚算是记住了!”

“日后想要继续邀请我过来,断然不会!”

“走!”

齐遵岚说话间,直接离开了房间。

其实,这根本算不得什么羞辱,本来看病就是找合适的专家来看。

你看不好,还不能让别人放弃?

说白了,终究是齐遵岚自视甚高,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

以至于都恼羞成怒,说的那些话,简直是不堪入目!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顿时,燕陶然的脸色也很难看!

她真的没有想到,堂堂医阁内的前辈,怎么说话做事,这般小肚鸡肠?

王定文看见齐遵岚急匆匆的离开,忍不住看着燕陶然:

“燕主任,你说你这是干啥呢?!”

“哎呦!”

“你这算是把齐老爷子给得罪死了。”

“这以后想要再邀请,可就麻烦了!”

“你说说你……”

“本来,人家老爷子就不看重你那诊金,而是看中了那一幅画。”

“可你现在……”

燕陶然忍不住冷哼一声,说了句:“你也听见了,那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说的话吗?”

“什么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难不成,我们一定就得找他看病不是?”

“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

王定文也是无奈,说实话,齐遵岚是他能接触到的最高的医阁成员了。

他就是汇锦生物医疗在潼川省的一个副总经理。

靠着公司的关系,也算是勉强接触到了医阁。

可是……

归根到底,他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王定文忍不住看着燕陶然说道:“你真就觉得,这是陈路的功劳吗?”

燕陶然皱眉:“我相信我老公!”

王定文闻声,顿时也是多了几分无奈。

“哎!”

“你说说你……”

“这事儿闹得!”

“对了,燕主任,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合作吗?”

燕陶然看着王定文,再次说道:“王经理,抱歉,我老公现在生病了!”

“所以……”

“我这边有事儿还要忙。”

“之前说好的是,若是对方可以治好我老公的病,我考虑合作。”

“可现在,我不太想了。”

“您……请便吧!”

说话间,燕陶然已经准备送客了。

王定文听见这话,顿时也是气的有些憋屈。

本来好好的事情,又他妈的被陈路折腾一下给搞没了!

真的是……

离开之后,王定文深吸一口气,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怨恨。

……

……

而此时。

陈路和李牧遥,以及和尘离开之后。

李牧遥还是觉得不安心。

走了几步之后,忍不住说道:

“陈院长……这……这能有效果吗?”

陈路微微一笑:“会有的!”

李牧遥尴尬的笑了笑:“哎……主要是,这样的治疗理念。”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说起来,也真的是见识浅薄。”

“不用药石针砭,却能医治。”

“可是……还是第一次见到用画治病的。”

“这可真的给患者省了不少钱……”

和尘闻声,忽然看向李牧遥:“道友,此言差矣!”

“这可能是贫道有史以来,见过的最为昂贵的方子了!”

“这两幅画的艺术成就、以及书画造诣,甚至于超出书画本身的那一种意境。”

“价值连城!”

“收藏而言,这随便一幅画,换一个名家的名字,收藏价值直奔千万!”

“你还觉得便宜吗?”

“当然了,收藏这个行当,本来就是超出艺术本身价值太多。”

“陈道友高人不露相,也不贪慕名利,若非这般,以他的的书画造诣,早已声名显赫了!

但即便如此,这两幅画也是价值非凡啊!”

听见这一番话,李牧遥不禁看了一眼陈路。

陈路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声。

而就在这时候……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陈路接起电话,是燕陶然。

“陈专家,我是燕陶然!”

“十分感谢您对我先生的救治。”

“只是……陈专家,这份恩情太过于厚重了,我这边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可无恩不受禄……”

“只是,我还希望陈专家能继续为我家先生治病。”

“明天您还要过来吗?”

陈路听见这话,微微一笑:“燕主任,不必客气!”

“你我身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工作。”

“当然了……我也是实话实说!”

“我并非没有私心的……我今日来,其实是希望邀请燕主任出山的。”

“我也知道,您辞了在声中医院的工作,而我现在是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病区主任,而妇科迟迟没有一人坐镇。”

“所以,我是希望可以邀请您去我们那里坐镇的。”

听见这话,燕陶然微微一笑,若是陈路真的没有任何要求的话,反倒是她内心有些不踏实。

其实……

对于燕陶然而言,在省中医院也好,在锦川市人民医院也罢。

无非都是一个工作而已。

相比工作,生活才是更加重要的。

省中医院,虽然依然是有些挂念的,可是……自己在的那些年,也已经培养出来了一批批的人才。

哪怕是她退休了,倒也没有任何影响。

燕陶然索性说道:“陈院长。”

“等我家先生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我一定会去找您的。”

“希望到时候不要嫌弃。”

燕陶然也是快人快语。

陈路闻声,顿时兴奋的笑了起来:“太感谢燕主任了!”

“十分感谢!”

挂了电话以后,陈路整个人都多了几分兴奋之色。

李牧遥见状,顿时竖起拇指:

“果然有效?”

“这……陈院长,你这也太厉害了!”

说实话,李牧遥对于陈路用画画治病的事情,一直都是抱有怀疑态度的。

可现在,燕陶然电话都打过来了,还有什么怀疑呢?

“这画画竟然有如此疗效……”

“真的想不到!”

“这简直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啊!”

说着说着,忽然,李牧遥问了句:

“对了!”

“陈院长,这何正华的病因是百合病,可是……这种病还遗传吗?”

“他们家每一代人都有这样的怪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见这话,忽然陈路脚步一顿!

眯起眼睛来。

说实话,对于何正华这种病情会遗传这种事情,他也没有搞清楚。

难道真的是遗传病吗?

基因里面自带的?

不对!

忽然陈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朝着屋子里折返回去。

“走,去找燕主任!”

说完,陈路匆匆就朝着燕陶然家里再次折返回去。

这让原本有些诧异的和尘以及李牧遥都有些好奇……

陈路的突然回来。

让燕陶然也是有些惊讶。

此时此刻,她正在厨房做饭,何正华依然在看画。

“陈院长……你们……”

陈路激动的朝着房间里走去,何正华见状,连忙看向陈路:

“陈院长!”

“陈院长真的是高才啊!”

“这两幅画的艺术成就之高,我真的是望尘莫及!”

陈路微微一笑:“何先生客气了!”

“对了!”

“我想问一件事儿。”

“徐渭的《残花》,是不是你家传的画作?”

此话一出,何正华微微一愣:“算是吧!”

“这幅画是我太爷爷时候收藏的。”

“怎么了?”

“陈院长是喜欢这一幅画吗?”

“我可以送给陈专家!”

“说实话,您给我的这两幅画的价值,不逊色于《残花》”

“甚至于,在我眼里,艺术成就更高!”

说话间,何正华直接把装裱好的《残花》递了过来。

陈路见状,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

“何先生误会了!”

“我现在……或许有些明白,你们家传的精神病,是怎么回事了!”

此话一出,燕陶然也顾不上做饭了,匆匆关了火,就走到了陈路身边。

“到底怎么回事?”

“陈专家?”

何正华也是一脸正色的看着陈路:“陈专家……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路面色凝重的说到:

“问题!”

“就在这一幅画里面。”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这一幅画,会导致家族遗传病?

会不会……会不会太扯了?

陈路直接说道:

“其实,疾病的发生和发展,无非是内因和外因两种因素!”

“而风水致病也好,虚邪贼风治病也罢,亦或是那些七情六欲,都是导致疾病发生的关键。”

“而同样!”

“就如同久思伤脾,久悲伤肺,等一个道理!”

“很多细微的东西,其实时间长了,也会影响身体情况!”

“其实,刚才我给你看的画,本质上讲,用现代医学角度去分析的话,这属于一种暗示疗法!”

“暗示疗法是利用言语、动作或其他方式,也可以结合其他治疗方法,使被治疗者在不知不觉中受到积极暗示的影响,从而不加主观意志地接受心理医生的某种观点、信念、态度或指令,以解除其心理上的压力和负担,实现消除疾病症状或加强某种治疗方法效果的目的。”

“其实,暗示疗法的表现形式也有很多!”

“临床常用的有言语暗示、药物暗示、手术暗示、情境暗示等。此外,医生对患者的鼓励、安慰、解释、保证等也都有暗示的成分。”

“我刚才的那两幅画,其实就是对你进行一种精神上的暗示!”

“通过暗示的话,来对人体的气血阴阳,起到一个诱导性的作用。”

“同样!”

“暗示可以用来治病,却也能导致疾病的发生!”

“《残花》这一幅画,通篇给人一种抑郁压抑的风格,无论是用笔还是用料,都给人一种压抑悲观的格调。”

“甚至于,《残花》的创作本就是徐渭人生最低谷想要自杀时候的一种极端思想表现!”

“整个画幅充斥着一种阴暗、悲观、消极、恐惧、甚至于自杀的情绪在其中……”

“这种画作,其实是并不适合收藏。”

“特别是更不适合展示出来,日日欣赏。”

“我严重怀疑,你们家里的这种遗传疾病,很有可能是离不开《残花》的诱导。”

“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的!”

此话一出,顿时何正华和燕陶然夫妻二人脸色一变。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两人深吸一口气,竟然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何家乃是书香门第!

家学渊源!

而《残花》便是家里面类似于家传宝一样的真迹。

仔细想起来,或许……或许真的是有这样可能的!

而这一幅画,其实之前一直都是在书房。

而书房长久以来,一直都是儿子的地方,常年看书都在里面……

久而久之……

或许……

忽然,燕陶然的眼泪奔涌而出。

何正华见状,同样浑身颤抖起来。

他们越想越感觉到陈路所说的话并非是无中生有,这幅画的确有些邪乎,因为他也是最近对于这幅画,研究很深,似乎也是因为它导致了自己情绪的崩溃……

越想越感觉到后怕……

他们孩子的事情,或许真的和这一幅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忽然间!

何正华激动的站起来,直接把那一幅画拿起来,就要撕掉!

“该死!”

“都怪你!”

“该死!”

……

看到这一幕,陈路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看似是传家宝,实则是……害人的毒药!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东西的影响。

暗示的作用,是前所未有的强大的。

那些催眠术,都只是暗示疗法中的一个小分支。

现代研究表明,暗示的作用是十分强大的!

他可以让一个积极的人变得萎靡不振,同样也可以让一个消极的人,变得前所未有的朝气蓬勃。

很多时候,人们总觉得是身体决定心理……

其实,更多时候,心理的作用,对于身体,更加关键……

大量临床观察和实验研究证明,暗示对疼痛有明显的影响,在足够的暗示作用下,配合使用安慰剂能使术后伤口疼痛显着减轻;

用噪音刺激的方法进行拔牙,其中也有暗示作用。同理,暗示疗法对哮喘等心身疾病也有疗效。

对于阳萎、早泄、性冷淡等性机能障碍,以及遗尿、口吃、厌食等行为习惯障碍,由于其病因属于心因性者为多,也可以应用暗示疗法使症状缓解或达到痊愈。

眼看着何正华就要毁掉这一幅画。

好在这边的燕陶然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拦住了何正华。

“陶然……”

“你拦着我干啥?”

“这话害人不浅,留着就是一个祸害,倒不如毁掉!”

听见这话,燕陶然连忙说道:

“对我们来说,是祸害!”

“可是……足以看出来这一幅画的价值。”

“我不是说我想要卖钱或者做什么。”

“但是,我觉得,这一幅画,可能对陈院长而言,效果会更好!”

“毕竟……就如同陈院长画的画可以治好你的病一样,说不定……这样一幅画,对于那些躁狂症而言,反倒是一种治病的良药……”

“陈院长,你说对吗?”

陈路闻声,点了点头,说道:“这一幅画,可以给我!”

“就当是那两幅画的交换了。”

“放在这里,对于你而言,或许是坏事儿。”

“但是,对于某些特殊患者,比如躁狂症一类的,其实反倒是有效的。”

听见这话,何正华瘫软的跪在地上,痛不欲生!

这一幅画,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仔细回想起当初的那些日子,似乎……儿子和这一幅画……

越想,何正华越是害怕!

……

……

陈路没有继续留下,而是带着这一幅画离开了。

此间事了,但是锦川市人民医院那边,还有一堆烂摊子需要处理。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到来的检查队伍,陈路自然没有抱有任何好感。

你学术交流,可以来!

可是……你要是来找茬。

陈路可不计划放过这群人。

哪怕对方的老师是曲和力,是王松的弟子,某种意义上来讲,和自己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

陈路不介意好好教他们做人。

只是,一路上,李牧遥的思绪,一直有些飘忽不定。

今日的事情,对于李牧遥的冲击也很大。

陈路对于疾病的认识和理念,已经彻底颠覆了李牧遥往日里的认知。

陈路三人分道扬镳之后。

李牧遥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老宅。

那是他父亲居住的地方。

看见李牧遥回来,李老爷子也是有些好奇:

“这既不是周末,也不是节日,你来做什么?”

李牧遥深吸一口气,有些迷茫的说到:“爸……我想和你聊一聊。”

“关于我的事情。”

李老爷子此时吃过午饭正在浇花,听见李牧遥的话,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了石凳上。

“哦?”

“你说说吧!”

其实,对于李牧遥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点也不好奇。

李牧遥叹了口气:“爸,我有些迷茫了……”

说话间,李牧遥把今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老沉默不语,片刻之后说道:“这个齐遵岚是有水平的。”

“可惜……”

“走偏了路子!”

“医学,其实很容易进入几种不同的方向和道路。”

“第一:是求道;”

“第二:求术;”

“第三,则是求技!”

“大多数人,以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最多追求的是技艺上的突破,而对于医学有清晰认知的,他们会求术。”

“而求道,是最难的地步。”

“小陈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我却不敢有半分轻视。”

“这孩子,走的是求道的路线。”

“看病,不拘泥于经典,不拘泥于方药,以患者阴阳为纲,气血为本,走的便是一条独属于自身的道路!”

“牧遥,你的中医底子很好,基础也很扎实,这么多年来,却也跟随了不少名师学习!”

“可之所以你这么多年迟迟没有进步。”

“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你的对于医学的真谛,也就是道,缺乏一个很清楚的认知!”

“反倒是让你陷入了技法和术法之上。”

“学中医,得悟,得想,得琢磨。”

“可是你的出身影响了你太多,你跟随名师,学到的多为成品,缺乏了构建自己中医体系的悟性和思维。”

“你这一声,若是没有人可以帮你打碎重新塑造,可能很难再往前一步!”

当时李牧遥听见这些话之后,也是无奈摇头。

可这时候,李老爷子却继续说了句:“我有个建议,跟随陈路!”

“这孩子的高度,视野,都很厉害!”

“跟着他,你有可能突破自身,走到更高的高度。”

“燕陶然不是要去锦川市人民医院吗?”

“我觉得,你也可以去试试!”

听见父亲的话,李牧遥也算是豁然开朗,内心对于父亲的这个建议,也多了几分期待。

……

……

不过,此时此刻。

牛天祥带着一行人回到酒店之后。

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真的是岂有此理!”

牛天祥拍着沙发,脸色沉闷,接连喊了三声岂有此理!

可见其心情有多么糟糕!

这时候,身后的男子忍不住说了句:

“老师,这陈路,真的是太不给面子了!”

“他们竟然直接让保安把咱们轰走?!”

“真的是太猖狂了!”

听见学生的话,牛天祥冷哼一声,一张脸上此时宛若猪肝一样的颜色。

他们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想到今天,被对方一群人,叫嚣着赶走,对方的医生护士,一个个那嚣张跋扈的神情,简直都要把牛天祥给气死了。

他们往日里去其他医院检查,谁见了不是毕恭毕敬的,哪怕是一些成名已久的人,也得给他们三分薄面。

作为国内最权威的正骨专家,牛天祥何曾受到了过这样的“礼遇”。

今日可真的是开了眼了!

“牛院长,要我说,这种人,就是缺乏管束,这次的事情,要我说,一定要上报给医师协会。”

“让医师协会对他们进行严格的处理!”

其他人也是十分认可的纷纷点头。

“没错,我们来交流,可是……对方什么做派啊?”

“对啊,太过于嚣张了,说他们几句还不服气了!”

……

耳边充斥着众人的声音,牛天福更是气的差点吐血。

离开的时候,那群保安一个个手里拿着防恐防爆的棍子,叉子。

甚至于,一点不顾及于他们专家的身份。

就连他牛天祥在仓促之间,都被那防爆叉子给怼了好几下!

这种事情传出去,他这一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牛天祥真的没有想到,这区区一个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病区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越想,牛天祥内心就越不痛快!

甚至于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行!”

“这一次的事情,一定不能这么算了!”

“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这么做的代价有多大!”

这时候,一旁一位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人说了句:

“牛院长,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和曲老沟通一下的。”

听见这话,牛天祥点头:“必须要说!”

“甚至我要让老师亲自看看他们这群人的模样是什么样子的!”

“那哪里是医院?那群人哪儿是什么医生护士!”

“分明就是一群土匪窝!”

牛天祥也很清楚,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

毕竟,现在他虽然是正骨骨科医院的院长,同样也是正骨研究所的所长。

可毕竟不是中华正骨协会的会长。

曲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他才是这个协会真正的说了作数的人。

同样,他的影响力,也才能让医师协会那边对锦川市人民医院进行惩处。

中年人一愣,他随即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觉得需要原原本本和曲老爷子汇报一下。

可是,看着牛天祥等人一个个这般激动的样子,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群人就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了。

其实,今天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作为协会秘书长,程泰往日里也参加过各种交流和检查。

可是……今天他去了,就感觉到牛天祥状态不对劲儿。

因为他显然就是奔着对方挑刺去的。

其他几位也是如此。

程泰本来还想缓和一下,可是……牛天祥却处处挑刺,甚至于讽刺对方。

这样的学术交流,最终以保安驱赶收场。

其实并不意外!

看见众人群情激奋的样子,程泰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白了,归根到底,还是魔都正骨派的这些人,有些太不尊重人了。

可能在他们眼里,魔都正骨,就等同于中华正骨协会?

还是说,他们就觉得,他们才是正统地位?而那些其他正骨传承不过是歪门邪道?

显然……

今天的事情,是有蹊跷的。

程泰还是决定,等曲老爷子回来,和老爷子好好说说今天的事情。

不过,这时候……

牛天祥电话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他沉着脸朝着外面走去。

出来以后,刚刚接通电话,牛天祥就听见王定文的声音传来。

“牛院长,怎么样了?”

“今天顺利吗?”

牛天祥沉声说道:“王经理,这锦川市人民医院中医病区骨科,简直是我见过有史以来最差的队伍了!”

“身为带头人的陈路,不尊重中华正骨协会,藐视权威,甚至于对我们进行驱赶!”

“简直是目中无人,强盗行径!”

“哼!”

“这一次的事情,我们一定会认真彻头彻尾的对他们进行披露!”

王定文听见之后,微微一笑:“对!”

“我觉得,对于这种不合格的单位,就要从严处理!”

“你们一定要咬紧牙关!”

“尽可能对他们进行严加处理。”

“汇锦生物,支持你们!”

王定文本来今天心情还不错,燕陶然这边离职以后,他就已经在抓紧时间想要把对方收入麾下了。

汇锦生物投资的汇锦中西医结合妇产医院,早就运营一段时间了。

也邀请了很多明医入驻!

可是……

类似于燕陶然这种咖位,自带流量的人,却不多。

有是有,可是他们带来的患者数量,远远比不上燕陶然。

若是可以把燕陶然宴请来坐镇,绝对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好处。

这也是为什么王定文会如此费尽心思,帮忙寻找医阁内明医的原因所在。

汇锦生物医疗集团,潼川省这边其实发展很不错。

投资的很多医院、药厂、药店等正在形成规模。

就连蔡氏正骨都接受了他们的融资。

而妇科医院本就是暴利行业,早些年私立的妇产医院的利润多大?

现在,汇锦生物正在构建自己的医疗生态。

早已不再单纯的局限于器械了。

可是……

陈路的突然出现,却完全打乱了他的安排。

燕陶然竟然直接拒绝了他的邀请。

如此一来,王定文自然是气坏了……

可是,他又无可奈何。

虽然王定文也是结识一些领导,可陈路这小子和其他院长压根不是一样的。

人家是先做的保健局的专家治疗组成员,甚至和卫健委交好,之后被委派下来的。

如此一来……

他王定文找谁去找茬?

刚才和方宏杰沟通之后,王定文这才了解到陈路现在的处境并不好过。

拒绝了医院分润骨科利润的想法之后,陈路竟然敢独立中医病区的财务?

而骨科是他们目前最大的流水!

他倒要看看,如果这一次,骨科被要求整改之后……

他陈路,能有多大的本事?!

这么多员工的工资,他去哪里拿钱?

到时候,中医病区几百名医务人员,每个月几百万的工资,科室硬性开销,以及器械维护费用……等等!

他陈路拿什么钱来做!

牛天祥听见这话,顿时点头应了下来。

“你放心吧!”

“王经理。”

“我既然答应了来检查,就一定会给陈路找出问题来!”

“我要让他输得明明白白的!”

本来,这一次他们被邀请来,就是汇锦生物这边托人邀请的。

同样离不开骨科冯昌宇,院领导方宏杰,以及幕后最大推手孙超。

王定文挂了电话以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陈路,可真的是个蠢货啊。

明明白白的陷阱,非要往里面跳。

呵呵……

什么狗屁,艺高人胆大?

要他说,分明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