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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大师兄匆忙将她放到洞府里,教她好好闭关修炼。

他一手抚上江南念眉间灵台,温声道:“师妹,好好修行,不许提前出关。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少女拉着他的衣袖娇嗔:“师兄,那你早点过来接我。”

“好。”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随之,设下一个摒绝声息的结界。起身出去了,临出洞府前他回头深深望了一眼。

师妹,等我回来。

岁月流转,榻上闭目打坐的女子,额间细汗点点。

不想她忽地眼下流泪,哽咽着唤了声“师兄”。

一双含情目湿漉漉睁开,眼前没有慈爱的师傅亦没有眉眼温和的男子安抚她。

过了许久,已无一丝声音的洞府门外,少女推开那扇沉重的门后,看到的却是横尸遍野,鲜血淋漓的景象。

她缓缓跨过门槛,及笄用的红色裙尾擦拭着地上鲜血,随着微风撩起,拂过死不瞑目的尸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的尸体,都是她熟悉的面孔,各处星宫的禁卫军,神域的各处神明。

有日常哄她的仙君,打趣她却又送果子的星君,亦有十分美丽的仙子,还有,还有……

江南念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泪水却是先一步掉落。

“大师兄,你在哪里?”

“你又骗我,你说要给我寻世间最美的发饰为我举行及笄之礼。”

“我不要了,你快回来吧…”

她不断的寻找,不断的穿行在一个熟悉又一个宫殿。

一模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死去的神明而已。

她看着他们的尸身化为星光点点,随风而逝。

翻越了数千阶梯,江南念最终携着她的武器打上了那所谓的封神台。

却不料,她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师兄?”

她对上一双如水般宁静的眼睛,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为何称呼我为师兄?

她口中那人听闻脚步声,他悠然转身,对着满眼恨意的女子问道。

江南拿出菩提老祖赠予她的武器,那把可收尽天藏地宝的伞。

又递予他一枚果子,那人拿过她掌中的果子咬了一口点点头。

确实是师傅洞府中果子的味儿,他面上带了一点怀念之色。

她神色微动低声道:“数年前,我有幸得菩提老祖点化。他曾言,有一徒弟下界渡劫。后来,我才知。师兄你便是那些佛祖口中的大圣。”

“师妹来此做甚?”

“有不要脸的东西要占据我的家,师兄为自己的命运不公,我亦是。”

“若是讲不通道理,那就手中的武器讲理。”

他轻轻抚了抚江南念发顶,转身欲去,不想就在他抽身离去时却被一股力量扯住了袖子。

他笑了一声,俩人拍手而合。

“师妹所言即是,今日便和师妹并肩作战。”

江南念看着他这副肆无忌惮的模样,微微一笑眼神满是狠厉阴冷。

她道:“好,九死不悔。”

深邃的星空在她的眼中彻底染上了无尽的黑暗。

大师兄,对不起,我终归是没有听从你的安排。

才相见的师兄妹横扫千军,近在咫尺的敌人好似怎么都杀不完。

这场战役伤亡太多,虽是赢了,但横尸遍野,剩下的天将士兵也人数不够,亦或受了重伤。

许久之后,那所谓的天命之人被重新打下下界。

“你可知罪?”

而她,依旧不屈服的傲立天界,一声嗤笑,不屑地看着道貌岸然的漫天神佛:“我无罪,我不认。”

“如此,赐予受天雷九十九道。”

天雷并非常人所受,神域若有罪大恶极之人受处天雷,几乎无一生还亦或身死道消陨落星辰。

“我自知无罪,问心有愧,天雷加身又能如何?”

感知他们的视线,江南念不屑一笑。

天雷过后,她还站在原地讥讽的看看他们。

江南念施施然站着,红莲业火落在她眼底,成了摇曳的两点神光。

黑金色的铁链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束缚着女子四肢的锁链发出一道淡淡的金光。

传说这束神锁坚不可摧,由极火冰海深处的玄铁炼造,神佛对其诵经九九八十一季。

有神佛居高临下的轻慢道:“可禁锢万物之躯,封锁万物之灵,从无一躯、一灵能够逃脱。”

“此女罪无可恕,当受刑罚。”

束神锁是山海域众生万灵所求之宝,也是佛域向来封存于世的佛物,今日倒用在她身上了。

“你不死不灭,那便赐你在西方极乐世界净化。我佛慈悲,阿弥陀佛愿以已渡化。”

江南念依旧冷笑:“呸,打不赢又除不掉我,便想着对待大圣那般对待我。想重新打造一个天命人出来,是吗?”

“可我,偏偏不如你们所愿。”

“我是我,不甘为命运所奴役。”

他们在她身上施的法术太重,一时半会并不能解开。

细汗密密麻麻地从她额头渗出,她强忍着体内两股真气的争斗不断……

“噗——”

突然,一股鲜血从她口中喷洒而出。

江南念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能动弹之后,一把斩断锁链。

她抬眸看了看那些还在笑着的神佛,指间略一用力,便听一声脆响,那束神锁登时碎做无数节。

见状左手又掐一字法诀,口中轻声道:“起”

嗤的一声,她早前就布下的南明离火、太阳真火、紫薇天火所过之处皆是燃起漫天大火。

你们想得到这里,那我就毁了这里。

瞧着他们手脚忙乱的大呼小叫掐字诀,驱水来灭火,和凡间世人并无不同。

“大道三千,各有造化,更不用说天地初开混沌尚在时神魔妖鬼本无区分、实为一体!”

她轻蔑一笑:“在你们口中服从者,便受封为仙。

不服从者,便打入魔的行列。

若全然以功利之心去审度,又与那些刚愎自用的迂腐凡人有何区别!”

一语落地,好似重锤击心。

有神佛指责:“大逆不道、蛊惑人心、离经叛道,该杀。”

“这神不做也罢。”江南念勾唇一笑,直接跳下神界,自愿入了人间地狱去追寻故人的踪迹。

一直追寻她至此的小神兽们,也跳了下去。

“阿念,我们来寻你。”

她入世,不断在三千界渡劫。

神明以大道点化众生,她却依旧未能点化自己。

在很久很久之后,她收到了故人之后的愿念。

“张家人,召唤我来此做甚。”

一阵风起,落花迷离间多了女子的身影,零落碎花,暗香袭来。

突然而至女子的话像一颗石子砸入水面,瞬间激起了底下祭拜供奉的张家人心里的波浪。

女子坐在正殿祭祀台上,以手撑额,神色慵懒且面上添有几分杀意。

她的故人站在远处看着她身影。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隔了数百步,却似隔绝了很久远的故事和时光。

小月亮,好久不见。

只是,你忘记了我们。

滚烫的泪珠模糊了他们的视线,江南念淡漠冰冷的余光并不暇注意其他。

直到有张家族长逐步朝着她走近,那被夕阳拉长的阴影埋落在他的身上。

而入眼,却是女子手里的武器还在缓缓滴流着鲜血。

“张家已到危险存亡之际,恳请神女赐下神喻。”

神女?

神喻?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冷冷一笑个:“张家死活,与我何干?”

那张家人立即道:“张家祖人曾有幸得神女庇护点化,归后以神女化名张星月供奉于祖祠之中三千年之久。”

她垂首俯视着那人,“你说供奉了就供奉了,谁能证明。”

那人默了默,半晌道“元末明初,我家族长曾有幸与您同行一路。”

说着,逞上保存还算完好的画作。

江南念随意的看了一眼,一把天火将张家人珍惜无比的画卷直接烧了。

女子轻慢的语气慢慢悠悠,“原来是他啊,话很多的那位。”

那时她年纪尚幼且不懂何为情爱、一心一意寻师兄他们的踪迹。

故而三千小世界里红尘因果,她率性而为从不放在眼里。

如今细细算来终究是她负了他们,将所有人的一颗真心百般蹂躏,现在想起来只是有些许愧疚。

她入人间,此番经历于修道之人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大道漫漫,能同饮一杯酒者寥寥无几。

说起来那位张家子生得什么模样来着?

江南念脑海里久违地去拼凑一个早已经遗忘的人。

其实她不大记得了,她一心离此界而去,竟鲜少留意他们的长相。

而今想来,倒还依稀记得,无因其他,那张家少年话实在太多了。

袖中手指微动,点滴碎片终于凑齐另外一个男子模糊的样子:很俊秀的一双眼,眼眸澄澈明亮,望向她时带了一种温润的笑意。

他们对着她,无有一应,也曾对月同饮。

江南念回想了一下,嗤笑一声:“倒是有趣,曾经的友人变成了敌人。取而代之的戏码在这世间反复的上演,无甚新意……”

她的故人想要上前,但双脚却像是陷进了沼泽那般,迟迟不能踏出半步。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抿唇不语。

江南念沉吟片刻:“你想如何?”

他怔愣片刻才答:“族人不再相信三千年的圣婴,我们原本择了一子欲代替。可您来了,万望垂怜张家血脉一二。”

那张家族长深深屈匍匐在地,重重地拜了下去。

她散漫应道:“也罢,神迹而已。因故人之后,我便送你们一场机缘。”

夕阳洒落在女子身上,完美无瑕的面庞,如覆红梅落雪,美艳不可方物,可无人敢亵渎。

碎碎念:张星官和张星月的故事开始啦!

千呼万唤的星星出来了,冷默无情的小月亮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