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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九的手还牵着她,被张祈山这般打量,他视线虽是有些不自然的移开,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

“张星月,我实在不懂,你今日可能为我解惑?”

“今日知无不言,你问就是了。”

她漫不经心道,所幸还有一点时间忽悠他。

对于他,她的话,总是半真半假。

“起初是二爷,最后反倒是九爷,你信任他们。

为何独独不信任我,你的喜欢一分都无我?”

她红唇微启,星眸水润,含着酒意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慵懒。

“佛爷,我对于你们的欲望一清二楚。

你们爱我还是恨我,我都能感知到。”

“初见,你的命是我救的。

你的父亲没有早早离世。

你也没有进入日本人的集中营受尽折磨。

我提前指引你走上了青云之路。

你却总是在得失之间算计我,你的爱意里掺杂了似是而非的欲望。

你说我不信任你,你就很信任我吗?”

“还有,我给予你的,难道还不够多吗?”

张祈山沉沉叹口气,“这些我认,很幸运遇见了你。”

“那你对九爷的信任怎么说?”

“你问我为何会回应解郎的爱意,其实很简单。

他从不曾轻贱与我,欺瞒与我。”

“予先求之我心,他必先予之我爱意。”

是呀,她就是这般任性的人啊。

想要她的情她的心,必须先让她看到他们的爱意。

且他给了我不曾明白的喜欢和爱!

对上张祈山晦涩难明的眼神,她淡然的笑了笑。

“时至今时今日,你还在逼问我人在何方。”

可他们不会问我,只愿我安好。

“你现在心里所思,无非是想要把我抓回去关起来似一只笼中雀豢养!”

“那我告知你,我们在阿尔卑斯山之下。有本事,你便来寻。”

解九听着她的话语,想虽不能同她结为夫妻,但即便如此,他也仍旧喜欢她,一心一意只念着她。

他当时还思忖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齐恒这个满心赚钱、无心情爱的发小动了心。

没想到,竟是她。

初时,想着她为何能对谁都这般坦然?

为何能对谁都甜言蜜语?

为何能对谁都这样?

二月红、陈皮、又或是齐恒、张小鱼、副官、

她究竟留了多少情债。

那他们于她而言而算是什么,无聊的撩拨后,想弃就弃想抛就抛的玩物?

即便是如此,即便是玩物。

便不能对他,稍许多一些的认真吗?

从前解九自己想了又想,也想不通江南念哪里不中意他。

她与他们把臂同游,花前月下,对他倒淡淡的。

更不用说江南念在情爱这条路子上七窍里通了六窍,全然是个一窍不通的玩乐性子。

兜兜转转反而成了朗月清风般的解九亦一腔情意喜欢全抛给了她这个俏瞎子看。

这般只能慢慢等了。

等着等着,他还是等到了。

就这么付出他的真心,他收到了她的喜欢。

她分明不是无情人。

如今看来,佛爷才是无情人才是。

他叹息一声,反握住她手。

解九轻晃了一下茶杯,清茶泛起涟漪,雾气袅袅而起。

“佛爷,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

她又是为了我们的戏言,邀我们入梦一会。”

解九对上含情的眼眸,低低一叹,又接着道。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何必来为难她!

纵是有什么不是,来日问我便是。”

看吧,她的解郎永远不会让她处于为难之地。

他只会永远在你需要的时候回答一句:我在,你别怕,我来处理。

而他张祈山,看似对她情深不寿。

可他给过她什么呢?

不过是一场以她名义举办的明月宴,实际是他笼络人心宣示他的权利。

他给予她的不过是些华服美食,再多的好似也无。

他永远都在向她索取更多,永远都不满足。

听起来可笑又可悲的喜欢,她为什么要去稀罕。

一人是只怕给予她不够多,一人是永远都在向她索取。

真心几两,高下立现。

她对着张祈山笑了笑,这就是你们的差别。

余下时间,一桌人与她闲聊几句,好似真的在参加她的婚礼一般。

那一炷香要燃尽了,他们的时间要到了。

“你们该走了,今日一别,望君珍重。”

陈皮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手臂上肌理绷起,几欲将她嵌入身骨。

“我舍不得姐姐。”

江南念拍了拍他的后背:“小橘子何时变得如此腻歪?”

“姐姐这一走就是多日,下回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在长沙等你回来,我会一直等。”

她叹了口气:“小橘子,我与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并未!

只是再多的思量,此时在纷乱心绪前都要让道。

空庭月寒,飞雪寒梅之下。

一身海棠红袍子衬的二月红清贵无双,银线暗绣花枝,腰系玉穗,勾勒出窄腰轮廓。

“夫人,我只等你。”

与吟吟浅笑的江南念盈盈对视,眼里欲说还休的情意满满。

离开之前张祈山不死心的又问了她一句,“你举办婚礼是几时?”

江南念不假思索的道,“先举行中式婚礼,晚一些是西式婚礼。此时我那边正是午餐时间…”

他们走了,齐恒才低声抱怨。

“怎么佛爷走之前还要试探一番,月月儿你真在海外之地?”

齐恒给她整了整陈皮拥抱时弄乱的衣裙。

她摇摇头,一拂袖送给他们的各色回礼落在案上。

香燃尽了,他们走了。

睡着的人还没有醒来。

起身的解九失笑,拉着她往隔壁房间而去。

“我猜月亮小乖乖对佛爷的话半真半假,你在保护什么人。”

“棋算通天,果然名不虚传。”

江南念没有否认他的推测,他们今日也没有与张祈山坦诚相待。

自然,她也无需欺瞒他们。

只是,至于她在何方不必多言。

入目皆是解九齐恒准备的各色珍稀之物,琳琅满目,珠光宝气。

“这些是给你备下的陪嫁之物,不要推辞好吗?”

江南念二话不说就收下了他们的心意,

解九小心翼翼拥着怀里的女子,她坐于他膝上,两人唇齿厮磨。

解九微凉的唇与江南念朱唇相触。

他的舌撬开贝齿,缠住她的小舌儿,津液互换,褫夺对方气息。

“月亮小乖乖,真不想放你走,如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该有多好。”

张祈山有一句话他非常认同,他也好嫉妒羡慕。

如是他和她的婚礼该有的么幸福。

“我知,可今日我不能留下。”

“我答应他见了故人就归,他还在等我。”

面对解九,她可以从容的说出真心话,她不愿欺瞒他。

“罢了,我随口一言你不必在意。”

“月亮小乖乖今日美艳无双,风华绝代。”

他放开她,起身给她整理衣裙玉饰。

缓缓出了门,齐恒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齐恒从怀中拿出白玉凤佩,塞入她手中,口中念念有词。

“月月儿,这是我祖传之物。齐家夫人所持有,送给我的夫人。”

“齐恒,那日你说想要婚礼。今日我是来满足你的愿望,开心吗?”

听得她所言,齐恒眉开眼笑:“自然开心。”

俩人絮絮厮磨了一小会,又回到隔壁暖阁。

解九倒好了酒水,低笑道。

“今日,借这良辰美景我与月亮小乖乖同饮交杯酒可好?”

话虽是询问语气,他的手臂却已交缠过来。

“好,解郎不介意,有何不好。”

眉目传情之间,饮下了杯中酒。

“我也要与月月儿饮交杯酒。”

“怎会落下我的齐恒呢!”

江南念一视同仁的与他饮下酒水。

放下酒杯之时,苏醒过来的人对上她秋波暗转的春眸,微微蹙眉。

月照重檐,风过细竹间。

女子一身大红的喜服,在银辉之中,美得耀眼、风韵独绝。

“今日,多谢前来相助,我敬诸位一杯。”

几人没有多问,起身同饮一杯酒水。

他们好似从梦中醒来,梦中人看了他们的记忆。

也留下了与她相关的回忆,几人心下都有些不自在。

起身相送,有人欲言又止,她不在意也不想问。

红衣曳地,玉钗挽髻。

她缓缓推开门,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吹来。

“又下雪了…”

她也不再留恋,而是适时准备离开。

江南念抬腿往外走去,齐恒立刻跟上,寸步不离。

解九站在长廊上,握着一把采摘的红梅递与她。

“月亮小乖乖,一树相思正忆君。”

江南念接过花枝,

“解郎啊解郎…”

他垂首吻她,呼吸交错,缠绕不休。

“我走了,解郎、齐恒…”

她穿过长廊,红色的身影没入风雪中。

来时,她带来了桃花漫天飞舞。

去时,风雪梅花相送情无限…

碎碎念:怎么说呢!

小月亮只是来满足他们昔日之言,她穿了婚服给所爱之人一观。

我写着没有感觉到什么刀???!(??????)??

就是小鱼呐,有点刀(\/w\)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