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董昭等人看着桌子上那块玄铁,纷纷露出了震惊之色。
“这当然是假的!虽然颜色与形状很相似,但重量不对,这就是一块红岩铁而已,与寻常铁没什么区别,你们被耍了啊!”铁匠铺里,欧铁匠摇头叹息不止。
董昭气的直捏拳,老子拿真的长英剑去赌,结果这狗日的阿里,居然输给我一块假玄铁!董昭咬着牙,差点口吐芬芳了,现在的他,恨不得将那阿里抓起来来个倒栽葱……
“我去找那阿里猴子去!”叶眠棉气的跩步就要跑,却被江月溪一把拉住了。
“没用的,眠棉,那家伙不会承认的!”
“气死我了!”叶眠棉也气的咬牙切齿。
董昭又被上了一课,这阿里本就是借斗鸡这事来钓他的神兵的,怎么可能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呢?人家只是头上顶块布,又不是脑子里少根筋……
“那他上次拿来的那块是真是假?”董昭问欧老伯道。
“那块当然是真的啊!”欧老伯点头道,“老朽打铁这么多年,不可能认错的。”
董昭点头:“无论如何,我要把真的弄到手!”
“最好把那阿里猴子给弄死!居然敢耍本小姐,本小姐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叶眠棉银牙咬的嘎嘎响。
一旁的瑞王跟朱枫面色也沉了下来,没想到费了那么大功夫,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西域的王八蛋,也太贱了吧?
董昭拉着脸,叹着气,白梨啊,你的剑,恐怕还要等上一年多了……
董昭这边的人一个个气的要死,可相对的,另一边就是谈笑甚欢了。
“哈哈哈哈……高啊!国师,这招高啊!你怎么把本王子都给骗了啊?本王子还以为那是真的玄铁呢……”
鸿胪寺内,阿里跟雅沙相对而坐,阿里望着桌上那块真的玄铁大笑不止。
“若不瞒着殿下,殿下又怎会做出那种失落至极的表情来呢?中原人并不简单,若想瞒过他人,必须瞒过自己人啊……哪有钓鱼的会被鱼拖下水的?咱们的宝物,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汉人之手啊,是不是?”雅沙陪着笑道。
“国师做得对!可这么一来,本王子可就彻底得罪那董昭了。”阿里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须说道。
“怕他何来?一个毛头小子而已,就如同一条水面上打花的小鱼,翻不起风浪的。”雅沙淡淡说道。
“是,国师说的是,来,我敬国师一杯!”阿里笑着举起了酒杯。
酒杯“乒乓”一碰,两人再度哈哈大笑了起来。
年底的京城,暗流涌动,而数千里之外的南岩,也再次起了风浪。
腊月二十七,一个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利落的紫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了南岩。
秦异,春纺司司正,再一次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走到董宅门口,秦异心嘭嘭动了起来。她从泉州出发时,先去了一趟漳州外的浦园村,得知了黎辉活着从海外归来,并且来了南岩的消息。
一想到就要见到心上人,秦异如何不激动?冬日的寒风吹散她鬓边的青丝,露出了她那满是期盼的桃花脸,她长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而后敲响了董宅的大门。
“笃笃笃!”
“来了,谁啊!”
门里边很快响起了声音,当门一打开的时候,秦异看见了颜清的那张俏脸。
“异姐?!”
“小菊?不,颜清!”秦异连忙笑着改口。
“你怎么来了?”
“我来过年的啊……”
“快进来!外边冷!你先进去,白梨在里边,我帮你牵马去。”颜清利落的说着,动作也麻利的很,出到门外牵着马就绕路到马厩去了。
秦异一手拿着佩剑,一手挽着包袱,走入董宅之内,可是在第一重院子里,她就遇见了熟人。
胡秋!
秦异瞳孔缩了一下,这个胡秋,就是春纺司的奸细,谢天要杀的人……
胡秋似乎没睡醒,只见她眯着眼睛,打着呵欠,她都没看来人,就直接喊道:“谁啊,上午就来了?又要我来开门,当我是牛马啊……”
“是我。”秦异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你是谁啊?”胡秋还没睁眼,还在边走边打呵欠,甚至连秦异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秦异没好气的走到她面前,一手往她肩膀上一拍!
“哎哟!”胡秋的肩膀顿时就被拍的一斜,整个人身子一歪,这才睁开眼睛来喊道:“打我干嘛?”
秦异露出一丝笑意,胡秋看着秦异,眨了两眼这才认出来:“异姐?你怎么来了?春纺司也不要你了?”
秦异古怪的看了胡秋一眼,这货到底是真的奸细,还是假的奸细?对于来人一点防备都没有,莫非张大人看错了?
“我来,看看白梨……”秦异编了个理由。
“哦哦,白梨在睡觉呢,你跟我进去吧,对了,你那相好的也来了,这时间他在后院练剑呢……还有啊,你饿不饿,这里边有好多好吃的,要不我去拿给你吃……你带包袱来了?走,我带你去找个房间……”
胡秋啰里吧嗦,如同一只麻雀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旁边的秦异看着胡秋,不断点头,可她心里却翻腾了起来。
这个胡秋,难道真的是奸细?这不像演的吧……
终于,在胡秋一阵叽叽喳喳的话语之后,秦异见到了黎辉,黎辉也见到了秦异。
“辉哥!”
“异妹!”
两人瞬间同时朝对方冲了过去,而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啊……”胡秋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对人,你们这么直接的吗?我可还在旁边呢!
秦异抬头看着黎辉:“辉哥,你怎么变黑了?”
黎辉憨厚一笑:“想你想的。”
“呕……”胡秋差点将早饭吐了出来,连忙离开此地,这小情侣太伤人了……
“你怎么来了?你知道我在这里?”黎辉问道。
“嗯……我去过漳州了,知道了你在此处的消息,我就来了……”
“太好了……”
“我们一起过年!”
“好!”
两人相拥一笑,而后手拉手进到了堂中。
秦异到来的消息很快由颜清传到了白梨的耳中,等到秦异跟黎辉入了堂,白梨也在堂中坐着了。
“异姐!”
“白梨!”
秦异撇下黎辉,就跑到白梨面前,她一看白梨肚子,顿时大惊:“你有了?都这么大了?”
“是啊,四个多月了……”白梨挺着肚子,用手轻轻抚摸着,一脸幸福。
“真好……”秦异望着白梨那幸福的笑容,由衷的说了一句。
“你跟黎大哥也赶紧生一个啊!”白梨打趣道。
“白梨你就别笑话我了……”秦异尴尬一笑,“我还没离开春纺司呢……恐怕还要……”
白梨笑容一淡,是啊,她脱离了苦海,可秦异还没呢……
黎辉道:“异妹,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重回自由之身。”
“你有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秦异说道,不管黎辉做不做得到,能说出这句话就能说明很多了。
白梨嫣然一笑,她也希望自己的好姐妹能有个好归宿,而黎辉也确实是当世出类拔萃的好男人。
“你们聊啊,我继续睡去了,中饭我不吃了啊……”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胡秋打着呵欠说完,直接奔回自己房间去了。
看着胡秋离去的背影,秦异一皱柳眉,沉下了脸,缓缓坐了下来。
“异姐,你来南岩,应该是有要事吧?”白梨问道,她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秦异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此。
“对,我是为一个人来的。”秦异低声道。
“我知道你想我……”黎辉接话道。
“不是你!”秦异毫不犹豫打断了黎辉煽情的话,脸色一冷。
“那是谁?”黎辉声音有些大。
“胡秋……”秦异说了出来。
白梨闻言也皱起了眉,但并未有过多的惊讶,而是点点头:“她果然有问题吗?”
“怎么?她来此做了什么?”秦异忙问道。
白梨摇头:“倒是没做什么……可她总让人觉得奇奇怪怪的……”
“奇怪?哪里奇怪?”
白梨叹了口气,说了一个字:“懒。”
“懒?”
“对,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她就是懒,睡懒觉,不做事,吃的又多……”白梨说着她的缺点,如数家珍一般,至于优点,那是一个都没有……
秦异呆住了,这不对啊!做奸细的话,为了取信于人,一般都会表现的很勤快,很利索,会来事……可这个胡秋,白梨却说她懒……
“是啊,这几天我也看到了,她真的就是懒,叫她做点事她都怨声载道,一脸不乐意。”黎辉说着也摇起头来。
“她是昭哥带回来的,昭哥说当初出海,胡秋帮了很大的忙。胡秋想找个好男人嫁了,一时没找到,昭哥就让她先在这住着,我又不好赶她走……”白梨越说声音越低。
秦异被白梨的话震惊的皱起柳眉,这奸细当的,被一家子嫌弃,都快被主人赶走了,世上哪有这样当奸细的?
这胡秋,难道不是那个奸细?
白梨看向秦异,问道:“异姐,她到底怎么了?你要千里迢迢为她而来?”
秦异沉声道:“是张大人,让我来找她,查她的底的。董昭上岸后,泉州有人飞鸽传书到了京城,将事情告诉了皇帝,而谢天查出,那人是春纺司的人,而且是用左手写的信……”
“泉州,春纺司,左手?所以你们怀疑是胡秋?”
“不错,我跟张大人去了一趟泉州绿水庄,从里边找到了胡秋曾经的左手笔迹,与发给朝廷的信笺笔迹完全吻合……”秦异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胡秋是皇帝的人,是皇帝安插在春纺司的奸细?那谢天要你们查她?”白梨惊讶不已。
“是的,谢天甚至要我跟张大人,杀了她……”秦异寒声说道。
白梨脸色煞白,胡秋是皇帝的人?这种人居然住在她家住了这么久,甚至还见到了秋行风……若是她把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一股脑报上去,那还了得!
“把她抓起来!”白梨声音都有些打颤,这太可怕了……
“可是白梨,不一定是她啊……”秦异有些犹豫。
“我不管,我的孩子还未出世,我的丈夫还在京城……万一有些事她真的通过她的手段告诉皇帝了,后果不堪设想,我一定要弄清楚!”白梨几乎是嘶喊出来的。
看着白梨那激动的样子,秦异脸色也有些难看,但她终究是比白梨冷静,她思忖了一下,开口道:“这样吧,我先去试探一下。”
“好!如果她果真做了什么,杀了她!”白梨咬着嘴唇,眼中杀机迸出。
秦异再度皱眉,这时,鄢聪跑来了,他看到秦异,略微一怔,而后看着白梨那激动的神色,连忙道:“小姑娘,你这事干嘛这会说,白梨是孕妇,受不得刺激,你知道吗?”
秦异恍然大悟,白梨怀着孕,很容易被刺激到,她不该将这事这么快说出来的……
鄢聪道:“胡秋这丫头吧,你说她是什么奸细,我也曾怀疑过,可她这懒不是装的啊,她就是懒啊……”
“一定把她查清楚,我不允许我家有皇帝的人!”白梨喊道。
“哎哟,祖宗诶,你别那么激动好不好?”鄢聪好言劝道。
白梨瞥过头,没说话,但仍然非常生气,胸膛一起一伏,连拳头都握紧了。
秦异明白了,白梨对朝廷,对皇帝恨到了骨子里,恐怕董昭也是如此。这一家人,以后,很可能走上一条可怕的道路……
那她怎么办呢?她现在还是朝廷的人,不仅如此,张纶对她所做的事一清二楚,她的小命时刻捏在张纶手里……更让她担心的是,这个张纶,从未表明过他的立场。
得赶紧解决胡秋这个麻烦才行!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麻烦……
于是乎,下午时分,等胡秋一起来,秦异便直接找上了她。
走入她房间内,秦异看见她正趴在桌子上发呆,于是秦异试着问道。“胡秋,你会不会写诗啊?”
“会啊!我当然会了!”胡秋转过头来,很爽利的回答道,睡到下午的她可没打呵欠了。
于是秦异取来纸笔,在她桌上写出了那句诗来。
“秋去春来胡匆匆,冬凉夏暖忆朦朦。”
胡秋看着这句诗,原本趴着的头抬了起来,眉头一皱:“这是我刚去泉州时在绿水庄写的,好像当时还裱了起来,后来我不知道把它扔哪去了,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自然是辛辛苦苦从库房里翻出来的了……秦异惊讶不已,这胡秋,居然这么利索的认了……
“你写一遍给我看看。”
“哦,好。”
胡秋拿起秦异递过去的笔,直接用左手捏着,挥笔如龙,很快就将这句诗写在了纸上。
秦异看着那字迹,惊呆了,这笔迹完全吻合,跟那幅画上写的几乎一模一样,也跟谢天发来的纸条写的丝毫不差……
“你……”秦异震惊了。
“怎么了,异姐?”胡秋一脸不解,看上去没有半点心机。
“你在泉州,是不是给京城飞鸽传书过?”秦异直接问了出来。
胡秋一昂头:“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秦异心里乱了,你这丫头,居然承认了……
“是不是发给圣上的人了?并且告知了他董昭出海回来的消息?”秦异追问道。
“对啊!”胡秋居然又承认了……
“你……”秦异指着胡秋,说不出话来,原来胡秋真的就是那个奸细!
“你是圣上的人,圣上安排在春纺司的人?是不是?”秦异声音变冷了。
“不是,我不是圣上安排的,我是我太爷爷让我进春纺司的……”胡秋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秦异瞪大了眼睛:“你太爷爷?”
“对啊!”
对你个头啊!秦异人都快疯了,你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有恃无恐啊?我说什么你都承认,甚至把我不知道的都说了,你什么意思啊?
当奸细有你这么当的吗?
胡秋忽然反应过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秦异踉跄一步,差点捂住胸口,她说道:“你知道不知道,谢天,让我跟张大人杀了你!”
胡秋终于变了脸色,怒了,然后又蹦出一句震惊秦异一万年的话来:“他敢?谢天这条老阉狗,我让我太爷爷打死他去!”
秦异差点就背过气去了,她大口呼吸着,指着胡秋:“你到底是谁?你太爷爷又是谁?”
“我就是我啊!我是胡秋啊!我太爷爷,我不能告诉你……不能告诉你……”胡秋终于有不能说的秘密了。
秦异看着胡秋,从一脸惊异,慢慢的变成一脸复杂,而后苦笑一声,转过了头。
这时,胡秋的房间外,闪出了黎辉跟鄢聪还有颜清三人。三人带着无比惊讶的目光看了过来,看得胡秋直发毛。刚才三人躲在门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干嘛啊?”胡秋看着这三人同时出现,下意识说了一句。
鄢聪张开歪嘴:“老夫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你这种人……”
“我什么人啊?”胡秋一脸疑惑。
“做奸细做到你这种份上,老夫真是闻所未闻呐……”鄢聪叹道。
“奸细?我是奸细?我怎么就是奸细了?”胡秋问道。
“你刚才都承认了,你是皇帝插在春纺司的人!枉我还将你视作姐妹,你竟然……”颜清指着胡秋,一脸愤怒。
“我都说了是我太爷爷让我去春纺司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安排!”胡秋大喊了起来。
“你!”颜清也不知道怎么答了,这胡秋……
“那你来南岩,有什么目的?”秦异问道。
“我有什么目的啊?我就想来找你们玩啊!在泉州多无聊啊……”
颜清等人一脸不敢相信……你胡秋就因为无聊来的南岩?
“那我问你,你来了南岩,有没有飞鸽传书给京城?”秦异继续问道。
胡秋讶异的看着秦异:“你傻不傻啊?我没带鸽子来啊!谁出门带鸽子跑的啊?”
“我……”秦异捂住了额头……
胡秋忽然反应过来了:“哦,你们怀疑我把你们的事全告诉了皇帝对不对?你们担心这个?”
就连鄢聪都惊呆了,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啊?你这小丫头片子,身上也没几两武功啊,怎么敢这么说话的?
“那你说了没啊?”颜清质问道。
“我都说了我没带鸽子啊,我怎么传信啊?真是的!”胡秋没好气道。
颜清不说话了,感觉自己都被她带偏了……
“胡秋,我要杀了你!”
这时,挺着肚子的白梨不知从哪找来一把剑,冲进门来,就要对着胡秋砍!吓得秦异连忙抓住白梨的手臂,颜清死死摁住白梨的肩膀,这才让她没砍下去……
“啊……!”胡秋吓到了,往角落里一缩,惊恐的抱住了头。
“你们放开我,这个皇帝派来的人,我不相信她,我要杀了她!”白梨一脸怒意喊道。
“白梨你冷静点!”
“先别杀人!”
鄢聪一抬手,在白梨手腕轻轻一弹,白梨顿时手一松,手中剑稳稳落入鄢聪手中,鄢聪收了剑说道:“白梨,事情还未弄清楚,不可滥杀无辜!”
可是白梨仍然激动不已,鄢聪连忙道:“你们两个,先把白梨带走,别让她动了胎气!”
“好!”秦异跟颜清架着白梨就往外走,可白梨仍是愤怒无比,嘴巴一张,仍然喊打喊杀……
白梨的喊杀声渐渐远去,鄢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将剑递给黎辉:“你也出去吧,这儿我来。”
“好。”黎辉接过剑,看了胡秋一眼,也离开了。
眼下这房间内就剩鄢聪跟胡秋两人了。
“我没做过什么……我说了,我来南岩是玩的,没带鸽子……我也没给京城发过其他信……”胡秋蹲在角落里,委屈的流下了眼泪来。
“丫头,那你离开南岩之后呢?会不会把这儿的事告诉别人?比如说你太爷爷?”鄢聪问出了这句话来。
“我不知道……我不想回去,也不想待在泉州,更不想待在春纺司……所以才……才来南岩的……”胡秋伤心的哭了起来。
鄢聪皱起了眉,他打量着胡秋,说道:“看你这样子,没干过重活,还会写诗,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嗯……算是吧……”胡秋答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太爷爷是谁呢?刚才你说他能打死谢天,莫非他是绝世高手?”鄢聪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厉害很厉害……”
“有多厉害呢?”鄢聪睁大了眼睛问道。
“谢天不是他对手,他说过的……”
“嘶……”鄢聪嘴唇张开一条缝,迟迟合不上去……这丫头,看来动不得啊!
“你们要是都嫌弃我……那我还是回泉州去吧……”胡秋说着伤心大哭了起来。
“别别别,你就在这住着,白梨今天发羊癫疯了,你莫理她!”鄢聪连连摆手,这个祖宗可不能放回去啊……
鄢聪心中从未有过如此震惊过,原来这个好吃懒做的小丫头,居然大有来头!
这可怎么办呢?
“丫头,你别伤心,秦异她也不懂事,颜清也是小丫头,你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鄢聪难得说出了这种话来。
“嗯……你不会骗我的吧?万一白梨又拿剑来砍我怎么办呢?”胡秋睁着泪眼看着鄢聪。
“老夫不会骗人的!白梨以后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鄢聪拍着胸脯道。
“喔……”
鄢聪缓缓转身,他感觉脚步沉重无比,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看着这屋子,心中感叹不已:不得了啊……董昭,你居然招惹了这样的人,你以后要是成不了绝世高手,那岂不是会挨死打?
鄢聪好言安慰胡秋一番后,胡秋居然又睡了过去……
事后,当鄢聪将问的话告诉董宅的其他人时,其他人也是纷纷惊呆了。
“这么说来,这个胡秋,她就是个憨憨?”秦异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是啊……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解释了。”鄢聪无奈一摊手。
“可是这个憨憨,她背景居然如此可怕,她太爷爷到底是谁呢?”颜清问道。
“她姓胡,那她太爷爷也姓胡,胡……胡……”鄢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世上姓胡的绝世高手来,甚至这个姓应该连虚境高手都没有……
“鄢前辈,我们得尽快将这个消息送给董昭跟伊宁!照胡秋的话来说,这个姓胡的老人,应该是谢天都忌惮的存在。而且与皇帝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他们不可不防啊!”黎辉说道。
“呵……”鄢聪摇头一笑,“如果他真是绝世高手,那告诉了也没有用啊……绝世高手一旦出手,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挡住的,若绝世高手动了杀心,恐怕他想杀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鄢聪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吧,这位小胡祖宗,咱们就先放在南岩供着吧,她好吃懒做就好吃懒做吧,要让她过得开心,懂吗?”鄢聪语重心长说道。
其他人木然点了点头。
而后,颜清与秦异就开始做白梨的思想工作,从下午劝到晚上,终于是把白梨给劝住了。
翌日,胡秋一觉睡到自然醒,当她开门入厅时,便见到了一脸笑意的白梨。
“对不起,胡秋,昨天我犯病了,发了失心疯,差点伤害了你,都是我的错……”白梨低头,诚恳无比的道着歉。
“你……那你今天好了?”胡秋狐疑的看着白梨。
“好……好了,对了,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嗯……我要吃烧鸡!”胡秋感觉肚子确实饿了,脱口而出道。
“好,我这就去镇上买!”白梨连忙道。
白梨跟胡秋擦肩而过,没走几步,胡秋忽然回头:“不是羊癫疯吗?”
白梨闻言差点一个踉跄,她缓了缓神,答道:“失心疯……鄢聪说错了。”
“哦……”
白梨很快被丫鬟搀扶走了,这胡秋的身世让她震惊不已,谁想到董昭随便拉来的一个丫头居然这么大来头?
这江湖里到底藏着多少大鱼啊……